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素芬垂著頭：“小黑，媽媽錯了，媽媽真的對不起你們！”
“二十年前，你說這句話，我可以原諒你。但是現在，遲了。”劉小黑拍拍妹妹的肩膀：“娟兒，帶她上個醫院檢查一下，我走了，隨時給我打電話。”
舒秀娟點頭。
劉小黑淡然瞟了母親一眼，邁開大步，往外麵走去。
“小黑，你吃過飯再走啊！”
劉小黑不回頭。
“小黑……”
何素芬連忙追了上去。
劉小黑加快腳步，上了車，發動引擎，很快就開走了。
“小黑，我的兒子！嗚嗚嗚……”
何素芬一屁股坐在地上，哭泣起來，心中的痛悔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舒秀娟走到母親身旁，等她哭了一會兒，才蹲下身來，扶著她的肩膀，柔聲說道：“媽，你就別哭了，再怎麼哭，也不能彌補過去的錯誤。”
“娟兒，我真的好後悔呀！嗚嗚嗚……”
“媽，其實我哥還是挺關心你的，讓我送你去醫院，你不要著急，耐心點，總有一天，我哥會原諒你的。起來吧，咱們先去醫院看看。”
何素芬站起身來，胡亂抹了把眼淚：“看什麼看呀，我身上都沒多少錢了，下期開學，就是一萬多的書學費、生活費，我還發愁呢。”
舒秀娟笑嘻嘻的，掏出了一張銀行卡：“媽，我有錢了。”
“你能有多少錢呀，還不是平時省的。”
“媽，你猜猜，這卡裏多少錢？”
“充其量也就幾百塊錢。”
“媽，我告訴你吧，這裏麵有七十六萬八千多。”
何素芬瞪大眼睛：“啥？76萬！”
“嗯，七十六萬八千多。”
何素芬頓時狂喜起來：“是你哥給你的！一定是你哥給你的！”
“不是。是我哥的一個朋友給我的。不過我哥說了，今後他要照顧我，我要什麼有什麼，區區幾十萬，小意思。”
何素芬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我知道你哥挺有錢的，他還有一座大別墅，可漂亮了，我從來沒見過那麼漂亮的房子。”
“媽，我給你說吧，我哥現在可牛逼了……”
舒秀娟扶著母親，一邊說，一邊往家裏走去。
劉小黑不慌不忙地開著車，來到江安鎮，想了想，還是放心不下母親和妹妹，將車停在路邊。
鎮上到母親家裏隻有幾裏路，萬一陳霞那幫家夥找人報複，他完全有感應的，可以及時趕回去幫忙。
他隨便找了家小飯館，點了兩個菜，一個湯，把肚子填得飽飽的，然後又找了個小旅館，開了個房間，躺在床上，開始給葉夢打電話，彙報一天來的情況……
陳霞等人回到陽州，天色已經黑下來了，急急忙忙地去了趟醫院，未果，隻能回家。
她使勁地敲門，把心裏的恐慌、怨氣跟怒火都發泄在自家的房門上。
砰砰砰——
潘成業正在家裏生悶氣呢，兒子的電話關機，老婆的電話起初有人接，啊啊啊的不說話，後來幹脆就沒人接了，聽見自家房門像擂鼓一樣，跑到門口，對著監視器一看，外麵的人是自己老婆，頓時火冒三丈，打開房門，就氣衝衝地吼叫起來：“你神經病呀，打無數次電話都不好好說話，回家就砸門，不想過了是吧，不想過就離婚！”
陳霞的心裏同樣窩著一團火，性格本來也是很強勢，很潑辣的，怎麼受的了這個，順手就將手裏的包包向他砸去，嘴裏啊啊地亂叫。
“你有病呀！”
潘成業順手就給她一巴掌。
陳霞更加瘋狂起來，又抓又咬。
夫妻倆就在房門口扭打起來，一邊打，一邊罵，互不相讓。
隔壁的兩家鄰居都驚動了，紛紛跑出來查看，一個個驚得目瞪口呆。
潘主任兩口子一向挺好的，從來沒見他們吵過架，怎麼變成這樣了？
幾個鄰居愣了好一陣，才跑上去勸架。
潘成業感覺麵子丟光了，氣呼呼的，拖著妻子進屋，嘭的一聲，重重關上房門。
進了屋，陳霞還在發火，順手抓起玄關櫃上的皮鞋，沒頭沒腦的向丈夫身上砸去。
潘成業暴跳如雷……
夫妻倆關起門來打架，好一場熱鬧的戰爭。
隻是可惜，一個觀眾都沒有。
十幾分鍾之後，兩個人才消停下來，各自坐在地板上，呼呼喘著粗氣，感覺都累得不行。
偌大的客廳，一片狼藉。
潘成業指著妻子，毫不留情地道：“陳霞，你簡直太過分了，像個瘋婆子似的！你要是不想過了，我們可以離婚！現在我就寫協議，明天就離！”
陳霞披頭散發，張著嘴巴大叫：“啊！啊！啊……”
“你發神經呀，啊什麼！”
“啊！啊！啊……”
陳霞指著自己的嘴巴。
“你什麼意思？”
陳霞站起身來，向書房跑去。
潘成業坐著沒動，嘴裏還在罵人：“真是個瘋婆子，神經病，這日子沒法過了，離婚，一定離……”
很快，陳霞又回來了，手裏拿著本子和筆，坐在他的麵前，將本子遞給他。
潘成業接過本子一看，上麵寫著潦草的一行字：我啞巴了，不能說話了。
潘成業一愣：“什麼，你啞巴了？”
陳霞點頭。
“你不是騙我的吧？”
潘成業還不相信。
一個大活人，好好的怎麼會成啞巴呢。
陳霞搶過本子，迅速在上麵寫著：我帶了幾個人去舒秀娟家裏，教訓了她媽一頓，結果舒秀娟帶著一個男的回來，把我們揍了，我想打電話報警，那個男的點了我脖子一下，我就啞了。不但我，我帶去的幾個人全都啞巴了。
潘成業看了本子，狠狠地罵起來：“臥槽，原來是這麼一回事！我帶你上醫院看看！”
陳霞連連搖頭，又拿過本子寫著：沒用的，我們已經上醫院看過了，醫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況，讓我們回家觀察一下，如果明天還不能說話，隻能動手術。而且也不能保證完全成功。
“什麼狗屁醫院！”潘成業又罵起來。
陳霞又急急忙忙地寫著：老潘，我好害怕，萬一我啞巴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