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她過去?
染長歌看著眼前的那道身影,在眼淚中逐漸朦朧,模糊。
直至消失不見。
她在這皇宮中的日子,大概,不多了吧……
染長歌起身走到自己的畫桌邊,旁邊已經擱置了不少畫好的畫像。
卻一副都沒有送出去過。
過去時常打開,在自己眼前看看的畫像。
此時此刻,卻讓她沒有絲毫興趣。
染長歌緩緩的伸出手去,輕輕撫摸。
“司珩,你這是在誅我的心。”
讓她去照顧秋洛,日日瞧著。
比任何處罰都要來的嚴重。
——
夜幕時分。
白日裏的鬧劇在這夜晚,全然被隱藏下去。
安靜非常。
倒是皇宮的西南角,若有似無之間彌漫著一股酒香味。
蕭祈順著酒香的味道一路尋過去,最後在冷宮的屋頂上,找到了正在飲酒的司珩。
身邊已經沒有下人和宮人。
蕭祈也懶得行禮,腳下輕點,人直接躺在了司珩旁邊。
順手就把他手上的酒壺給搶了過來。
朝自己嘴裏灌了一口,“今日禦花園中的事情,秋家一直死咬著不放,你當真要護著她?”
貴妃是後宮唯一的妃子。
如今的秋家也是在朝堂上舉足輕重。
更遑論當初封妃之時,秋洛帶回傳國玉璽一事。
讓朝臣和百姓都對這唯一的貴妃十分滿意,如今,這唯一的貴妃出事,差點喪命。
朝臣們吵成一團,紛紛要求嚴懲傷害貴妃的凶手。
秋家更是因此跪在大殿外不肯走。
可偏偏皇帝一意孤行,半個字都未曾鬆口。
直到後來貴妃娘娘鬆口,請求皇帝不要處罰,這才勉強勸走了秋家人,卻讓他們越發心疼貴妃娘娘。
“有何不可?”司珩語氣篤定。
若非他示意,秋洛又如何會出現在眾人麵前幫染長歌求情?
蕭祈被堵得一口氣差點上不來。
盯著麵前的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皇上,微臣如今倒是真的好奇,在您這心裏,究竟是貴妃娘娘的份量重一些,還是那染姑娘的份量重一些?”
他實在是看不清眼前的這個人。
當初還是王爺的時候,分明就是扮豬吃虎。
隻讓人感覺很好相處,但是卻看不透。
如今當了皇帝更甚,每個字,每個詞,他都猜不出來到底是真是假,是虛是實。
司珩沉默。
蕭祈看著司珩這樣子,大概就知道自己是問不出來。
隻是他有預感,此事怕隻是一個開始。
“皇上,你讓染姑娘將功補過,的確是現在堵住朝臣的唯一辦法。可您有沒有想過,若是今日之事日後頻繁發生,您該怎麼辦?”
現在染姑娘在大庭廣眾之下,已經對貴妃娘娘下手了。
若是再來一次可怎麼好?
然而,司珩卻好像是已經想到了這個一樣,眸中的情緒,叫人猜不透,“明日,便會有暗衛在暗中監視。”
暗衛?
蕭祈後知後覺一般,像是猜到了什麼一般。
驚愕的看著眼前的人,“你是故意的?”
故意將這兩個人放在一起?
若是染姑娘繼續對貴妃娘娘下手,那便數罪並罰。
可若沒有下一次,他就可以將此事給永遠的蓋過去?
這是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