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城,位於兗州東南方,下轄十二個郡縣,是兗州境內一個比較小的城市,但是這座城市盛產茶葉,所以經濟上比較富足,尤其是一種名叫回魂香的茶葉,隻有邑城才有,每年產量很少,非常珍貴,價格也是天文數字,所以隻有強大的武者或是富商才有資格享用。
流雲等人到達邑城後,自然受到了倪家的隆重歡迎,尤其是流雲,更是被奉為上賓,但是倪家高層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流雲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他倒是注意到幾雙充滿敵意的眼睛,這其中就以在酒宴上譏諷過流雲的倪昆山為首。
流雲也沒有將多少心思放在倪昆山身上,因為此時此刻他已經意識到,自己又到達了突破的邊緣,經過這一路生死磨練,再加上接二連三的受傷,使他的“陰維脈”在劇烈的刺激下竟然全部貫通,隻要流雲再打通“列缺穴”,就可以進入聚功後期的境界了。
流雲甚至都沒有參加倪家舉行的慶功宴,就向倪家所要了一處符合流雲要求的練功地點,這件事對於倪家自然不難辦到,而且他們也正好需要一些時間,來調查這位“雲公子”的身份和倪雨裳在靈舟的酒宴上所說的話是否屬實。
倪家為流雲提供的地點非常偏僻,乃是倪家的一處莊園,流雲遣走了莊園內所有的傭人,隻留下大胡子陪著自己,而倪雨裳也自願住進了莊園,流雲也沒有反對,畢竟有倪雨裳這位倪家大小姐在,至少安全可以保障。
安靜的練功房內,穹頂按照流雲的要求去掉了頂棚,璀璨星光撒進來,沐浴在流雲全身,讓他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爽感覺,這一刻,流雲自信滿滿,八大經脈他已經洗滌幹淨了七條,此次衝穴成功後,就隻剩下“陽維脈”了,等到所有經脈都貫通之後,他所修煉的《星辰訣》就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戰力必將成倍增長。
“啊……”
流雲發出痛苦地呻吟,打通“列缺穴”是非常痛苦的過程,遠比打通前麵的六個穴位要痛苦很多,雖然流雲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過程,但是每一次將星辰之力引入穴位之上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發出痛苦地哀嚎,這種痛苦是根本忍不住的。
守在練功房外的大胡子和倪雨裳聽到流雲發出的痛苦嚎叫,心裏不禁一緊,雖然在練功之前,流雲已經告訴過他們這段時間可能會發生的種種奇怪現象,但是每天聽到流雲這樣的慘叫,還是讓二人覺得毛骨悚然。
“流雲實力這麼強橫,看來背後也是付出了比常人多得多的艱辛啊!”大胡子感歎道。
“那是一定,咱們倆都知道,流雲哪有什麼強大的靠山,能取得這樣的實力,完全是靠自己的血和汗拚出來的。”倪雨裳真想進練功房看看流雲是否安好,但是流雲叮囑過她,發生任何事都不能進去,所以倪雨裳也就隻能一直懸著一顆擔憂的心。
整整一夜,練功房內先是傳出流雲的哀嚎聲,沒過多長時間就傳出“咣”的一聲,好像是流雲倒在地上發出的聲音,再以後就沒有了聲音,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得讓人覺得可怕,直到天空微微擦亮,流雲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從練功房走出,他的渾身又臭又髒,好像是經曆了徹底的洗滌一樣。
“流雲,你沒事吧?”
熬得眼睛有些發紅的倪雨裳上前攙扶住流雲,看得出來,她是真心擔憂流雲的安危。
“倪姑娘可是在這裏守了一晚上,你要是再不出來,倪姑娘可就要闖進去了。”大胡子說道。
流雲看著倪雨裳充滿擔憂的眼睛,心裏不禁泛起一絲漣漪,但是這絲漣漪很快被一個美麗的倩影所取代,那是她一生最愛的女人。
“多謝倪姑娘記掛,我沒有什麼事,隻是需要休息。”
說者有心,聽者更是有意,流雲的一句“倪姑娘”,讓倪雨裳心中咯噔一下。
這些日子以來,倪雨裳的確對流雲產生了情愫,自古美女愛英雄,何況流雲三番五次救她的性命,倪雨裳傾心於流雲也是很正常的,而且她本以為流雲也對自己有一些好感,否則為什麼會冒那麼大的風險救自己呢?既不圖名,也不圖利,但是倪雨裳萬萬沒想到的是,流雲之所以甘冒風險救她,都是因為那一刻的場景,讓流雲想到了同樣無依無靠的歐曉曉,這才有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交集。
“倪姑娘?哎,原來是我一廂情願了!”倪雨裳心中暗自說道,神情有些沒落。
流雲怎能看不出來倪雨裳對他有意,剛才那樣說,流雲完全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讓倪雨裳繼續誤會下去,至於想要利用倪家的想法,流雲也決定待到閉關之後合盤向倪雨裳坦白,他雖然想要借用倪家的實力,但是他更不願意傷害眼前這位善良美麗的姑娘。
“哎,郎才女貌,可惜了!”
大胡子本來也是很看好這一對金童玉女,但是此時看到二人臉上的表情就知道,流雲根本沒有對倪雨裳產生過男女之間的想法。
……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三個月就過去了,這三個月裏,倪雨裳和大胡子一直呆在山莊裏陪著流雲,照顧流雲的起居和飲食,他們發現流雲簡直就是一個修煉瘋子,晚上在練功房裏修煉,白天睡醒後就在臥室裏研究功法,除了吃飯和睡覺以外,把所有時間都用在了修煉上。
倪雨裳雖然知道流雲對自己沒有產生感情,一開始非常失落,但是後來她想通了,愛一個人,並不一定要得到多少回報,隻要全身心的去愛,就是最幸福的一件事,所以她現在每天看著流雲練功,給他做飯,洗衣服,感覺生活過得非常充實,比在家族裏整天看爾虞我詐要充實得多。
兗州的冬天要比青州冷很多,但是對於流雲這樣的武者,自然不會害怕寒冷,連碧水寒潭的溫度流雲都能適應,空氣中的寒流根本不會侵入他的體內,所以即便到了冬天,流雲還是隻穿著一件白色的長袍。
“下雪了!”
倪雨裳站在院子裏,驚喜地發現第一場雪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到來了,她從小就喜歡雪,認為雪是世界上最純淨的精靈。
“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知什麼時候,流雲站在了倪雨裳身後,他負手而立,仰著頭看著白雪簌簌墜落,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不知為什麼,倪雨裳總感覺流雲的氣質又變了,以前的流雲給人一種神秘而強大的感覺,而此時的流雲,給人帶來溫暖,帶來希望……
“出關了?”
“出關了……”
二人相視一笑,在皚皚的白雪中,形成一副美好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