“長歌,我不是……”
“你現在已經是皇帝,真的沒有必要因為那些愧疚,特意的追到這裏來。你該回去掌控你的朝政。”
“現在,你已經知道我還活著,以後也不必替我去祭拜染府的家人。我自己自然會去。”
“不過染府的事,多謝你。謝謝你替他們正名。”
染長歌將這些話說完,一瞬間竟然有些許抵觸。
那股埋藏在心底的不安,在此刻徹底的爆發出來。
再也不想叫任何人瞧見。
染長歌輕笑了下,突然不想再繼續在此處待下去。
下意識的伸手推了推椅子的輪子。
轉身朝著屋內走去。
然而,她的動作剛剛一出來,司珩便意識到了,下意識的伸手,想要幫她。
卻被染長歌徹底拍開,“不用,我自己來。”
“長歌……”
“你走吧。”
維係在兩人之間那股微妙的平衡,似是在此刻被徹底打斷。
司珩此刻滿心滿眼隻有染長歌,此刻對她這般生氣的模樣,也舍不得移開眼神半分。
迅速起身,想要推著她。
卻被染長歌給徹底的拒絕。
染長歌的聲音都開始尖銳起來,“司珩,我說了不用!你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我隻是想送你進屋,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可以不出現。”司珩瞧著她艱難的動作,咽下心底滿腹的苦楚。
佯裝一切如常。
染長歌深呼吸了一下。
許久以後,似是稍微平靜了些許,這才對著司珩道,“我說了不需要,你是不是根本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你滾。”
司珩的動作終於停留在原地。
渾身僵硬無法動彈。
眼睜睜的瞧著染長歌緩緩的推著輪椅進屋,然後在他眼前,將屋門徹底關上。
盯著那扇屋門許久,司珩嘴角的笑意,竟是一點點的顯露了出來。
隻是較之旁人,多了幾分落寞與苦澀。
“朕不會走。”
這一次,他說什麼都不會再離開她。
不會走。
染長歌匆匆逃回屋中,背靠著屋門。
卻再也無法朝前移動一步。
心口劇烈的跳動,似是在告訴她,方才自己那偽裝的平靜,是有多麼的困難。
尤其是眼下,此刻更是如此。
臉頰上似是傳來一股冰涼。
染長歌輕輕的伸出手去,觸碰到麵龐上的冰涼。
心底,寒意一片。
稍稍低頭,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臂之間。
眼淚慢慢的就打濕了薄薄的衣物。
司珩,你為什麼還要回來……
為什麼一定要出現在她麵前?
屋外。
司珩悄無聲息的站在屋門處。
盡量的掩去了自己氣息,不讓屋內的人察覺到一星半點。
耳力極好的他,自然是聽到了屋內那時不時傳來的低低啜泣聲。
仿佛一把利刃一般,狠狠的刮在了他的心口上。
讓他感同身受染長歌此刻的痛苦。
甚至於,更甚之。
對不起,是他來晚了……
是他,意識到的太晚了。
是他耽誤了染長歌這樣許多年……
以後再也不會了。
司珩仿佛望妻石一般,直直的矗立在原地,根本是動也不動。
從午後,一直站到了傍晚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