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賓的房間裏,茶香四溢,但是隻有秋狄在細細地品味,洛賓則是皺著眉頭,焦急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對於秋狄的不緊不慢,他也是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
“秋狄,別喝了,說說吧,明天就比武了,我這心裏實在是沒有底。”
“洛府主莫急,對於明天的比試,我們靜觀其變就好,無論流雲輸贏與否,我們都為他做不了什麼,又何必去操心那些沒有意義的事情呢?”
“但是,如果流雲一旦輸了,那……”
“放心,我對流雲有絕對的信心。”秋狄一臉嚴肅地說道,其實他對流雲也不是特別了解,但是司馬相如對流雲的信心非常強大,秋狄信任司馬相如,自然信任流雲。
“洛府主需要注意的,不是流雲的比武,而是其他一些事情。”秋狄將手中的茶杯放下,認真對洛賓說道:“對於流雲的身份,想必府主已經派人探查了吧。”
“當然探查了,流雲是青州玄龍山弟子,在一次秘境之行中得罪了青州府,才來到兗州避險,誰知機緣巧合之下成立了雲盟,這才與殷家站上了對立麵,所以殷無天那狗東西為了對付流雲,才投靠了戴坤,想要借助戴坤的力量鏟除流雲,從而瓦解雲盟。”
“錯,大錯特錯!”
秋狄“霍”地站起身,向窗邊走去,他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回過頭來看向洛賓,眼中閃爍著異樣的寒芒。
“錯?我哪裏說得不對?”洛賓被秋狄的舉動驚了一下,他看著眼前的青年,突然覺得他有一種深不可測的能力。
“戴坤此人如何?”秋狄突兀地問道。
“陰狠狡詐,冷血無情!”洛賓想都沒想,就說出了這八個字。
“那就對了,試想,一個陰狠狡詐,冷血無情的人,怎麼會為了殷無天來對付流雲,而且是在兗州比武眾目睽睽之下,要知道,他的出現,可是徹底得罪了兗州的名門正派,尤其是得罪了兗州府。”
“這倒也是,戴坤的確沒有理由為了一個殷無天,來找我兗州府的麻煩,不過他說殷宗偉是他徒弟,這不就是最好的理由嗎?”
“這怎麼可能,先不說殷宗偉這些年來一直呆在殷家府邸,就算是他身上的‘屍氣’魔功,也絕對不是戴坤傳授他的,要知道,戴坤行走江湖這麼多年,有誰見過他施展出這種邪惡的功法?”
“你的意思是……”經秋狄這麼一說,洛賓似乎是明白過來了,言道:“不是殷家借用戴坤的力量報仇,而是戴坤利用殷無天和殷宗偉來找我兗州府的麻煩。”
秋狄微微一笑,繼續問道:“流雲此人,府主覺得怎麼樣?”
“天縱奇才,我就奇怪了,玄龍山並不是一個超級門派,怎麼會培養出這麼一名優秀的弟子?”說起流雲來,洛賓還是非常讚賞的。
“不妨告訴府主,流雲此人非常神秘,修煉天賦恐怕無人能及,而且青州劍宗的孟青寒非常推崇流雲,還有,流雲有個關係非常親密的兄弟,名叫嶽鬆,正是孟青寒的高徒。”
“原來孟青寒也認識流雲,看來這流雲還真不簡單。不過你告訴我的這些,都是青州的事情,跟兗州的局勢有什麼關係?”洛賓不知道秋狄究竟要表達什麼意思。
“這裏麵的關係,可就大了!”
秋狄表情凝重地說道:“府主不妨想一想,在這個世上想要對付流雲的無非就是兩股勢力,一股是殷家,一股是青州府,而這兩股勢力都無法在兗州輕易地對付流雲,所以他們請來了戴坤,但是殷家能請動戴坤嗎?顯然不能,那請戴坤對付流雲的,不就是……”
“青州府,你是說,青州府和戴坤有聯係?”
洛賓猛然站起身來,他的臉上充斥著震撼的表情,青州府可是和兗州府一樣,掌管一州之地的所有事物,要是他們與黑道有勾結,那青州豈不是陷入一片黑暗。
“萬山河會和戴坤勾結嗎?秋狄,你這個猜測,恐怕太不可思議了吧?”
“雖然不可思議,但卻合情合理。”秋狄繼續說道:“流雲的身份,直到兗州比武的時候,各大家族都不知道,就連洛府主你都不知情,那戴坤怎麼會如此清楚流雲的底細,要說他與青州沒有聯係,誰人能信?”
“不錯,這件事的確蹊蹺!”
“還有,劍宗的孟青寒為人一向光明磊落,而且還與人皇有千絲萬縷的聯係,他為何要緊盯著青州府?而且據我了解,青州比武的擂台上,青州府的弟子也露出了魔功,為此劍宗和青州府還差點爆發衝突,這一切難道隻是巧合嗎?”
秋狄掌握的情況遠遠比洛賓詳盡很多,這也讓洛賓對眼前的青年產生了一絲忌憚。天地賭坊到底是一處怎樣的存在,為何對於情報的掌握如此準確,而且秋狄此人對於局勢的判斷遠遠超過其他人。
“你的意思是,戴坤強行要求殷宗偉與流雲進行生死戰,是受了青州府所托,想要流雲的性命,以此來打擊孟青寒的心境?”
“不錯,要知道孟青寒本來就與青州府有間隙,而他的高徒還與流雲是生死兄弟,要是流雲的死訊傳到了青州,那劍宗還不發起猛烈的報複,這也許才是整件事情的症結所在。”
秋狄長舒一口氣,說到這裏,他的臉上也失去了往日的雲淡風輕,取而代之的,是嚴肅和凝重。
“挑起孟青寒的怒火,對於青州府有什麼好處呢?”洛賓問道。
“是呀,挑起孟青寒的怒火,對青州府有什麼好處呢?”秋狄重複了洛賓的疑問,顯然對於這一點,他也沒有想好,但是他卻堅信地說道:“青州府的意圖我還不是很清楚,但是戴坤的目的卻很明顯,他想讓兗州府動起來,最好捎帶著各大家族也動起來,這樣他就能進一步了解兗州正道人士的力量,從而加快他的部署。”
“你為何如此肯定?”洛賓臉色很不好看,按照秋狄的說法,那他還真是差一點上當。
“那日他突然出現在演武場,分明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即使當時爆發大戰,我相信吃虧的也會是兗州府一方,這還不說明問題嗎?戴坤恐怕早就有了對抗兗州府的實力,隻是他認為時機還未成熟罷了。”
“竟然牽扯到這麼多事情,看來我把殷宗偉和流雲的比武想簡單了。”洛賓拿起桌上的茶杯,將茶水猛灌入口中。
有一些話,秋狄沒有和洛賓說,他分明感覺,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掌控著青州和兗州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