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青辭會在一個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的時候，突然離開。
等他們進去的時候，留下的就隻有一具冷冰冰的屍身。
這話太過於殘忍，讓兩個人都不忍心說出來。
麵前的藥似是已經熬煮了很久。
慢慢的，裏麵的藥汁都要被熬幹了一般。
顧北嵐的注意力被拽了回來。
看著裏麵的藥罐子，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側的年均卓，這才發覺麵前這個人，根本就在發愣。
沒有注意到麵前的藥爐。
顧北嵐伸手提醒了一下。
年均卓這才回過神來，看著被稱為神醫的自己，平生第一次，連最簡單的煎藥都做不好。
唇角的笑意，不自覺的露了出來。
連眼睛裏都是苦笑。
“想不到有朝一日，我也會做這種自欺欺人的事情。”
還是在一個連他自己都診斷出來，已經救不回來的人身上。
許是這股藥味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太過濃烈。
所以就連年青辭都醒了過來。
悄無聲息的走到門邊。
正好就聽到了年均卓的話。
忍不住出聲道，“生老病死是這世間所有人都會經曆的事情，我隻不過是比別人早了一點點。小舅舅，你突然這麼傷春悲秋，會讓我十分不習慣的。”
兩人看到年青辭醒過來。
臉色蒼白。
在這地下室內。
再也不需要偽裝。
所以年青辭也不必浪費自己的力氣去將自己的麵容偽裝起來。
聞著這屋內的中藥味。
忍不住出聲道，“小舅舅，我接下來的時間，都要按照每個時辰來過了，都到了現在，你就別讓我喝這些苦藥了好不好？”
雖然她自己也是醫者，而且很喜歡中藥的味道。
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她可以喝得下去這些中藥。
要知道，她可是在現代長大，吃著那些西藥的藥丸長大的人。
實在是適應不了這些湯藥。
以前為了活命，為了治病可以忍受。
現在，也就沒有必要為難自己。
年均卓聞言，什麼都沒有說。
隻是默默的抬手，將自己麵前的藥爐給熄滅了。
看著年均卓的舉動。
年青辭輕輕的笑了一下。
“還有你，顧北嵐，你這突然這麼一本正經，也讓我有點不習慣。這地下室已經很冷，很安靜了，你們兩個就不要繼續板著臉放冷氣了好不好？”
雖然有石門擋著，但是不遠處冰室的溫度，還是讓他們感覺到那股寒涼的氣息。
隻是不知道為何，年青辭一向畏寒。
此刻竟然不怎麼感覺的道。
這大約也就是傳說中的回光返照。
“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顧北嵐悶聲了半天，也才吐露出來這麼一句。
之前，他覺得自己有很多想想要和年青辭說。
到了現在，又發現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因為似乎說什麼，都不對。
也沒有那個必要。
年青辭倒是無所謂，“那怎麼了，難道你們兩個還不許我開開玩笑麼？你也說都到了這個時候，開心也是一會兒，不開心也是一會兒，我可不想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還讓我留下遺憾。”
在這裏，她的確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
似是沒有什麼，所謂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