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出,皇城、兗州、揚州、豫州、青州一片歡騰,老百姓無不拍手稱快,他們總算能過上和平安定的日子了,哪怕這種生活並不能持久。
兗州城內的魔族軍隊剛剛集結,就收到了撤出的命令,在白長山和孟青寒等人的監督下,這些魔族將士有序撤離了兗州,人類武者沒有為難他們,這是司馬相如和摩訶達成的默契,與之對應的,是其他五個州域的人類百姓有三個月的時間逃離到泰山以東。
人皇和魔族大統領的一場大戰,影響非常深遠,不但使九州徹底分成了兩個部分,還使得人類和魔族形成了徹底的對峙態勢。
皇城,聚集了大量武者,既然與魔族達成了協議,那短期內泰山以東的區域就很安全了,司馬相如在泰山東線布置了大量防禦兵力,而其他城市的兵力則有所縮減,這也減少了人類武者的壓力。
皇宮泰和殿,一眾人聚集在一起,開始商量日後的事宜,而流雲則沒有參與這次會談,他此時正和倪雨裳在一起,享受難得的二人時光。
商談的內容無非是如何解決人類武者和魔族實力懸殊的問題,雖然司馬相如可以憑借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彌補兵力不足的問題,但是對於仙人層級的戰鬥,就不是智慧可以解決的了,那隻能靠硬實力才能取勝。
魔族有十大魔王,都有著遠超一般仙人的實力,雖然在攻打青州時,血煞和魑牙都被斬殺,但是他們二人的實力都處於十大魔王的末端,其實魔族的上層力量並沒有傷筋動骨。
而反觀人類武者,能夠與十大魔王匹配的仙人,就隻有孟青寒、白長山和赤腳獵人三人而已,而洛賓如果能夠恢複傷勢,也勉強可以加入到這一陣營中。
魔王有八人,而人類巔峰武者隻有四人,實力足足差了一半,這種實力差距很難在短期彌補,就算是南宮鵬鯤等仙人夜以繼日地修煉,也不見得能提高多少實力,有些事情要靠天賦和時運,與努力無關。
“相如,直說吧,你是不是已經打算好了。”孟青寒看著一臉嚴肅的司馬相如,沉聲問道。
“不就是四個巔峰武者嗎?我們眼前就有人選!”
司馬相如一說,眾人終於意識到,當初人皇送去太巫的四位年輕人,如今不正都是飛升境實力嘛,他們在同級別中是無敵的存在,那麼一旦飛升成仙,豈不是就會擁有巔峰實力?
“相如,你是指流雲他們,隻是……這未免有些冒險!”赤腳獵人眼中閃過稍許憂慮。
“冒險嗎?我不覺得!”
司馬相如一收紙扇,雙眼突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其實他已經有所預感,九州的這場戰爭之所以拖延到現在還沒有結束,就是因為冥冥中有一股氣運籠罩著九州,而這氣運的源頭,就在流雲的身上。
司馬相如夜觀天象,發現北鬥星係異常活躍,這種奇怪的天象與他參悟的最後一幅棋譜有些相似之處,都是一種命運不可改變的軌跡,所以司馬相如才敢與摩訶達成分化而治的協議,他就是要賭,冥冥中的氣運,最終會拯救九州。
流雲為氣運的源頭,而與他產生交集的幾名年輕人,也都紛紛改變了命運,這其中自然是幕飛雪、嶽鬆和賀正卿首當其衝,他們三人早就走在了的前列,自然要擔負起對抗魔王的重任。
大殿之中,幕飛雪肅然而立,司馬相如話中的含義已經很明顯了,九州的命運,就寄托在了他們四個人身上,從今日起,四個人將各自開啟一段孤獨的旅行。
“啪……”
一團金黃色的流光落在龍椅上,眾人看去,竟然是金光燦燦的玉璽,而幕飛雪傲然的背影已經漸漸消失在大殿門口,從即日起,他將要深度閉關,人皇把玉璽傳給了他,也就等於把皇家的傳承交給了他,作為九州的核心,皇城的傳承,當然非比尋常。
“幕飛雪當真是人中之龍,他一定會成為九州的支柱。”南宮飛燕忍不住讚歎道。
“是呀,哪像我那個兒子,也不知道去哪了,等我見到他,非扭斷他的耳朵不可。”賀劍飛氣鼓鼓地說道。
眾人還都不知道,赤腳青年此時正在進行人生中的最重要一次修煉,禦獸宗的傳承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一般,當他出關的時候,就是龍飛九天的時候。
至於嶽鬆,還在皇城內修養,不過他和薔薇早就商量好了,在恢複傷勢之後,他們就回劍宗遺址,當初嶽鬆在劍塚內修煉了幾年,就獲得了巨大進步,而劍塚的秘密嶽鬆隻窺探了很小一部分,趁著這短暫的和平時期,嶽鬆正好回劍塚好好探究一番。
而流雲早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這幾天,他始終和倪雨裳在一起,享受難得的甜蜜時光,而流雲也知道,這樣的日子很快就會過去,魔族不會給人類太長的喘息之機。
司馬相如慢悠悠地來到禦花園,正好看到流雲和倪雨裳在水榭邊散步,這一刻,他竟然有了一絲錯覺,那陪在流雲身邊的美麗女子,要是歐曉曉該多好。
“流雲兄……”
司馬相如眨了眨眼睛,強行從回憶中清醒過來,他知道流雲心裏也無時無刻不記掛著歐曉曉,隻是造化弄人,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力可為。
“相如兄……我可不是很想見到你啊!”
流雲笑了笑,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每一次見到司馬相如,都會勾起他對歐曉曉的思念,尤其是三人初次相識的畫麵,經常在流雲腦海閃現。
“流雲兄,一切都有緣法,你隻需盡力就好!”
司馬相如和流雲相對而立,看著對方清澈的眼神,二人都是有些恍惚,多年過去,兩個人一文一武,支撐了九州的半壁江山。
“這些年,全靠相如兄殫精竭慮,九州才有如今的局麵,相如兄的功績,足可標榜青史。”流雲佩服地說道。
“我寧願用所有的功績,換得駝峰城五千將士的性命。”司馬相如頓了頓,沉聲說道:“流雲兄,玄龍山的事情……”
“相如兄不必內疚,牧軒宗主和麻衣長老的犧牲,完全是大義所在,這筆賬,我自會去找魔族算清楚。”
說到此處,流雲的氣息突然變得陰沉起來,他對玄龍山有著特殊的感情,無論修煉到多高的境界,流雲始終都是玄龍山的弟子,滅宗之仇,不可不報。
“相如兄,皇城的一切就都交給你了,我會做好我應該做的事情。”
流雲淡淡地留下一句話,轉身就離開了禦花園,倪雨裳默默地看著流雲離開的身影,把想要說的話全都伴著淚水咽進了腹內,而司馬相如也是一直搖著折扇,靜靜地看著流雲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