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陸昀口中得到的答案,完全出乎楊牧一開始預料。
但本質上,又和他一開始預料的結果,沒什麼本質差別,那便是如果想要救他父親,需要和一個燧明大陸的頂尖勢力為敵。
“我們走。”
楊牧牽著母親的手,轉身便要離開。
陸昀臉色蒼白,很是虛弱,對楊牧背影道:
“你太心慈手軟!眼下,最穩妥的處理方式,該將我殺了。不然,我回去後,將今天的事情說出來,你便將麵臨整個靈霄宗的追殺。”
“該殺的人,我不會因為後果嚴重,便不殺;不該殺的人,我同樣不會因為後果如何,便去殺了。
我不殺前輩,是因為你和我父親有交情。但後麵若是有靈霄宗的人要殺我,我絕不會有半點心慈手軟,勸你們三思而後行。”
楊牧頭也不回,很快消失在陸昀視線中。
“這小子真是狂妄,在威脅我整個靈霄宗?”
陸昀隻覺得有些好笑,看了眼石崇的屍體,低聲自語,“但說到底,真要為了一個本就該死的家夥,去和一個擁有天火的天人強者結仇?想想都覺得愚蠢!”
宗門雖有規矩,但規矩從來不是死的,很多時候,是利益優先。
就好比,當年極焱教抓了楊淩,而楊淩當時已是靈霄宗內門弟子,最終靈霄宗不也息事寧人?
陸昀搖了搖頭,不再糾結,嘀咕道:“這種問題,還是回去後,丟給謝長老自己去煩惱吧。”
………
極焱教,和靈霄宗的疆域並不相鄰,中間還隔著另一個頂尖宗門——雲山宗。
楊牧還沒想出一個可行的計劃,但反正無論如何,是打定主意要前往極焱教,將自己父親給救出來,所以當即便讓朱開帶路,直接趕過去。
這一日,終於抵達極焱教山腳下的城鎮。
顏九思扭頭看向楊牧:“想出什麼可行的計劃了嗎?”
楊牧道:“以我眼下實力,強闖進去,顯然不可行。眼下我想到的,有兩種法子!
第一種,弄到極焱教的內部地圖,然後悄悄潛入進去;第二種,混入其中,成為極焱教的一份子,再徐徐圖之。”
“這第一種法子,依舊太危險!”顏九思聽完後評價道
顏紫玥點頭:“若是要偷偷潛入進去,的確需要極焱教內部地圖,但卻絕非尋常地圖!
這地圖上,必須標注清楚,極焱教各個強者的居所,還得標注出來,裏麵可能存在的各種機關陣法。
即便真的能夠得到這麼精細的地圖,但貿然潛入進去,依舊有可能撞見極焱教的強者。畢竟,他們不可能永遠老老實實在屋子裏待著!”
顏九思道:“我和姐姐你是一樣的想法。所以,還是第二種法子,更加可行!若最近,極焱教有和靈霄宗類似的入門考核,那麼我們先通過考核,成為極焱教弟子,然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
“沒有!”朱開忽然插話。
楊牧三人疑惑的看向他。
朱開忙道:“我的意思是,極焱教眼下,不對,應該說是今年還有明年,都不會舉行入門考核。極焱教雖然有類似的入門考核,但得等到後年!”
楊牧疑惑道:“極焱教和靈霄宗所在疆域,路途遙遠,中間還隔著另一個頂級宗門。你怎麼,好像對極焱教這邊的情況很了解?”
朱開有些尷尬,訕笑道:“賢侄和嫂子是知曉的,我如今年紀,想要通過靈霄宗入門考核,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這一兩年,不斷在打探其它幾個頂級宗門的入門考核情況。”
簡單點說,就是加入靈霄宗無望,所以打聽其它六個頂級勢力的入門考核,看看有沒有哪個簡單一些,自己有可能加入。
顏九思道:“那你打聽一圈,覺得哪個宗門的入門考核,是你能夠通過的?”
“哈!哈哈!那就不清楚了。我到目前,隻是打聽,沒具體去嚐試過。”朱開撓了撓頭,笑容更加尷尬。
不是他不想去試,而是打聽清楚狀況後,他就知曉,壓根沒那個必要。
去了也是白去!
顏紫玥不像顏九思那樣喜歡補刀,安慰道:“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實力很強,差的隻是一絲機緣。”
朱開歎了口氣:“並非所有勢力,對境界年紀的要求,都像靈霄宗那般嚴苛,但是,前提要有一些別的能耐。
比如說,對擅長煉器的修真者,寶器宗對實力境界的要求便會降低許多。或者,擅長陣法的人參加息風教的考核;
又或者擅長煉丹的人,參加極焱教的入門考核,都會得到額外優待!可惜,這些方麵,我都不擅長。”
說到底,他就是比普通人強了不少,但距離真正的天驕妖孽,差了幾個級別。
在燧明大陸,但凡有一方麵真的堪稱天才,那麼總能找到一個願意破格招收的頂級宗門!
“後年才會有入門考核……”
楊牧心中無奈,這對他來說,是一個極度糟糕的消息。
他這一路,想出兩個法子,但現在看來,這兩個法子,都有些問題。
極焱教山腳下的這座城池,名為落月城。
落月城中,最大的酒樓,名為雨花樓。
雨花樓酒菜雖好,卻極為昂貴,不是尋常百姓消費得起。
朱開雖然遲遲無法加入頂級勢力,但比普通百姓強了太多,雨花樓的消費,對他不算什麼。
他點了一大桌好酒好菜,說是要好好給顏紫玥這個嫂子,還有楊牧這個賢侄接風洗塵。
“你倒是還挺大方。”顏九思說道。
朱開笑了笑。
他平日裏的行事風格,和大方兩個字完全不沾邊,或許是小時候的經曆影響,導致他摳門得很。
今天如此大方,一方麵,是要給楊淩大哥的妻兒接風洗塵,另一方麵,便是他總感覺,眼下做的事情,隨時可能丟掉小命。
若是不久後真的要丟掉小命,那麼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以前不舍得吃的,不舍得喝的,如今都要試一試!
楊牧閉上眼睛,像是調息打坐,實則將聽覺放大到極致,將四麵八方的一切聲響,收入耳中。
他來這裏,主要並不是滿足口舌之欲,而是這種地方人多口雜,他想試試看,能不能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