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天將王琳琳攥著衣領的手拿開,看著她通紅的眼眸,歎了口氣:“你都心知肚明了還問什麼呢?”
“我想你親口告訴我。”王琳琳咬著銀牙道。
“這重要嗎?”陳昊天蹙蹙眉頭。
“非常重要。”王琳琳深吸一口長氣,一字一句的道,“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妻。”
“那好吧,天口事件是我一手導演,打從一開始這都是一個局,我的目的非常簡單,逐漸擺脫對嶗山的依賴,建立起自己在大華的衝擊基點。”陳昊天朝沙發上一坐,點燃一根香煙,狠狠抽了口,抬眼看向王琳琳,“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你的主意?”王琳琳緩緩坐下來,冷冷問道。
“不是我的還能是誰的?”陳昊天點著桌子,盯著王琳琳的眼眸,沉聲道,“因為最近這幾天我突然發現,跟嶗山的生死同盟並不符合刀宗門的長遠利益,首先嶗山在刀宗門無比困難的時候並沒有給我們回旋餘地,其次嶗山對外的衝擊,刀宗門占有的收益明顯偏低。”
王琳琳雙手環抱胸前,對著窗外,徐徐言道:“你怎麼不說嶗山的迅猛發展讓你心裏不安,打心眼裏把嶗山當成最大的敵人?”
陳昊天笑了,點點頭道:“我這麼認為,難道你不這麼認為?我這邊資源告急,依照你先前的標準會朝後退一步,琳琳,你逼的太凶,我跟手底下的人沒法交代。”
王琳琳也笑了,如水的眼眸瞟向陳昊天:“我逼的凶?陳昊天,不要為自己的無恥和卑劣找借口,跟刀宗門的合作沒讓你刀宗門吃虧!至於先前,我的夫君,先前我尚未蘇醒,不過懵懂無知的少女,拿以前的標準評判要求蘇醒後的我,合適嗎?要臉嗎?”
陳昊天聳聳肩膀,無奈的道:“如果你堅持這樣的邏輯,我們的談話沒繼續下去的任何必要。”
“按理今天我不該來,不合作總有不合作的緣由,即便你背後陰我一把,那也是我遇人不淑腦子不開竅,怨不得旁人!”王琳琳深深看向陳昊天,眼眶濕潤了,“我之所以過來,是因為私,我要看看那個我鍾情的男子到底狠到什麼程度,連遮掩的皮都懶得披,就這麼赤裸裸殺過來了!”
陳昊天狠狠抽了口香煙,低頭看著茶幾,苦笑:“難道你不狠?”
“我是女人!”王琳琳站了起來,走到陳昊天身前,冷冷盯著麵前的男人,“我為你做了那麼多,甚至在蓬萊島都將自己的身子交給你了,不管出於多大的利益考慮你都不該以天口事件為出發點,獨吞天斧門!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嶗山扛不住神叉門的衝擊呢?如果在神叉門之戰中,嶗山成為眾矢之的,我豈不是要死無葬身之地?”
陳昊天張張嘴,正準備說些什麼,突然房門推開了。
身著和服的吉野亞衣衝王琳琳甜甜一笑:“如果上鉤的是天斧門,根據協約,刀宗門獲得的收益最多隻有三成,而現在天斧門全都是刀宗門的!至於嶗山能否扛得住神叉門的衝擊,美麗的王琳琳小姐,你不是傻子,活了一千多年,再囂張跋扈在沒把握的前提下,會對嶗山發起衝擊?”
王琳琳怒極反笑,看向陳昊天:“好,很好!什麼都跟這個日本女人說,你真以為我不敢動何紫草?信不信現在我就回嶗山,剖開她的肚子,讓你品味下什麼叫一屍兩命,何為後悔莫及!”
“你也別說的那麼狠辣,這些話你嚇嚇別人可以,別嚇我,我不是嚇大的。”吉野亞衣朝沙發上一坐,大腿翹到二腿上,拿起空空的茶杯,淡淡笑道,“論起手腕毒辣我不逞多讓,甚至在某些方麵比你還要狠幾分。”
說到這裏,吉野亞衣對陳昊天道:“你的戲份到此結束,下麵是嶗山最高指揮官和天決大華分部最高指揮官之間的會談,請你回避一下,你在這裏對談判的進展沒有任何益處。”
陳昊天站起身,衝王琳琳歉意的笑笑:“或許先前我說了很多謊話,但這一次我用人格擔保,你和天雪的身份是亞衣猜出來的。”
“滾!”王琳琳閉上眼睛,從牙縫蹦出一個字。
陳昊天撓撓頭,灰溜溜的出了別墅。
吉野亞衣給自己倒了杯白開水,做了個請的手勢:“尊敬的納蘭朵朵閣下,你的負心漢已經走了,現在可以睜開雙眼,脫掉那層幽幽怨怨的皮,來進行相對正常的對話了。”
王琳琳擦擦眼角即將滑落的淚水,露出一個無比嫵媚的笑容:“我就知道後麵有人搗鬼,果不其然,當真是你。”
“不不不,我不是搗鬼,我是拆穿了你的小伎倆!”吉野亞衣盯著王琳琳絕代風華的容顏,天真的笑道,“不得不說你有著一張連維納斯見到都羞愧不已的容顏,或許也正因為此你才能將我的男人深深迷惑。”
“迷惑?”王琳琳端起茶杯,小抿了口,“在你眼裏,我先前跟他接觸,動機不單純嘍。”
吉野亞衣嬌笑幾聲,掩著小嘴搖搖頭:“美麗的王小姐,你的動機自從進入宗門世界從未單純過,我不想將你想象的那麼陰沉和狠辣,可你的一舉一動讓我不得不朝壞的一麵去推測,如果一個人稍稍有些警覺,就會發現不管你怎麼說怎麼做,眼眸深處對權力的渴望從未淡漠,並且越來越濃烈!”
未等王琳琳開口,吉野亞衣麵色一變,苦苦一笑:“這也正常,一千多年的憤慨和懊悔,若還迷醉在虛幻的感情世界太難,也隻有我這種人,才會理解你的心境,唯有權力才能讓你不再空虛,才會讓你有安全感,因為自始至終讓你堅持下來的,可不就是權力和複仇嗎?”
王琳琳看向吉野亞衣的眸中全是讚賞:“你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女人,打從在天京見到你第一麵,本能便告訴我,除卻陳昊天你是我最大的敵人,不不不!準確來說,你已經超越陳昊天,成為是一統天下路上最大的障礙。”
吉野亞衣將茶杯放下,給王琳琳續了杯茶水,緩緩言道:“現在說這些太早,我們還是繼續先前的話題吧,這些天來刀宗門的所作所為已經將我們的用意彰顯無疑,跟你合作相當於養虎為患,為了天決的未來,我們不得不快刀斬亂麻跟你保持安全距離,不過考慮到你無與倫比的掌控力,刀宗門對嶗山的傾斜政策不變,至少丹丸方麵你享受的優惠是宗門世界其他宗門不能比擬的,希望你能欣悅接受現實。”
王琳琳吹吹上浮的葉片,想喝口水,卻發現全然沒了喝茶的心思,淡淡言道:“如果真這麼玩,該對刀宗門下手的時候我絕不客氣。”
“你可從未客氣過,我美麗的王小姐,嶗山選擇跟刀宗門合作說白了是因為你先前嚴重低估了宗門世界的實力,當然還有你沒想到手底下的人如此不給力,潛伏千年之久,交給你的攤子遠低於預期,相對於何紫草在武門世界的表現,你在宗門世界的棋子差的很多,或許這也是你不想動何紫草的真正緣由。”吉野亞衣清澈的雙眸好像要看穿人的魂靈,“你縱然不擇手段,卻也是有著最基本的原則,要做飛鳥盡走狗烹的事兒也不是時候。”
王琳琳咬著銀牙,冷笑一聲:“我們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你怎麼好像我肚子裏的蛔蟲似的,我甚至開始懷疑你在我身邊到底放了不少釘子。”
吉野亞衣捧著雙腮,靜靜看著王琳琳,幽幽言道:“王小姐,我說的都是擺在明麵上的事兒,換成是我,也會像你那麼做的。”
王琳琳抬抬眼皮,懶洋洋的道:“跟刀宗門的合作我當然是能多吃就多吃,能多占就多占,嶗山和刀宗門比拚的是發展速度,如果我們慢了一分,危險就多兩分,唯有嶗山的實力死死壓住刀宗門,未來刀劍相對之時,大家才能處在同一基準線,原因無他,天決大部分戰力都在利物浦,憑借嶗山目前的情報能力,還不足以估算出天決最真實的戰力。”
“我完全理解你的做法,不過如果換成我,要比你做的更加隱蔽。”吉野亞衣黛眉一挑,下麵從嘴裏蹦出來的話語多多少少有些不客氣了,“你跟陳昊天相處的策略完全正確,可你犯了兩個致命的錯誤,第一即便而今大華社會很開放,你不管如何也是千年前的人物,有著比維納斯還美幾分的容顏如果秉承大華女子的含蓄,效果或許比火辣辣倒貼好許多,第二你太斤斤計較,丟了西瓜揀了芝麻。”
“男人總認為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總認為朦朦朧朧才是真愛,特別是大華男人。”吉野亞衣捧著茶杯,靜靜言道,“你對男性心理把握不夠準確,由此沒起到應有效果,你患得患失心太重,讓先前的努力付諸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