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天憂心忡忡的看著垃圾桶中的紙杯,徐徐言道:“如此一來,相當於跟嶗山撕破臉了。”
“舍不得?”吉野亞衣玩味兒的道。
陳昊天老臉一抖:“亞衣,你也開始不靠譜了。”
“我說的是事實,不管怎樣你們間確實有一段情在,刀宗門和嶗山合作為你們相處提供了時間和空間,情深深雨濛濛的生活對戀愛中的男女來確實非常有吸引力。”吉野亞衣深深看向陳昊天,臉色一變,“不過你也應該清楚,你們之間的關係非常危險,繼續玩指不定把自己玩沒了。”
“公私我分的很清。”陳昊天老臉一紅,“更明白她是什麼樣的人。”
“分得清就成,記住自己是天決的首領,記住她是活了一千多年的人精,風雲變幻生離死別都看的淡了,何況男女之情?即便她初嚐感情滋味表現的跟見了血的蚊子似的,後來也會麵若寒霜形同路人。”吉野亞衣見陳昊天臉色微微不好看,略帶感慨的道,“我知道這些話你不愛聽,但女人心海底針,就像我對你鍾情能鍾情多少年?滄海桑田地老天荒是最可笑的謊言,愛情的保質期非常短暫,誰離開誰都能活。”
對吉野亞衣的話陳昊天並不否認:“在我們這類人眼裏其實沒有那種海枯石爛的想法,你想多了。”
“我怕你有,怕你會認為天雪跟我一樣,也會做出類似選擇。”吉野亞衣低著頭,輕輕言道,“我為你放棄自己的夢想,並不單單因為心中對你那份情,自身經曆占有極大的比重,此外你還是我那素未蒙麵的父親的摯友,毫不客氣的說,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便是你了。”
陳昊天聽吉野亞衣這般說,笑道:“聽到你說這番話,我很開心。”
“你當然要開心。”吉野亞衣衝陳昊天淡淡一笑,“辛辛苦苦經營的魅影拱手相送,換成誰誰不開心?記得不久前,由我主導的魅影還是你前進路途中最強大的敵人。”
陳昊天點點頭:“相對於嶗山,魅影確實最難辦。”
“嶗山的事如果按照你先前的節奏走,最後也很難辦。”吉野亞衣想到天雪近期的表現,靜靜言道,“選擇單幹不是撕破臉,考慮到何紫草,刀宗門在丹丸方麵會給予嶗山政策傾斜,都做到這步了,天雪還不願意一來是她太貪,二來足以證明我的建議無比正確。”
吉野亞衣衝陳昊天淺淺一笑,從櫻唇蹦出的話語帶著些許冷厲:“太貪心的人終究活不長。”
陳昊天揉揉太陽穴,想到前方的路,緩緩言道:“亞衣,有些事我沒跟你說過,其實我和天雪還有共同的敵人,情勢比你想象的要複雜。”
“再強的敵人都沒有天雪可怕。”吉野亞衣沉下臉色,一字一句的道,“我的判斷不會錯。”
陳昊天接連抽了好幾根香煙,方才抬頭看向吉野亞衣:“從現在開始刀宗門竭力控製跟嶗山的親密度,自力更生!”
“不是自立更生,是防止讓人占更多便宜。”吉野亞衣覺得陳昊天的說法不是很確切,“刀宗門離開嶗山可以發展的更好,嶗山離開刀宗門步履維艱。”
陳昊天歎了口氣:“正因為如此,希望我們的舉動不會引起天雪太大的反彈。”
“反彈太大也不會殺了何紫草,一旦動手刀宗門和嶗山就走向對決。”吉野亞衣說著這裏,眸中帶著些許興奮,“其實我真的很想現在就跟天雪過過招,將活了一千多年的人精踩在腳下,成就感非常大。”
陳昊天輕咳一聲:“嶗山縱然是最危險的敵人,卻不是現在就要解決的對手,這個形勢一定要看清,否則大家在宗門世界都走不遠。”
“如果這還需要你提醒,我還是吉野亞衣嗎?”吉野亞衣緩緩站了起來,轉身朝外麵走。
陳昊天不解的看著她:“你要走?”
“出去轉轉。”吉野亞衣回頭衝陳昊天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順帶找我未來的下屬談談心。”
陳昊天幾步上前,輕聲道:“他的心結肯定解不開,我怕你們倆之間會起衝突。”
“總不能一直避而不見吧?”吉野亞衣拂了下耳畔的散發,對陳昊天笑笑,“再難邁過去的坎都要過去,我既然執掌天決在大華的勢力,就要將所有人穩穩捏在手裏。”
陳昊天蹙蹙眉頭,勸道:“其實你們倆完全可以分開,文雯在明你在暗,特別行動小隊的實際指揮官是張亮,麥克不過是教官。”
“教官的作用很重要,未來行動中,我不排除讓預備隊直接參戰的可能,跟他我必須好好談談,在利物浦沒那工夫,現在有時間就要把難解決的問題先解決一下。”吉野亞衣打開房門,突然想起什麼,回頭對陳昊天道,“你真的放心將你的人交給我?”
“你將魅影的全部科技丟到我麵前的時候,我認識的吉野亞衣已經回來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陳昊天拍拍吉野亞衣的腦袋。
“你就不怕我現在這般全是演戲,冷不丁最後給你來狠的?”吉野亞衣抬頭看向身前的男人,露出一個曼妙的笑容,“我玩這套輕車熟路,有時入戲連自己都分不清什麼是真什麼是偽。”
“真那樣我也認了。”陳昊天聳聳肩膀,雙手一攤,無奈的道,“爭鬥原本就是鬥智鬥勇,願賭服輸。”
吉野亞衣掩著小嘴嬌笑,過了一會兒,堅定的道:“跟眼鏡蛇行動一樣,我要絕對的領導權。”
“完全可以。”陳昊天話一出口便意識到不妥,趕緊補充道,“不過不能突破天決的底線,否則天決的奮鬥沒有意義。”
“你的限定我無法接受。”吉野亞衣盯著陳昊天的眼眸,冷聲道,“我會按照自己的方式衝擊宗門世界,如果被戴上緊箍咒難以發揮全部實力,天雪是狠辣決然的,我要比她更狠辣更決然。”
陳昊天拉下臉色:“如果真是這般,我敢保證異武雙修戰士恐怕不會聽從你的命令。”
“他們會聽的,我的領導力不比你差。”吉野亞衣走到門口,頓了下,回頭對陳昊天道,“回去煉丹吧,作為宗門世界的丹神,接的訂單一定不少,提前煉製出來也能為以後四處晃悠騰出時間,你是仙級修為,如果各項行動由你參與,成功的把握更大。”
陳昊天還是有些不放心,好聲叮囑道:“他看起來吊兒郎當,其實是一個認死理的人,溝通如果實在有困難,先回來。”
“他認死理不假,也是一個聰明人。”
吉野亞衣關上房門,沿著碎石小道來到二號別墅門口。
門沒有鎖,吉野亞衣輕輕一推便開了。
客廳烏煙瘴氣,麥克麵前的煙灰缸裏滿滿都是煙頭。
“知道我來了?”吉野亞衣緩緩走到沙發跟前,找了個位置坐下,淡淡笑道。
“某些人身上的血腥味太重。”麥克將煙頭狠狠摁滅在煙灰缸,冷冷回道。
“你身上的血腥味也不輕。”吉野亞衣伸出小手扇扇麵前的煙霧,“死在手裏的人不計其數,冥王的稱號是一個個人頭壘出來的。”
“我隻殺該殺的人。”麥克咬著牙,恨恨看向吉野亞衣,“你不同,為了目的什麼喪盡天良的事兒你都做的出來。”
“這是我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吉野亞衣沉下臉來,擲地有聲的道,“沒人可以判斷一個人該死不該死,你不是神,也代表不了正義。”
麥克嘴角掛著淡淡的嘲諷:“你能代表?”
“我從未說過我能代表,也不能判斷一個人該死不該死。”吉野亞衣從茶幾下方找了個一次性杯子,給自己沏了杯咖啡,抿了口,回到原來的位置,無比傲嬌的道,“但是我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就像丹妮!”
麥克霍然而起,指著吉野亞衣破口大罵:“吉野亞衣,不許提這個名字,你這個肮髒的婊子!從裏爛到外的劊子手!”
吉野亞衣端著咖啡,對麥克的謾罵無動於衷:“男人最無能的表現就是罵一個女人婊子,你非常非常的無能!”
麥克雙手按在茶幾上,湊到吉野亞衣麵前,從牙縫裏擠出一串話語:“信不信我現在殺了你?”
“不信。”吉野亞衣喝著咖啡,慢調斯文的道,“你清楚如果殺了我,陳昊天少了一個絕佳的助手還是其次,更可怕的是要麵對魅影瘋狂的報複,所以現在的你隻能在我麵前幹嚎,卻什麼都不做。”
麥克渾身顫抖著,點點頭道:“我總有一天會殺了你!會替丹妮報仇!”
吉野亞衣將滾燙的咖啡一口氣喝光,把空空的杯子推到麥克雙手之間,不屑的道:“你壓根就沒有替丹妮報仇的實力!”
麥克一陣沉默,他確實沒有。
“弱肉強食的世界,沒實力還將報仇兩個字掛在嘴邊,是最愚蠢的行徑,麥克,這就是你不及陳昊天的地方,你沒他能忍,你不知道孫子這兩個到底要如何撰寫!”吉野亞衣笑得就像一個天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