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亦白,婚姻的失敗,是兩個人的責任,你能怪到我一個人的身上來嗎?”
傅寧覺得他真的是無理取鬧。
她現在也沒有精神力跟她鬧,她抬手想要將人推開,眼前一陣模糊,她直接搖搖晃晃,沒有知覺的眼睛一閉。
蘇亦白眼眸深邃。
剛要反駁關於她的話,麵前的人就倒在了他的懷裏麵,他將人接住,懷中的人臉色不一樣的白,唇瓣也沒有一丁點的顏色,雙眼緊閉有種即將破碎的錯覺。
“寧寧?”
蘇亦白喊道。
懷中人兒沒有回應。
他慌了。
抱著人就朝著辦公室外麵跑,整個科室的人,隻看見他們的老板,臉色慌亂,懷中抱著人兒,毫無形象的在樓道上跑,畫麵滑稽又帶著幾分狼狽的慌亂。
“叔,寧寧她……”
秦院長看了一眼,滿頭汗水的他。
“坐下喝口水,調整呼吸。”
“我不渴……”
蘇亦白拒絕的話到嘴邊。
秦院長就打斷。
“我讓你喝水,不是覺得你口渴,是讓你將呼吸平穩住,能有精神和控製力來聽我接下來的話。”
蘇亦白神情一怔。
他看著秦院長認真的臉,絲毫不像是跟他開玩笑,他的手握緊了溫開水的茶杯,緊緊的抿著薄唇。
“很嚴重?”
“很嚴重。”
秦院長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隨後發現他戴眼鏡,與蘇亦白完全就是兩個路子的事實後,他又將眼鏡給取了下來,拿著護士取回來的化驗單,越看越眉頭緊皺。
“叔?”
蘇亦白很緊張。
秦院長將化驗單都放下後。
“她的身體差到了極致,如果非要用一句話來形容,死人的身體也不為過。”
“……”
“器官衰竭症狀,亦白你是做醫療器材方麵,你應該明白,一個人的身體器官開始衰竭,到底是多麼嚴重的事情,阿寧的身體裏麵,多個器官呈衰竭現象,如果再不及時的控製,那她活不過兩年。”秦院長說完之後。
他看著蘇亦白,已經難看到說不出話來的神情,平時遇到什麼事情都鎮定自若的男人,此時他的手顫抖的不像話,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裏麵,滿眼的不相信。
“叔,她是醫生啊,她應該知道她自己的身體情況,她怎麼會允許她的身體……”
蘇亦白猛然的看向,病床上睡著的傅寧。
對啊。
她是醫生,她怎麼會不知道,她的身體情況?
她知道。
卻不加以重視……
秦院長看著他站在原地,那不知所措的樣子。
抬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歎息。
“亦白,你是聰明人,你從接到她的應聘報告的時候,你就已經猜出了人是她,你將人給弄了回來,你就是想要將人放在你眼皮底下,隻是現在人回來了,心結卻沒有解開,你認為帶著心結的人,怎麼會去注重自己的身體?”
“叔,我明白的。”
“好好開導開導阿寧,還這麼年輕。”
秦院長惋惜的離開。
蘇亦白站在原地的身體僵硬,好半晌才像是找回了力氣,緩慢的挪動著千斤重的腳,明明近在咫尺的距離,卻被他走出了天涯海角的感覺來,他克製的站在病床前。
低頭凝視著睡著以後,臉上沒有任何攻擊,疏離淡漠的傅寧,這樣的她真的很乖。
可是睜眼之後的她。
又鬧騰得很,動不動就想著該怎麼離開他,每次看見這樣鬧騰的她,他都想要找個籠子,將她給關在裏麵,當做金絲雀一樣養著,他又不是養不起。
但真的要他那麼做,他又舍不得了。
從遇見她的那天起,他心底就將她當做寶貝,舍不得她臉上出現委屈,也舍不得她流淚,更舍不得她有稍微的不適,可現在回想起來,他好像什麼都沒有做到。
他所有的舍不得。
全部都出現在了傅寧的身上,如果不是她今天暈倒,他甚至連她的身體壞到這個地步,他都毫無察覺。
這一晚。
蘇亦白守在傅寧身邊,什麼聲響都沒有。
傅寧也做了很多夢。
第一次記她的夢裏麵,不是關於仇恨的噩夢,而是甜甜校園戀愛,裏麵的男女主角,正是她和蘇亦白。
翌日。
“醒了?”
傅寧耳邊傳來一聲柔美的女孩聲。
她揉著疼痛的太陽穴,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尋著聲音看過去,瞧著蘇悅坐在椅子上,正笑意冉冉的看著她。
“你怎麼在這裏?”
蘇悅聽著她疏離淡漠的話語。
她聳了聳肩膀。
“我哥叫我來的唄,他昨晚在這裏守了你一晚上,今早接到電話,與傅家的一個合作出現了問題,需要他親自去解決,他怕他走了你沒有人照顧,也不放心其他人來照顧你,於是就將我給叫了過來。”她說著,視線一直停留在傅寧的臉上,見她神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她依舊很柔和的笑著。
還貼心的倒了杯溫開水,遞給了傅寧。
等著她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
“你不問問我哥為什麼那麼縱容你麼?”
“你在怪我?”
傅寧聽出她語氣裏麵,有些打抱不平。
“我敢麼?”
蘇悅苦澀笑了笑,她身體靠在椅背上。
似乎想到了什麼。
“傅寧,你真的很幸福,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哥,我也不想去過問,隻是我覺得有些事情,你必須要知道,你也有義務要知道,我想憑著我哥那性子,他肯定沒有跟你提過,這些年他是怎麼找你,又是用著什麼方式來找你?”
傅寧握緊了水杯。
昨晚的夢很真實,如果那真的是她和蘇亦白經曆過的事情,那她是真的很喜歡蘇亦白。
她蒼白的唇瓣動了動。
“你失蹤的時候,我哥就像是瘋了一樣,如果不是傅南哥拉住他,他可能就真的死在了實驗室裏麵,他的腿上有一塊疤,是實驗室爆炸的時候留下來的。”
蘇悅繼續道。
她對視上傅寧擰眉的神態。
笑了笑。
“我聽說你誤會他是幫凶,害死了你母親是嗎?”
傅寧抿著唇瓣沒有回答。
蘇悅好像也不太在乎她的回答,她勾著唇角。
“他不是,他和你母親的事情一點關係都沒有,甚至還為了你,將我們的母親給囚禁,將蘇家給擊潰到了一蹶不振的程度,所有人都在背後罵著他是畜生,罵著他是白眼狼。
因為他姓蘇,他身上有蘇家的血脈,卻因為你他將刀尖對準了蘇家,傅寧你能想到,在千夫所指的地步,還要堅持日複一日的找你,還是在毫無希望的情況下,我都不知道他是用什麼信念堅持下來。”
聽到蘇悅說的話。
傅寧眼底閃過了難以置信。
蘇悅看著她的神情。
“是不是覺得很難相信?如果我沒有親眼見過,我也覺得很難相信,有人會固執,又傻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