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傳了些什麼?”
夜黎楓的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但是棋護法已經跟著他身邊多年,哪能不知道君上越是這樣,恐怕也就越憤怒,身上的煞氣已經彌漫得周遭的空氣都快要凝固了。
“傳言說,王妃身子不潔,被君上嫌棄,連喜房都不肯入,還有說~說王妃注定是守活寡的命,沒有被驅逐王府就不錯了,還有……”
棋護法實在是說不下去了,君上的煞氣已經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還有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後麵的話來,夜黎楓卻瞥了他一眼:“還有什麼,一次說完。”
“還有說王妃癡傻長相醜陋才遭君上嫌棄,有說王妃天生狐媚,不知道爬過多少男人的床,君上隻是為了與安立國交好才忍著惡心娶了,反正說什麼的都有,王妃的名聲已經臭得一塌糊塗,屬下話說完了,屬下告退!”
話音剛落下,棋護法轉身就要跑,一想到剛才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了什麼,他就覺得頭皮發麻,感覺君上下一刻就會將他大卸八塊,但是他還沒有來得及走兩步,身後卻傳來了一陣破碎聲。
棋護法僵硬的轉過了身子,發現身後的餐桌已經四分五裂,碗筷碎了一地,那些精致的食物也四處散落著,但是他家君上卻已經不見了身影。
此時的夜黎楓已經離開了王府,是他想得太簡單了,之想著尊重她的想法才做出那般舉動,卻沒有想到人言可畏,這悠悠之口竟然會那般惡毒,他低估了人性的惡。
她現在,應該恨極了他吧?
想到這個可能,夜黎楓隻覺得自己的心中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難受得讓他心悸。
不過古鳴凰卻沒有像夜黎楓想象的那樣難過得無法自拔,被傳言折磨得痛不欲生,而是悠哉悠哉的帶著小塵和芷蝶逛著街,身上揣著一大把銀票,大有一種有錢就是爺的爽感。
至於那些傳言,她也都聽到了,隻是並不當一回事而已,雖然聽的時候不大舒服,但聽聽也就過了,都是些普通百姓,她還能拿他們怎麼著?殺了不成?
隻是在六年前,當時的原身該承受著怎樣的壓力,古鳴凰搖了搖頭不再去想,將所有的草藥都采購齊了後帶著小塵朝扶桑小築走去。
“娘親,他們好像在說你誒。”小塵抬著頭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家娘親,那些話不堪入耳,連他聽了都已經惱極了,但他家娘親怎麼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這不想娘前的性格啊。
古鳴凰點頭道:“嗯,娘親都聽到啦,但是小塵,從娘親決定嫁給那個臭男人那一刻起,就已經做好了這個準備,所以這沒什麼好生氣的,況且你想想,這些人都隻是普通百姓,他們又怎麼會知道王府中的事情?”
“娘親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傳出這些話來的?”
小塵像是明白了什麼,身後的芷蝶也是聽得一愣,對啊,她怎麼從來沒有想到,王爺與王妃的事情,而且還是這麼私密的事情,這些普通百姓又怎麼會知道,而且還傳得這般難聽。
“小塵再想,有人將這種事情傳出來,目的是不是要讓娘親難堪,要讓娘親惱羞成怒?若娘親真的怒了,豈不是遂了那不軌之人的心思,所以旁人越是傳,娘親就要過得越是悠閑自在。”
古鳴凰的話說完,小塵了然的點了點頭,但是卻很嚴肅的問了一句:“娘親,昨個爹爹是不是真的讓你一人待著了?”
“這……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問。”古鳴凰重新拉著小塵往前走,說起了別的事情,企圖將這事兒給蓋過去,這種事情,她該怎麼跟小塵說?
但是她不說,不代表小塵就想不到,小嘴一撇,好久都沒有再說話,而滿手提著藥的芷蝶對古鳴凰簡直就是崇拜,原本她覺得自己挺聰明的,但是王妃才是真的聰慧!
古鳴凰要到扶桑小築去取另外一味藥,那藥也是十分少見,但是去年她便在川玉國皇宮尋到了,現在正好一並取來,然而他們還未走到扶桑小築,就被幾名從酒樓中走出的婦人給擋住了路。
“喲,這不是純禧公主嗎?臣婦參見公主。”一名花枝招展的婦人裝模作樣的朝古鳴凰行著禮,但是那動作語氣裏卻沒有半分尊敬之意,眼神中更是帶著濃濃的不屑。
古鳴凰輕皺著眉頭,冷聲說了一句:“好狗不擋道,讓開。”
旁人要說便說,隻要沒有直接招惹到她的頭上,她都可以不去理會,但要是誰敢騎在她頭上撒潑,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婦人臉上的笑意凝固了一下,旁邊一人輕拉了一下那人的衣袖:“尚書夫人好生糊塗,現在怎麼再稱公主,應當稱王妃才是,臣婦將軍府王氏,見過王妃,見過小世子。”
聽著王氏提了一句,古鳴凰才細細打量起了眼前的這幾人,這一看卻冷冷勾起了唇角,好家夥,將軍夫人王氏,兵部尚書夫人趙氏,大理寺卿夫人秦氏,還有一位,站在幾人的後麵。
但是卻讓人無法忽略,那古昊蒼的妻子,慶王妃白蓉。
真是好大的陣仗啊,那個古昊蒼究竟想做些什麼?
古鳴凰可不會覺得這樣的幾個人湊在一起,隻是想在一起談天吃飯而已:“若是本王妃沒有記錯的話,諸位裏品階最高的是慶王妃,也不過是二品誥命夫人而已,比本王妃低了不止一個等級。”
“按照規矩,包括慶王妃在內,應該向本王妃叩頭行禮才是,怎麼,諸位夫人將宮裏的禮節都忘幹淨了不成。”
古鳴凰冷冷笑著,目光停留在白蓉的臉上,充滿了戲謔。
說實話這白蓉長相不錯,膚色雪白,一雙杏仁眼十分可愛,但是她的目光卻不如自身的容貌那般惹人喜歡。
這些人似乎都忘了,撇開王妃的身份不談,她還是聖上之女,堂堂正一品純禧公主,而夜黎楓這個聖卿王的品階,也不知比那古昊蒼高出了天際,無論從哪方麵將,這些人都沒有與她平等對話的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