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司珩聽到了染長歌說的那三個字。
一輩子都離不開……
一輩子……
這樣的字眼,竟是讓他心底那所有的陰鬱全部都給驅散開來,這樣動聽的三個字。
因而,司珩並未解釋。
隻要他不說,染長歌一輩子就離不開這皇宮。
其實也……挺好的。
“司珩。”
安靜的禦書房中,染長歌輕淺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
讓司珩微微回神。
視線倒是全然落在她的身上,不曾有半點躲閃。
“你喜歡秋洛我知道,她是你唯一的貴妃我也知道。對於我,你有過一點點在意麼?”
哪怕隻有一點點。
也都不會將她送到秋洛的手上吧。
在秋洛手上,她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其實全民皆知。
隻除了司珩一個人。
司珩心底那隱秘的想法,像是下一刻就要衝破什麼東西冒出來一般,然而卻被他用理智壓下去。
“染長歌,過去的你不會傷人。在她那裏,隻要你安分守己就不會有事。”
秋洛不會傷害她。
但是外麵的人會,因為程家的緣故會。
過去的她不會傷人?
染長歌聽到這句話,唇角微勾。
略微抬眼。
盯著麵前的人,一字一句,字字帶刺,“司珩,過去的我不會傷人,現在就會。你既然如此擔心秋洛,為什麼不幹脆殺了我?你難道不擔心,我日日在她身邊,有朝一日,遲早會舉起刀要了她的命!”
這言語中負氣的成分居多。
染長歌有些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般說話,但卻是壓在她的心底裏太久了。
不說不快。
總歸在司珩這裏,她已經沒有什麼信任可言,所以其他的事情,多一件少一件也已經無所謂。
“染長歌!”司珩怒斥。
他可知道自己說的是什麼話?
若是一直這樣下去,最後吃苦頭的就隻會是她自己。
不行,不能讓她傷害秋洛。
司珩眸中的情愫複雜,盯著染長歌看了一會兒。
竟是有些分不清楚,剛才她說的那句話,到底是心裏話還是在開玩笑。
“你不能……”
“不能什麼?是不是要讓我不要傷害秋洛?那好啊,你既然這麼喜歡她,我便傷了你,好不好?”染長歌說這話的時候,右手悄悄的舉到自己的腦後。
將上麵唯一的一根簪子給拔了下來。
站在原地,冷冷的打斷了司珩的話。
司珩從染長歌的眼神中,明顯看到了幾分恨意。
心頭有一絲不安,在逐漸擴大。
下一刻。
他就看到染長歌的右手,突然就朝著自己的肩膀處刺過去時。
頓時血流如注。
那隻簪子就這麼插在了肩膀上,疼痛難忍。
但是司珩卻像是沒感覺到一樣,隻要有機會,一直盯著染長歌的眼睛在看。
心底徘徊著的那個念頭,在此時此刻,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
嘴角似是還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模樣,“你恨朕。”
這句話,不是在問染長歌。
是肯定句。
染長歌握著簪子的手,頓時抖了一下。
將自己的右手終於從司珩的身上移開。
被那鮮紅的血刺著,恍惚間似是恢複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