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紅門曆來都是金沙門的對頭,近些年小紅門實力大增,讓金沙門內門高層非常緊張。
不過小紅門和金沙門縱有摩擦,大動作卻一個沒有,這跟雙方的實力對比明顯不符。針對這種現狀,金沙門高層形成兩個流派,一派認為小紅門定有所圖,現在的平靜不過暴風雨到來的前奏,所以神經繃得非常緊,時刻準備應對來臨的大戰,另一派則認為時代變了,以前那種吞並滅殺的方式早被曆史的車輪碾的粉碎,什麼事兒大家都要溝通著來。
張進虎和尹韓年正是金沙門內門後一個流派的代表,特別是天雪做了紀律部長老之後,以鐵腕讓先前形同虛設的盟規變成難以逾越的武門鐵律,他們樂觀的認為,武門世界倚強淩弱的曆史已經結束,合作和發展不僅是世俗的潮流,也是武門世界的潮流。
“防著小紅門?”張進虎怒極反笑,大聲咆哮,“小紅門在玉瑤宮麵前算什麼?賈健都被紀律部天雪一劍斬殺,我就不信風口浪尖上,聯盟成員還敢胡作非為!”
“老二,我也這麼認為,小紅門這些年即便實力大幅增長,也擺脫不了中級武門的層次,十大門派都不敢輕舉妄動,他們憑什麼?”尹韓年竭力壓抑內心的憤慨,想到天雪的表現,緩緩言道,“再退一步說,即便天雪要一統武門,也要先在武門世界打造公平正義的形象,樹立權威,否則,以後她怎麼玩兒的轉?所以小紅門絕不是防範的對象,至於那些餘孽,千萬不要忘記,這些年是我們追著他們殺,而不是他們過來找我們的麻煩。”
張進虎閉上眼睛,雙拳緊握,突然雙眸睜開:“老三,這一次咱們將張龍騰和張鵬剛撇到一邊兒去!”
尹韓年眨巴著眼,湊到張進虎耳畔,悄聲道:“老二,這麼做怕不妥吧,大長老和掌門一旦怪罪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後果?”張進虎指著張普俊的屍體,顫聲道,“我兒子都死了,還怕什麼後果?懲處我張進虎?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明白?金沙門內門,我張進虎說句話還算句話,手裏的牌不比他張龍騰或者張鵬剛差多少,他們不聞不問,我不用他們的人總行了吧?我一個人的力量,完全可以將遠深藥業殺的片甲不留!”
尹韓年咬著牙,頗有破釜沉舟的氣概:“哥,多少年了,咱們倆都綁在一起,你那邊的人一動,我這邊的人也動!”
張進虎大手朝尹韓年肩膀重重一放,很是感動:“好兄弟,這份情誼做哥的記在心裏了。”
“自家兄弟,說這些見外。”尹韓年掃了眼四周,悄聲道,“陳昊天剛到尹川,主力肯定在遠深藥業,你帶著外門在尹川給予陳昊天重創,我帶著內門的兄弟們掀他的老窩,咱們雙管齊下,等你活捉陳昊天,將其帶到遠深藥業,讓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兄弟朋友慘死!讓他知道,有些人是不能動的,得罪了大哥,就要付出血的代價!”
張進虎點點頭,擲地有聲的道:“好!內門那些人,我去打聲招呼,全部交給你指揮,我要遠深藥業血流成河,讓但凡跟陳昊天有牽扯的人死無葬身之地,唯有如此,方解心頭之恨!”
尹韓年冷冷一笑:“大哥放心好了,你的人手再加上我的人手,別說一個遠深藥業,即便是三個五個,也隻有束手待斃的命!”
張進虎打定心思,瞟了眼外麵漫天飛舞的雪花,對尹韓年輕輕言道:“如此一來,你就不能在尹川過年了,兄弟,大年三十你帶著兄弟們外出,對不住了。”
尹韓年走到張普俊跟前,掀開白布看了眼,嘴角劃過一絲冷厲:“大哥,普俊臨近年關倒下,你和嫂子這個三十兒還能過得去,咱們過不好年,他陳昊天就沒過年的機會。”
他轉過身來大踏步出了門,恨聲道:“哥,在年夜飯的時候下手,把陳昊天包餃子,祭奠普俊,讓他在下麵,過了快樂年。”
張進虎對著尹韓年的背影拱了拱手,所謂患難見真情,尹韓年今天的表現讓他重新認識了何謂兄弟。
他沒有看見漫天飛雪中,尹韓年的嘴角劃過的那絲得意的笑容,將路虎轎車發動,尹韓年直奔內門所在地而去。
走到半路,他從車內掏出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冷冷言道:“郝掌門,現在金沙門亂成一鍋粥,咱們可以動了。”
衛星電話那邊一陣沉默:“肖先生那邊說要再等等。”
“等等?”尹韓年將車子停到路邊,氣急敗壞的道,“張進虎要血洗遠深藥業,他手裏的人手是金沙門內門底蘊的三成,如果將這三成底蘊盡數殲滅,我們小紅門吞並金沙門不費吹灰之力!掌門,先前你說我潛伏六年即可,六年之後又六年,六年之後又六年,整整十八年了,今天也該到頭了吧!”
小紅門內門掌門郝宇渾身一震,趕緊從床上坐起來,驚聲道:“張進虎真打算這麼幹?”
“掌門應該知道我跟張進虎之間的關係,也該明白張普俊在張進虎心中的分量!推心置腹的想想,如果是安必強橫遭不測,我會怎麼做?”尹韓年打開車窗,點燃一根香煙,狠狠抽了幾口,兩鬢花白的他顫聲道,“活到我們這個年齡,最怕的事兒就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如果修為方麵不能更進一步,孩子就是我們的一切啊。”
郝宇想到這些年尹韓年為小紅門做出的貢獻,聲音低了下來:“韓年,這些年你受委屈了。”
“委屈就不說了,誰讓我是小紅門的人呢?隻是現在年年齡大了,有點想安必強他們娘倆。”尹韓年靠在座椅上,想到當初隱姓埋名跑到金沙門的一刻,緩緩言道,“我進入金沙門內門那年,雪下的很大,十八年後,雪依然這麼大,可能這就是輪回,門內交給我的任務,我已經完成了,丁秋雲在我手裏,隻要丁丁在小紅門的信息不透漏,金沙門那些餘孽肯定要跳出來,得到金沙寶庫,小紅門的實力大大飛漲,掌門,這個機會千載難逢,必須把握住。”
郝宇還在猶豫,蹙著眉頭道:“你急迫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韓年,等等再看,於大局並沒多少影響啊。”
“掌門!”尹韓年急了,拍著車子的控製台怒氣衝衝的道,“影響太大了!張進虎血洗遠深藥業,大年三十搗鼓出這麼大的動靜,武門聯盟紀律部不會坐視不理,如果在事後我們再動手,要想不留痕跡的吞掉金沙門,絕不可能,屆時留下口舌,麻煩大了!唯有抓住時機亂中取勝才是王道!問題朝金沙門和遠深藥業身上一推,誰知道這事兒是我們幹的?”
說到這裏,尹韓年長出一口氣:“我們是中級門派,不是站在武門世界頂端的超強力量,什麼事都要掂量著來!不要再猶豫了,將潛伏在伏羊的兄弟交給我指揮,咱們裏應外合將張進虎的人以及遠深藥業一股腦滅了,金沙門沒這些中堅力量,在我門麵前,隻有束手就擒。”
郝宇下床,走到窗前,對著濃濃的夜色,想了一會兒,還是有些不決:“肖先生說遠深藥業的底細咱們還不是很清楚,我也覺得遠深藥業有些不對頭,陳昊天如果沒把握,不會動張普俊......”
尹韓年砰的一聲將左邊的車玻璃打的粉碎,大聲道:“掌門!你才是小紅門的掌門人,不是肖魂!陳昊天的底細不清楚?他手裏的牌隻是裁決而已,裁決的底蘊朝上再提,也不過是小武門級別,再退一步說,陳昊天那些手下真喪心病狂動用重武器,目標也是金沙門,而不是小紅門,這一眼就看穿的事情,你......我真不明白你顧慮什麼!”
郝宇緊皺著眉頭,最後拳頭朝窗台一砸:“好!動手,伏羊的人手全交給你!”
尹韓年深吸一口長氣,聲音因為激動略有顫抖:“掌門,事實將證明,你的決定無比正確!我們小紅門千年的夙願終於了了!”
他掛掉電話,發動車子,眼裏又出現了安必強和妻子的影子,緩緩言道:“老婆,孩子,過了這幾天我就回家了。”
雪還在下著,在沙湖別墅區,某幢別墅,陳昊天的手機響了。
陳昊天一看號碼,趕緊按了接聽鍵,急聲道:“什麼事兒?”
“閣下,情報部有訊息傳來,我們周邊最近突然出現了一批身份不明的人。”瑪麗的聲音很緊張。
陳昊天渾身一冷,趕緊站起來:“這個情況傳給文雯了嗎?”
“將可疑人員的資料傳過去了。”瑪麗蹙著眉頭,顫聲道,“閣下,現在想想我有些後怕,若不是我們的監控技術升級了,此外破解了魅影的先進黑客技術,這批人悄悄進入絕對分析不出來,如果他們對我們有想法,麻煩很大。”
陳昊天倒抽口冷氣,對瑪麗道:“立即致電文雯,讓她立即帶人到遠深藥業,記住,是她所能調動的最強力量,事情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