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軒轅丟下這句話,一躍便到了台上。
鄭思南長長鬆了口氣,萬丹堂的人能冒出來主持公道就好。
如此便能保證陳昊天在擂台上死不了,也算他給鄭雪雨一個交代。
鄭思南非常識趣的給廖軒轅讓路,也非常識趣的保持緘默。
不管鄭半山如何過分,都是鄭家家事,廖軒轅參與進來,鄭思南心中叫好明麵上卻不能說什麼。
否則定然落下勾結外人的罪名,這對他競爭族長一事非常不妥。
鄭雪雨不明白萬丹堂的人什麼時候參與進來了?
她滿臉都是疑惑,不過看到萬丹堂站到陳昊天一方,麵色稍緩。
鄭半山見萬丹堂橫插一杠子,很是憤慨。
不過......廖軒轅帶過來這批人確實狠,人家真鐵了心玩對抗,吃虧的肯定是自個兒。
“廖長老,鄭家家事萬丹堂也要參與?”
鄭半山從臉上擠出一個笑容,淡淡言道:“鄭家縱然在十大世家中排不上什麼名號,好歹也掛著世家名號。”
“若廖長老執意如此,陽春時節世家會議,在下真要說道說道。”
廖軒轅背負雙手,風輕雲淡的道:“鄭家家事萬丹堂不感興趣,我帶人過來,是代表萬丹堂到鄭家討說法的。”
鄭思南心裏一咯噔,終於明白廖軒轅為了什麼要來鄭家了,更明白人家為什麼帶了那麼多人。
鄭半山皺著眉頭,不解的道:“廖長老,這麼說來,我們鄭家得罪萬丹堂了?”
廖軒轅瞥了眼鄭半山,陰陽怪氣的道:“得罪?鄭長老,您千萬別這麼說,鄭家家大業大,實力雄厚,怎麼能用得罪這詞兒呢?”
不管從哪個角度說,廖軒轅剛才的話都是朝鄭家臉上抽。
家大業大實力雄厚,在商隱城鄭家可以牛叉牛叉,在完顏家族麵前哪裏夠看。
鄭半山好歹也是鄭家二長老,為了家族尊嚴,他也隻能9硬撐,沉聲道:“鄭家若做了不對的地方,說出來,給你一個交代!”
“若鄭家沒錯,鄭家也要一個說法!”
廖軒轅走到陳昊天身前,遞給陳昊天一塊手巾,沒搭理鄭半山。
“擦擦嘴角的血。”
“謝謝。”陳昊天看看四下,小聲道,“別太過分。”
廖軒轅拍拍陳昊天的肩膀,悄聲道:“不給你麵子,也得給鄭子天留點麵子。”
說完這些,廖軒轅轉過身來,冷冷的目光砸向鄭曉曉。
“怎麼敢讓鄭家給交代?我今天過來,是代表萬丹堂跟鄭家高層談談價,看看我那不成氣候的外甥女給鄭曉曉小姐當丫鬟,能換多少錢!”
鄭半山差點一頭趴地上,廖軒轅的外甥女給曉曉做丫鬟,這是作死!
“這中間怕有些誤會,”鄭半山無比篤定的道:“我那不成氣候的女兒,分得清輕重。”
廖軒轅冷哼一聲,指著鄭曉曉。
“分得清輕重?鄭半山,你好好問問你的寶貝女兒,前日百粥堂門口,她和順子對我外甥女淩小月說了什麼!”
這話就像一記晴天霹靂,鄭曉曉當即懵了。
她終於明白陳昊天底氣為什麼那麼足了,原來這混蛋勾搭上了廖軒轅的外甥女,怪不得最近氣勢十足。
她又看看倒在擂台上的順子,麵色蒼白。
這個仇,要報,難了。
鄭半山看看鄭曉曉的麵色,渾身一陣冰冷。
將女兒養了那麼大,孩子什麼性格鄭半山比誰都清楚。
若廖軒轅無中生有,鄭曉曉早跳出來了。
此刻保持沉默,廖軒轅剛才的話絕非空穴來風。
幾步走到鄭曉曉跟前,鄭半山拽拽鄭曉曉,柔聲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說!”
鄭曉曉咬著紅唇,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敘述一遍後,指著陳昊天嬌斥:“我根本不知道那女子的身份,都是陳昊天在其中故意搗鬼!”
陳昊天眉頭一皺,正準備說些什麼,廖軒轅大手一伸,示意陳昊天別接腔。
廖軒轅掃了眼四周,憤然道:“刻意製造矛盾?”
“百粥堂門口,你們問小月的身份了嗎?”
“除了出言詆毀,便是嘲諷,你和那不知死活的順子給人解釋的機會了嗎?”
“說什麼跟我姐姐姐夫談談買小月要多少錢,很好!”
廖軒轅瞟了眼麵部肌肉已然僵硬的鄭半山,又將目光放在茫然不知所措的鄭東方身上。
“小月服侍鄭曉曉小姐,鄭家準備出多少錢,能出多少錢?!”
鄭家人似乎明白發生什麼事兒了,敢情是鄭曉曉得罪了廖軒轅的外甥女淩小月。
老天,這下事情大條了。
鄭家巴結完顏家族還來不及,得罪他們,這是拿鄭家的身家性命開玩笑啊。
鄭思南激動的雙腿直打擺子,縱然前期跟鄭半山在族長爭奪戰中處於絕對劣勢。
鄭曉曉得罪完顏家族這一件事,不說讓鄭半山前期的努力灰飛煙滅,至少元氣大傷。
再想想鄭雪雨拱手奉送的領悟心法以及跟張家達成的條件,鄭思南覺得自己還不能穩坐族長之位,老天都看不下去。
廖軒轅話都撂出來了,鄭東方作為族長怎麼著都得從主席台蹦下來。
“廖長老息怒。”鄭東方陪著笑臉走過來,“若鄭曉曉知道淩小月是廖長老的外甥女,給他們吃豹子膽,那些大逆不道的話也說不出來啊。”
廖軒轅看著遠方,陰不陰陽不陽的道:“東方族長,我說了,今兒過來是要交代的,不是講理的!”
族長都陪著笑臉過來了,廖軒轅還是不依不撓,這樣下去,指不定要爆發衝突。
鄭東方深覺這事還是交給鄭半山處理比較妥當,解鈴還須係鈴人嘛。
整個演武台上下,一陣寂靜。
見大家夥兒都看著自個兒,鄭半山鐵青著臉走了過來,衝鄭東方深深鞠躬:“鄭某教子無方,代她給您陪不是了?”
廖軒轅仰天大笑,看向鄭半山的瞬間,臉色驟然一變,指著無比沉默的鄭家人。
“小月受了如此大的屈辱,賠不是有用嗎??”
“這事兒若在東方大陸傳開,我廖軒轅如何做人,完顏家族還有何顏麵立世?”
鄭半山閉上眼睛,竭力壓抑內心的憤慨,看向陳昊天的眸子能殺人。
“廖長老,順子已經死了。”
“順子死了跟我有關係嗎?生死擂台定生死,他本事不濟怨得了誰?”
“此外他死了,欠下的債難道就不還了?”
廖軒轅指著鄭曉曉,毫不客氣的道:“順子為什麼會有那麼大的底氣,還不是因為的寶貝閨女?”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鄭長老還在袒護,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了。”
廖軒轅背對鄭半山,衝著手底下的人道:“讓小月登門,給鄭曉曉做丫鬟,我倒要看看鄭家的命有多硬,能承這份福澤!”
此言一出,鄭半山衝著已經懵逼的鄭曉曉怒斥。
“孽障,還不過來給廖長老賠不是?”
鄭曉曉看著倒在血泊中的順子,眼圈噙滿淚水,緩緩走了過來。
“跪下!”鄭半山厲聲道。
噗通一聲,鄭曉曉跪在地上。
“說話啊!”鄭半山湊到鄭曉曉耳畔,恨不得給她一巴掌。
鄭曉曉咬著牙,冷冷看向陳昊天,話語中透著陰狠。
“廖長老,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淩小姐,你要如何責罰,給個話,鄭曉曉辦了便是!”
廖軒轅眉頭一挑,從手下手裏抽出長劍,朝地上一丟。
當啷!
鄭半山和鄭曉曉的臉旋即都白了。
這是要鄭曉曉自刎謝罪。
鄭家人覺得廖軒轅有些過了,可要站出來說句話,誰有那個膽子?
今日莫說廖軒轅逼死鄭曉曉,就是宰了鄭半山,鄭家都隻能看著。
東方大陸曆史上因為一句話橫遭滅門的案例不勝枚舉,再看看廖軒轅帶來的人馬,拚起來,吃虧的還是鄭家。
由此,大家噤若寒蟬。
鄭曉曉看著冷冰冰的長劍,顫抖著拿了起來,扭頭看向不發一言的眾人。
這一瞬,淚水再也按耐不住,流淌下來。
別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連個吭聲的都沒有,這就是鄭家的風範?
鄭半山趕緊單膝跪地:“廖長老,小女無知,您不能給她一條活路嗎?”
廖軒轅淡淡回道:“二長老,給她一條活路,萬丹堂的臉麵朝哪兒放,完顏家族的臉朝哪兒擱?”
鄭半山渾身顫抖著,雙拳緊握,突然抬眼看向陳昊天,顫聲道:“你就不能說句話嗎?”
“好歹也是鄭家人,非逼得鄭曉曉去死?”
原本陳昊天還打算求兩句情,鄭半山蹦出這話,陳昊天徹底滅了這個念頭。
仙法世界強者為尊,現在鄭半山父女看起來可憐,到他們具備反擊實力時,會放過廖軒轅?
就在剛才,鄭半山和鄭曉曉已經拉開要做掉自己的念頭。
跟這樣的人玩慈悲,跟朝懷裏放條蛇有什麼區別?
陳昊天冷笑一聲:“二長老,我哪裏逼曉曉姐?此外我是什麼身份,不過鄭家一奴才,我的話廖長老會聽嗎?”
鄭半山眸中怒光綻放:“好!陳昊天,你很好!”
鄭曉曉緊緊握著手裏的長劍,緩緩舉了起來,長劍即將橫在脖頸之上的時候,清冷的聲音就此傳來。
“慢著!”演舞台下,鄭雪雨踩著積雪一步步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