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充實地過著,夏幼萱做老師上了癮,每天隻想著將更多的東西教給自己的學生,而尉遲信,他除了一邊處理國家大事,一邊籌備婚禮,依舊命人到處尋找可以和夏幼萱長相廝守的辦法。
可是這天地那麼大,日複一日,他的屬下甚至走遍了全天下,竟然找不到一個可以幫得到他的人。
尉遲信漸漸恐懼了起來,害怕真的有那麼一天,夏幼萱……
他甚至不敢去想象……如果,她真的離開了,永遠離開了,他也絕對不會獨活。
可是,真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命運難道真的就是被注定的嗎?
尉遲信告訴自己,人生是充滿希望的,隻要他自己不放棄。
他的一切,原本就是他自己掌握的,五歲那年,他整個世界都坍塌了,他可以在絕望中尋找希望,一直隱忍,整整二十年,他都過來了,現在,他也一樣可以做到,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是,有時候又想想,他可以這樣安慰自己,卻依舊沒有信心,生怕哪一天,夏幼萱就會突然離開他。
他不得不害怕,因為太在乎,所以心生恐懼。
夏幼萱這兩天也發現尉遲信的不對勁,晚上的時候都沒有纏著她歡好,隻是緊緊摟著她,仿佛害怕她消失一般。
他的不尋常讓她有些不安,晚上,她躺在他的懷裏,終於問了出來,“信,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尉遲信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垂眸看著她,“沒事。”
夏幼萱微微斂起一雙彎黛,翻身壓上他,捧著他一張俊美邪肆的妖孽臉說道,“你有事,我知道,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們是夫妻,什麼事都應該一起麵對的。”
尉遲信深深地看著她,緩緩抬起大掌,輕輕地摩挲著她生嫩的臉頰,良久,他才開口說道,“萱萱,我……找不到辦法。”
夏幼萱神色困惑,又在下一刻了然,一顆心也跟著緩緩下沉。
尉遲信神色落寞寂寥,深邃的雙眸之中埋著深重的苦澀,“萱萱……”
夏幼萱心中泛起了酸楚,眼眶微微泛紅,卻還是微微笑了出來,“不會的,一定會找到辦法的。”
尉遲信摟緊了她,“萱萱,你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
夏幼萱似是知道他要說什麼,在他的懷裏搖頭,“我不答應,我不答應。”
尉遲信濃眉輕輕蹙了起來,“你不是說,一定會找到辦法的嗎?你再給我一點時間,你先去師父那裏等著我好……”
“不好不好,你不要說了,我一刻都不想跟你分開,你不要送我走,信,我哪都不去,我就要在你身邊,我就要跟你在一起。”夏幼萱又往他的懷裏鑽了鑽,生怕他會直接將她推開。
尉遲信怎麼舍得推開她,摟得她更緊,“萱萱,我害怕。”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無力感。
夏幼萱一直忍著的淚水還是流了下來,抬手狠狠拍著尉遲信,將他推開。
尉遲信臂彎一空,頓時,他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心跳,驚慌地喚著她,“萱萱……”
夏幼萱坐起身,抬手一把抹掉臉頰之上的淚水,怒視著他,“尉遲信,你最討厭了,我們不是好好的嗎?這兩天不是一直好好的嗎?那你為什麼要這樣?我的好心情都沒你毀掉了!”
尉遲信坐起身,雙臂圈住了她,“對不起。”
夏幼萱吸了吸鼻子,低下頭,堅定地說道,“我不會離開的,你休想送我離開,尉遲信,我不同意,除非你想一輩子都見不到我。”
尉遲信神色痛苦,再次將她攬進了懷中,“好,我們不分開。”
夏幼萱一顆心這才稍稍放下,“好了,我困了,睡覺吧。”
尉遲信點點頭,摟著她躺下,輕輕拍著她,“睡吧。”
夏幼萱緩緩閉上了謊言,伸手環住他精壯的腰身,依偎在他的懷裏,漸漸踏實了下來。
……
隔天上午,尉遲信正在禦書房批閱奏折,忽然聽見外麵的宮侍稟報,“皇上,範大將軍求見。”
尉遲信神色微微一滯,放下了手中的奏折,“宣。”
很快,範京山便從外麵進來,禦書房的門被關上,隻剩下尉遲信和範京山兩人,範京山才說道,“皇上,百裏千山又有行動了。”
聞言,尉遲信濃眉輕蹙,示意範京山繼續。
範京山立刻拱手說道,“百裏千山憑借自己雄厚的兵力,已經將藍月國鄰國的都城攻打下來了,看來他是想擴張自己的領土,增強兵力,皇上,我們要不要出動?”
尉遲信麵色深沉,眉心卻一點點舒展開,“你怎麼看?”
範京山正色說道,“皇上,卑職認為,我們應該主動出擊,聯合其他國家,先將百裏千山拿下再說。”
尉遲信點了點頭,“朕也有此意。”
範京山又立刻問道,“那皇上有意與誰聯盟?”
尉遲信輕笑了出來,眼前浮現出拓跋淵那張陽光一般的俊顏,“朕現在就給拓跋淵寫信。”
範京山也很讚同尉遲信和大翼國的拓跋淵聯盟,“皇上,卑職先告退了,請皇上放心,卑職絕對不會讓皇上失望的。”
尉遲信深眸隱隱含笑,“朕當然相信你,你什麼時候讓朕失望過?”
範京山含笑說道,“卑職告退。”
尉遲信淡淡地應了一聲,待範京山離開,立刻提筆,寫了一封信給拓跋淵。
落了筆,禦書房的門在這一刻被打開,夏幼萱從外麵走了進來。
她今天身穿一襲粉白相間的華服,外罩一件淺粉色錦製長袍,袍麵上繡著紅色的梅花,發間點綴著同色係的梅花狀珠花,肌膚勝雪,嬌美無比,容色絕麗,不可逼視。
尉遲信見到她,唇邊笑容加深,起身迎了上去,握住她的小手,“今天沒課了?”
夏幼萱點點頭,“有點累了,今天休息一天。”
尉遲信輕輕一笑,正欲開口,夏幼萱的聲音又再次響起,“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範京山了,他和白喬談完話就走了,我沒追上,他怎麼回來了?”
尉遲信捏了捏她的小手,帶著她來到了龍案內坐下,“你看看這封信。”
夏幼萱伸手拿過尉遲信給拓跋淵寫的信,瀏覽了一番,“原來是這樣,百裏千山還真是不知好歹,上次已經放過他了,他竟然還敢這麼得瑟。”
尉遲信點點頭,“跟你在一起時間長了,我也知道得瑟是什麼意思了。”
夏幼萱坐在他的懷裏,緩緩側頭迎上他寵溺的視線,“那拓跋……”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你再說出他的名字,要打屁股的。”尉遲信聲音立刻低沉了下來,連眸底的溫柔寵溺此刻都一幹二淨的。
夏幼萱甩了一個白眼給他,“不提就不提,你當我愛管你的是事啊?”
尉遲信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出去走走吧,你忙了這麼多天,都沒能好好陪陪我,今天總算有時間了,我們去禦花園走走。”
夏幼萱冷冷一哼,“你就住在皇宮裏,禦花園天天去,有什麼好走的?”
尉遲信一雙幽深如潭的桃花眼危險地半眯著,“寶貝萱萱,我剛才可沒跟你開玩笑。”
夏幼萱猛地起身,回頭瞪了他一眼,“不是要去禦花園嗎?走吧,正好我……”
話音再次戛然而止,尉遲信看著她,見她神色恢複了,才說道,“看到了什麼?”
夏幼萱這次倒吸了一口氣,水眸之中俱是震驚,連忙將她看到的告訴了尉遲信。
尉遲信也是一驚,隨即又淡淡一笑,“原來這就是麒麟關的死穴。”
夏幼萱心頭震驚依舊未褪,緊緊抓著尉遲信的手臂,“信,你快點帶我去好不好?不然被百裏千山找到,就完蛋了。”
尉遲信被她的話逗笑,點點頭說道,“好,我們明日就出發。”
“那我這就去找小血和水漾,明天我們就出發。”夏幼萱激動地說道,轉身跑出了禦書房,一路來到靈犀宮。
到了之後,夏幼萱才知道,小血並不在自己的寢宮內,而是去了她的寢宮。
她一刻都不耽擱,返回悅仙宮,在花園內找到了正在和水漾聊天的小血,“小血,水漾,我看到了!”
小血神色困惑,“你看到什麼啦?”
水漾明眸微動,立刻問道,“主子,你看到天龍劍了?”
夏幼萱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我沒看到天龍劍,不過我知道那個地方在哪了,水漾,你那麼聰明,你猜一猜。”
水漾緩緩垂下了眼簾,沉思了片刻說道,“主子,我猜不出來。”
夏幼萱櫻唇輕勾,得意一笑,“那我就不為難你了,去了你就知道了。”
水漾神色一亮,“主子,你要帶我去嗎?”
夏幼萱點點頭,“對啊,你不是也一直很好奇嗎?”
水漾微微一笑,“謝謝主子。”
夏幼萱水眸之中爍光點點,姣姣動人,“你們兩個收拾一下,我們明天就出發。”
“那我先回去準備了,還要告訴南宮一聲。”小血說著,便跑來了。
夏幼萱看向水漾,“白喬還不知道呢,你要不要去告訴他一聲啊?”
水漾當然聽得出夏幼萱的話中之意,臉一紅,立刻低下了頭,“去的人那麼多,會引起注意的,皇上應該會讓白大哥留下的。”
夏幼萱讚同地點點頭,“這倒也是,那你也去告訴他一聲嘛。”
“主子!”水漾跺著腳說道。
夏幼萱忍不住咯咯笑了出來,水漾微微有些羞憤,“我不跟你說了,我去找八兩。”
夏幼萱看著水漾大步跑開的背影,抬手在唇邊做喇叭狀,“八兩和你的白大哥在一起哦。”
水漾腳下的步子一滯,回頭看了眼夏幼萱,又迅速跑開。
夏幼萱大笑出聲,隨即又搖搖頭,嘖嘖說道,“有什麼好害羞的嘛,喜歡一個人,就應該大膽地說出來呀。”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嗎?”尉遲信愉悅的聲音從後麵響起。
夏幼萱被嚇了一跳,抬手輕拍著自己的小心髒,“你是鬼啊?走路都沒有聲音。”
尉遲信輕笑了出來,“是你自己笑得太大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