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天跟範浩然交手的凶險,尤雪現在想想都心有餘悸,當然陳昊天的高光表現也給她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那天晚上,尤雪徹底明白了什麼叫武者,什麼叫牛人。
陳昊天剛才說自己廢了,如果這是真的,毫無疑問對陳昊天是致命打擊。尤家重武,尤雪在這個環境中能清楚感知修為對一名武者意味著什麼。
尤雪捂住嘴巴,一臉不可思議:“你......你該不會是開玩笑吧?修為怎麼可能說沒就沒了呢?”
麥克總算明白了,原來陳昊天所謂的廢,不是手腳殘廢而是他現在已經不是武者,至於原因,就因為吃了這枚鎮蠱丹。他捏起這枚粉紅色的丹丸,在陳昊天麵前晃晃,一臉好奇:“親愛的陳,你因為吃了它,就不像先前那麼牛逼了?”
“是的,現在不牛逼了,成徹頭徹尾的傻逼了。”陳昊天一聲長歎,著實沒有氣力再跟麥克爭執,“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萬萬想不到,我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尤雪臉上的笑容不見了,設身處地的想想,如果是父親或者範浩然修為廢了,恐怕立馬就要抹脖子,所以趕緊勸慰道:“我好像聽父親說過,修為隻有在丹田被廢或者經脈寸斷的情況下才會失去,我瞅你現在氣色不錯,該不會是被這鎮蠱丹壓製了吧?”
陳昊天眼前一亮,不過旋即又黯然下去,他力量運轉的本源是一黑一白兩個小球,修煉法門又異於傳統武道,修為盡失的表象特征肯定跟武者有所不同。其實臨睡前他還用銀針給自個兒紮了幾針,經脈跡象表明這絕逼丹田被廢經脈寸斷的特征。
“我是神醫陳遠深啊,廢不廢我還不知道嗎?”陳昊天又朝嘴巴裏塞了個煎蛋,一陣長籲短歎,“勞資以前不明白什麼叫做鏡花水月一場空,現在全明白了。”
麥克撥弄著掌心的粉紅色丹丸,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無恥的陳,照這麼說,勞資現在都比你強了?”
陳昊天一把將鎮蠱丹搶了過來:“你他媽可以試試?”
“勞資當然要試,為什麼不試呢?”麥克老臉通紅,興奮的渾身直打哆嗦,“自從到伏羊,勞資一直都是配角,在旁邊看你裝逼打臉扮高手,都快忘記勞資是赫赫有名的冥王!上帝有眼啊,沒想到我麥克也有揚眉吐氣的時候,吃完早餐咱們就到演練場去,我要讓殺手界的人明白,死神在冥王麵前連個渣渣都不算。”
陳昊天深吸一口長氣,麵部肌肉一陣痙攣:“麥克,我會宰了你的。”
“宰了我?”麥克抬抬眉毛,站起身來,點著陳昊天的鼻子,那架勢要多囂張就有多囂張,“先前你牛逼,因為你是武者,現在你都他娘的廢了,還在勞資麵前耍什麼威風?千萬不要忘記,遠深藥業那會兒,勞資可跟著裁決的高手練了老一陣子,若連現在的你都搞不定,還不如挖個坑將自己埋了。”
陳昊天渾身顫抖著看向麥克,手重新按在身後。
吳涵涵毫不客氣的朝麥克腿上踹了一腳,恨聲道:“說什麼呢!陳大哥現在這麼痛苦,你不安慰他,還在傷口上撒鹽,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沒良心?”
我靠,得意忘形了,差點忘了母老虎還在這呢!麥克輕咳一聲,換行一副關懷備至的表情:“親愛的陳,剛才我不過跟你開個小玩笑,就是放鬆一下你的神經!男人嘛,修為廢了沒關係,關鍵部位保持完好就行!其實你比其他男人幸運多了,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簡直就是事業和愛情雙豐收。”
說到這裏,他扭頭看向俏麵冷冷的吳涵涵:“涵涵,看來我不能跟你一起回伏羊了,陳昊天目前已經宣告隕落,考慮到他是個惹禍包,這事兒一旦傳出去,要他性命的人能從天安門排到北海道,我決定寸步不離的保護他!”
這說的才像句人話!吳涵涵點點頭道:“用點心兒,出了差錯,我饒不了你。”
陳昊天很鄙夷的看了看麥克:“裝什麼大尾巴狼?就你那點兒三腳貓功夫,保護勞資?”
陳昊天從口袋掏出一枚青色徽章,朝桌子上一拍,牛逼哄哄的道:“瞅瞅,這是什麼!”
尤雪等人朝做工精美的徽章細細一瞅,齊齊搖了搖頭。
“這是令牌,裁決副首領的令牌!”陳昊天將徽章收了回去,上下打量著麥克,不屑的道,“麥克,你有潘濤牛逼嗎?勞資一個電話,裁決甲組的高手立馬過來貼身護衛!勞資是廢了武功,可咱底蘊深厚!”
麥克老臉一白:“你什麼意思?”
“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如果讓你保護勞資,勞資就真混到號了!”陳昊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道。
麥克立馬就火了:“你他媽看不起我是不是?”
“讓我看得起,你得拿出實力!”陳昊天聳聳肩膀,雙手一攤,“就你那兩下子,估摸小青都能將你打得找不到北!”
“好!陳昊天,咱們走著瞧,勞資有一天一定讓你仰視!”麥克發狠了。
遠深藥業那會兒,被潘濤一腳踹飛的鏡頭一遍遍在麥克腦裏回放,雖然當時他嘴上不說什麼,挫敗感其實非常強烈。好歹也是殺手排行榜上的王者,原本以為非常牛逼,哪想到在大華拐了一圈,發現連小癟三都不如,這要還不雄起,自尊心著實接受不了。
陳昊天撇撇嘴:“別他媽吹牛逼了,憑咱的天賦重頭再來,半年之內恢複到先前狀態毛毛雨,你行嗎?”
吳涵涵看看陳昊天,又瞅瞅麥克,覺得這兩個家夥其實都挺欠抽的,明明關係那麼好,要麼跟仇人見麵似得,要麼就抬起杠來沒完沒了。
見吳涵涵又要衝麥克幾句,尤雪趕緊拍拍她的小手:“男人之間的友誼女人不懂,他們倆嘴巴上狠,其實心裏比誰都關心對方。”
吳涵涵想想麥克和陳昊天的過往,可不是那樣,便道:“好奇怪的兩個人。”
尤雪湊到吳涵涵耳畔,悄聲道:“你又不是不清楚他們倆以前幹嘛的?每次幹活不是生就是死,神經高度緊張,跟我們正常人能一樣嗎?我們要能接受他們跟常人不一樣的地方!就像麥克,雖然他猥瑣了些,可他真沒做出惡心的事兒來,所以啊,以後別對他大呼小叫的,他現在怕你,是愛你讓你。”
吳涵涵小臉一紅,朝狼吞虎咽的麥克那邊瞟了眼,小聲道:“其實我也不想對他大呼小叫,可一看到他那德行我就受不了!現在我們都到談婚論嫁的地步了,他無論如何也要改改!要不去我家拜訪的時候再玩這一套,我爸媽就是將我剝了,也不會同意這門婚事!你可能不知道,他們對外國人有種天生的厭惡感,這一點我都沒敢對麥克說。”
“放心吧,過年的時候,我跟麥克一起去,保準幫你把事情辦妥。”尤雪淺淺一笑,憂心忡忡朝陳昊天那邊看了眼。
麥克說讓陳昊天陪著回家的時候,吳涵涵覺得挺不靠譜的,陳大哥是好人沒錯,問題是處理這些瑣事的能力實在太差,尤雪就不同了,於是開心的回道:“尤雪姐,你說真的?”
“必須的。”尤雪溫婉的笑笑。
吃飽喝足,陳昊天和麥克朝沙發上一靠,對視一眼,各自冷哼一聲。
陳昊天伸了個懶腰,揉揉眼睛,自言自語道:“他媽的,都睡一夜了,這精神頭還不好,不正常啊。”
麥克撇撇嘴,緊跟著接上了腔:“睡一夜?你睡了兩天三夜了!死神?你以後可以更名為睡神了!”
睡了整整兩天三夜!陳昊天直冒冷汗,扭頭看向正在收拾餐桌的尤雪:“我睡了那麼久。”
“是啊,原本我想將你叫醒,看你睡得那麼香甜就沒吭聲。”尤雪輕聲回道,“其實這樣也好,再能耐你也不是神仙,最近這段時間事情又多,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多休息休息挺好的!你是我們尤家的頂梁柱,如果倒下,我們以後指望誰?”
陳昊天有氣無力的坐下來,一臉黯然:“徹底掛了,勞資從小到大都沒睡過這麼長時間,可現在還有點迷迷糊糊,他娘的,這是要徹底隕落的節奏嗎?”
麥克搖搖頭,看向陳昊天的眼眸中盡是憐憫:“瞧這話說的多沒臉沒皮,你不是要隕落,而是已經隕落!原本還想跟你較量較量,瞅瞅你那一臉可憐樣,一點虐你的欲望都沒了。”
陳昊天咬了咬牙,冷聲道:“你不是要滾蛋嗎?怎麼還不走,勞資看你一眼,胃裏的東西都能倒出來。”
“你以為我能看到你?”麥克撇撇嘴,端起咖啡抿了口,很傲嬌的道,“中午的飛機,勞資現在走,到飛機上被粉絲圍住了怎麼辦?”
粉你媽!陳昊天站起身來,覺得跟這貨著實不能愉快的溝通了。
“陳昊天,裁決的人什麼時候過來?”麥克臉色一沉,很認真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