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傾顏拉著任無夢漫天的躲避黑霧的追擊,其他眾人看的也是一陣心焦。終於,慕容傾顏因為體力不支讓黑霧趕上了,任無夢也被卷了進去。就在慕容傾顏被黑霧卷進去的那一刹那間任無夢抱住了慕容傾顏,將她護在了懷裏。此刻危機,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其他人在遠空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有人已經朝這邊飛來打算拚死幫忙一戰,可是這一切都太晚了。兩人已經被卷了進去,眾人都是一陣的心灰意冷。弘法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甚是悲切。
又是一陣白光閃爍,濃濃的黑霧再一次被任無夢撐開了。他的懷裏抱著慕容傾顏,兩人都是喘著大氣,眾人看到這一幕都是一陣狂喜。可是任無夢與慕容傾顏再也沒有力氣,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兩人現下所在的位置正是那懸崖的一邊,在兩人的後方就是那深不見底的深穀。黑霧再次凝聚成形,此刻他就飄蕩在任無夢與慕容傾顏的麵前。他看著兩人,一陣陰笑後開口道:“你這小子有些本事,居然兩次打破了我的仙霧。不過這一次你們兩個是死定了,你們可知道這後麵的深穀是什麼地方嗎?啊哈哈哈,讓我來告訴你們吧。這個深穀叫做無憂穀,很好聽的名號是不是?無憂無憂,何人能無憂?無憂者除了那些飛仙的的仙人,恐怕就隻有死人了。你們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自然是和仙人不搭界。那就是說,你們倆個此刻已經是半個死人了。我親自來送你們上路,看你們兩個是雙修的夫妻吧,那就到地府去做一對鬼夫妻吧。”慕容傾顏此刻還在任無夢的懷裏,她全身已經沒有了力氣。任無夢之所以能夠兩次撐開黑霧是因為他身上有虛無寶甲,若是沒有虛無寶甲,他一個小小的修士是不可能做到的。那黑霧即便是柳寒煙這樣的高手都無法斬殺,更何況是任無夢這樣的剛入門的修行者。
柳寒煙等人已經趕到近前,眾人都祭出了法寶攻擊黑霧。黑霧雖然能被打散,可是很快就會凝聚在一起攻擊對方。這黑霧還能分離,它可以從自己的本體分離去找其他的對手。柳寒煙等人被黑霧給圍在了裏麵,柳寒煙催動自己體內所有的真力相抗,費了好的力氣才把黑霧給衝散去。弘法也被黑霧圍住,他也是用了佛家的大神通才將黑霧破除的,其他人也就是一樣。他們根本無法徹底消除黑霧,也無法幫任無夢與慕容傾顏兩個人脫身,黑霧的本體此刻也不著急對任無夢與慕容傾顏怎麼樣,他隻是靜靜的看著柳寒煙幾人在和自己的分身搏鬥。黑霧的本體非常得意,他發出了陣陣陰森的笑聲,讓人有一直毛骨悚然的感覺。
“我待會在再收拾你們,現下我要先解決了這一對苦命的鴛鴦。”黑霧說著念了一段口訣,任無夢感覺自己身上的修為好像被什麼東西壓製住了,慕容傾顏也同樣有這樣的感覺。黑霧看著兩人驚愕的表情接著說道:“我已經壓製住了你的法力,三個時辰之內你們無法飛行。你們將要沒有憂傷了,你們兩個是不是應該感謝我?”黑霧的動作很快,他突然朝著兩人衝去,任無夢知道這次看來是死定了。他在心中想著下輩子再給任家延續香火。腦子裏這樣想著,任無夢手上卻是將慕容傾顏壓在了身上,慕容傾顏一驚最初她想反抗。可是下一刻她明了任無夢為何這樣做了,她的眼睛裏除了絕望之外多了一絲水霧。黑霧重重的撞在了任無夢的身上,任無夢吐出了一口血噴在了慕容傾顏的臉上。接著,任無夢閉上了雙眼。
慕容傾顏在落下穀中的那一刻聽到了眾人的驚呼聲,而後她也閉上了雙眼。她那如玉一般的手臂緊緊的抱住了身前的這個師弟。她明了這個男子剛剛之所以壓在了自己的身上是為了替自己擋下那最後的一擊。慕容傾顏感到任無夢的身體正在變涼,她的心再一次絕望了。兩人就這樣向下墜落著,慕容傾顏也閉上了眼睛。如今這個境地,她也想死了解脫。但是慕容傾顏還有意識。她隻聽到耳邊的風聲在呼嘯,此刻聽在慕容傾顏的耳中就猶如地府的惡鬼在嚎叫一般的駭然。但慕容傾顏此刻心中卻有一種異樣的安心,她不知是因為什麼。或許,是因為自己懷裏的這個男子。這個在生與死的邊緣毅然的選擇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自己的身前。任無夢自知是生死之地死者數大,但他還是選擇擋在了慕容傾顏的身前。慕容傾顏不知道任無夢這是為何,但她知道,任無夢是為了她才如此做的。在生死之間的最後關頭,任無夢依然沒忘護住她。慕容傾顏自知,這樣的事情不是什麼男子都可以做到的。如今這世上的男子,有多少都對女子視如草芥毫不珍惜。連一些小事都不願對女子做,更別說豁出命去相護了。慕容傾顏心中一時間想了很多,兩人的身體還在下落,這無憂穀貌似沒有盡頭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容傾顏才發現任無夢的身體居然漸漸的又一次產生了溫度。他身上隱隱有白光泛起,讓人感到了陣陣暖意。任無夢懷裏的棒子也開始發光,任無夢在光芒的包圍中漸漸的睜開了雙眼。在他的眼前出現了半張臉,那臉雖說隻有半張,但已經是絕美了。
慕容傾顏看到任無夢醒來心中一陣狂喜道:“師弟,師弟你還活著嗎?太好了。”慕容傾顏沒有了以往的淡定,在這生死之間突然發現自己身邊的人還活著,那是一種什麼樣的喜悅。
任無夢看了看四周,知曉兩人這正在下沉。心下倒也不是那麼緊張,反而淡定了許多。忽然他好像是想到了什麼用心念想要召喚出白龍。可白龍也不知為何,這次沒有出現。任無夢一咬牙,手上用力讓慕容傾顏壓在了自己的身上說道:“師姐,你方才原本可以走掉可為了我你也掉了下來,我任無夢本是一介凡人農夫,死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師姐不同,師姐乃是天玄門的仙子,如今就這樣跟我陷入了生死之地。我任無夢無以報答,現下師姐在我之上,這穀雖然深但不見得是無底的。若是有底,我在師姐之下當個墊子,如此師姐還有一線生機。無夢能做的也就那麼多了,師姐護我之義任無夢今生恐無法報答。要是有下一生的話,無夢定然盡力報答師姐的恩情。”任無夢的語氣非常的淡,就好像再說一件小事一般。
慕容傾顏聽了任無夢的話低下頭沉默了良久抬起頭淒然一笑說道:“你我同是天玄弟子,我是你師姐怎忍心看你往死。我幫你是應為之事,你不必過於內疚。我二人今日落到這個地步並非是你的錯。唉,這一切恐怕都是天命吧。我們已經下落少說也有一個時辰,還沒到穀底。”慕容傾顏覺得誰在上誰在下都無關緊要了,這穀那麼深掉下去多半是要粉身碎骨了。但任無夢如此做她依然覺得心中有一股暖意,這已然是第二次任無夢用自己的身體護她了。
兩人相對無言,又不知過了多久任無夢突然瞳孔收縮再一次將慕容傾顏放在了身上。不僅如此,他還將慕容傾顏舉了起來。慕容傾顏大驚,因她已經看到了地麵。接著轟一聲巨響,煙塵四起。地上多出一個大坑來,慕容傾顏趴在了任無夢的身上,兩人都是昏迷不醒。
幾滴水珠打在一張白嫩如雪的的臉上,烏黑的長發貼在了慕容傾顏的臉頰之上。慕容傾顏悠悠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慕容傾顏豁然朝自己身下看去,他身下的任無夢似乎已經沒有了生氣。慕容傾顏的腦袋此刻一片空白,她原以為兩人會一起死去。可是如今,任無夢可能已經死了。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了下來,不管在強大的修士在沒有法力的情況下都很難活著。任無夢此刻的臉色白的嚇人,可說是沒有一丁點的血色。慕容傾顏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的從她的美眸裏低落下來。她已經記不得自己有多少年沒有流過淚了,這些年來是第一次。
慕容傾顏無聲的哭著,她將任無夢抱出了大坑,就地坐在了深坑的邊緣讓任無夢靠在她的懷裏。風雨中一個女子抱著一個仿佛已經失去了生命的男子哭泣著,無聲的哭泣著。良久之後,慕容傾顏開口說道:“師弟,你為何要救我。如今你死了,為救我而死。我是活了,可我一生一世都要活在內疚之中。這樣還不如就此死在此處,也算是應了老天爺的命數。”慕容傾顏為任無夢擦了擦臉上的雨水接著說道:“從我懂事起就一直在天玄山上,身邊隻有師父。沒有一個男子像你這樣護著我,為我居然死在了這裏。你曾問我天玄弟子可否成婚,想來是要為你家延續香火。如今死在這裏,你如何對的起你的父母。他們若是知你死在這裏,該有多難過。如此,你又因我背了個不孝的罪名。若死的是我,想來也就好辦多了。我自小就是個孤兒,師父她老人家教我養我。雖說我敬師父為母,但我畢竟非她親生,想來師父也隻會悲痛而已,沒有多少人會太在意我的死活。可如今死的是你,你說有父母的人,應該是我死啊。”慕容傾顏的眼淚本已經止住了,可現下又流了出來,哭的更傷心欲絕了。她也不知為何,她與任無夢認識的日子並不長久。如今任無夢死了,她如此的難過,心痛的很。若說是因任無夢為他而死,她才傷心也說的過去。但慕容傾顏覺得,不完全是因為此事。
這時,任無夢的手臂動了一下。接著,慕容傾顏懷中的任無夢痛的呻吟了起來。慕容傾顏身體一震低頭看去,任無夢的雙眼居然慢慢的睜開了。隻是任無夢的眼神有一點渙散,任無夢還活著。慕容傾顏喜出望外,一把抱住了任無夢。任無夢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師姐你沒事吧,我們死了嗎?這是地府嗎?閻羅王在何處?我要與他說說,放我回家看看。下輩子還投胎到我父母家中,咳咳……任無夢說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看起來臉色還是慘白慘白的。
慕容傾顏幫任無夢收拾了額前的亂發,柔聲說道:“我們還活著,我們沒有死。”
任無夢聽慕容傾顏這樣說,眼神瞬間明亮了起來說道:“那就好,我還能給老爹送終。還能給我任家……”任無夢說到這裏不再言語,可慕容傾顏清楚她要說些什麼。慕容傾顏心下又是一暖,任無夢如此的孝順,世上的人有幾個能做到這個地步,生死之地還如此的掛念父母。慕容傾顏對任無夢的好感倍增,任無夢對她這個剛認識不久的師姐以命相護。對自己的父母,更是十分的孝順。這樣的一個男子,重情重義,世間還真是少有。柳寒煙等男子雖說也是很重情意,對自己的父母也非常的孝順。但任無夢與他們在慕容傾顏看來很是不同。柳寒煙等一眾男子自小大多是生在天玄山,離塵世中的一切很遠。而任無夢則不是如此,他生長在紅塵之中,卻還能做到這些。這讓慕容傾顏非常的讚賞,覺得任無夢是個很好的男子。
“你是想說你可以就此為任家延續香火了是吧,嗬嗬,真是厲害。我們這可是剛剛死裏逃生,你就想這事情,沒個正經。”任無夢聽了慕容傾顏的話隻是一個勁的傻笑不說話。任無夢傻笑了一陣之後便笑不出來了,他那蒼白的臉上又蒼白了幾分,似是想到了什麼。
慕容傾顏見狀以為任無夢是哪裏不舒服,關切的問道:“師弟,你是那裏不舒服嗎?”
任無夢搖了搖頭說道:“我等雖說經曆了生死之地,可如今還活著。這卻是讓人高興,這次我們兩個算是因禍得福了。那個怪物定是以為你我死在這裏,不會來追。可,柳師兄端木師兄他們想必是死多生少了,唉。”任無夢說著歎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不想再去想這些。
“生死有命,說不定他們可以逃脫呢。我們一天沒見到他們的屍體,一天也不能斷定他們就是死了。你先好好休息,莫要說話,養足精神我們好出去。”慕容傾顏柔聲說道。
任無夢身上白光閃動,白龍現身出來。此刻的白龍看起來有些欲絕不振,沒什麼精神。白龍在空中飛了一圈身體變的很大。而後它落了下來,將任無夢兩人圍在了中間。圍了幾圈下來雨水居然絲毫也淋不住二人。白龍對任無夢點了點頭也閉上眼養神起來。白龍的身體有些熱,慢慢的越來越熱。兩人的衣服很快就幹了,此刻應該沒有什麼危險了。這個穀非常的深,兩人足足下墜了一個多時辰才到了底,如此的一個深穀想來是沒有什麼外人到來。
任無夢覺得自己已經醒了,再躺在慕容傾顏的身上有些不妥。他開口道:“師姐,我的身子已經沒有大礙,讓我靠在白龍身上便可,師姐也好好休息休息吧。”說著任無夢就要挪動自己的身子,慕容傾顏卻是美目一瞪阻止了任無夢的動作。任無夢見狀,也不敢再動了。
“你好好躺著便是,這有什麼。難道是我張的太醜,你不想在我身上躺著?”慕容傾顏沉著臉問道。任無夢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一個勁在搖頭。任無夢如此動作,讓慕容傾顏忍不住笑出聲來。那笑聲是如此的悅耳,在這空曠的穀底那笑聲便是這世上最動聽的仙樂。
“師姐乃是仙子,我這樣躺在師姐的身上不太好啊。”任無夢見慕容傾顏笑了壯著膽子說道。若說他不願意躺在慕容傾顏的嬌軀之上那是假的,隻要是男人都想躺在這樣一具軀體上。可任無夢這個人太實誠了,他覺得這樣躺在慕容傾顏的身上是對慕容傾顏的不敬。
“什麼仙子,師弟,我們都是凡人而已。我等雖說是修道之人,可是離仙還差的遠。在凡人的眼中,你我或許是神人,仙人。但是我們自己清楚,我等隻不過是比凡人多了一些本事而已。是否有仙我等誰也不知,據說幾十萬年來也就幾人得道成仙而已。我等修到最後,也不過是能比常人多活個千萬年而已。我若是仙子,我等則會被那怪物追的無路可逃到了生死之地?怎會到了這無憂穀底。我不是什麼仙子,你安心的躺著修養,不必多言。”慕容傾顏淡淡的說道。任無夢聽了慕容傾顏的話覺得她說的話與邵釋天說的話極其相似,都是一個道理。仙這個世上究竟有沒有仙?或許有,或許沒有。修士追求的仙,說不準那隻是一種高深的境界而已。即便是成了仙,有大神通,那與凡人就真的有什麼區別嗎?顯然,也許就是永生永世的寂寞吧。任無夢這樣想著,昏昏的睡去了,他此刻或許比成仙還要舒服許多。躺在美人的嬌軀之上,隱約間能聞到一絲的體香,那香味非常的誘人。若是能一直如此,恐怕無人想要成仙了。任無夢突然想一直就那麼躺在慕容傾顏的身上享受著溫香軟玉。這個念頭隻是一閃而過,他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便真的的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任無夢不知此刻的慕容傾顏心裏也有一種感覺,想讓任無夢就這樣躺著,想要時間就靜止在此刻永遠不要流逝。這種感覺非常的奇妙,慕容傾顏說不清這是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