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薄荷？”
秦舞月自認為見多識廣，但總是從楊牧口中，聽到一些完全不懂的詞彙，這簡直讓她都有些自我懷疑了。
“簡單點說，我手上這東西，名為‘青番草’，是一種頗為少見的煉丹材料。對人族而言，這東西唯一的作用便是煉丹。但對鳥類而言，‘青番草’分泌出來的汁液，等同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楊牧剛解釋完，青翼玄鳥瞬間掙脫秦舞月的雙手，衝到楊牧麵前，朝他手中的“青番草”咬去！
就在它要咬住“青番草”的瞬間，楊牧伸手，將它的鳥喙握住。
和青翼玄鳥相比，楊牧就像是一個小不點，然而青翼玄鳥的鳥喙被他握住後，卻是完全無法掙脫，眼中滿是驚恐！
楊牧鬆手，淡然道：“想在我手上搶東西，你還沒那個本事。”
“啾啾！”
青翼玄鳥可憐兮兮望著楊牧。
“求我也沒用！不過呢，你若是老實聽話，帶我前往南蠻部洲，我可以考慮給你一些‘青番草’嚐嚐味道。”楊牧露出一絲笑意。
“啾啾！”
青翼玄鳥直接趴下，示意楊牧快點上來。
楊牧：“……”
“……”秦舞月用手捂臉，感覺青翼玄鳥實在很丟人，連同她這個主人，跟著一起丟人。
“倒是挺直接。”
楊牧摸了摸鼻子，心道還真是跟個小孩一樣，不像是大人，即便再想要一件東西，出於麵子考慮，總歸會裝模作樣一番。
片刻之後，秦舞月讓人準備的東西，送了過來。
楊牧本以為隻有地圖，結果秦舞月卻是連吃的喝的穿的花的，隻要是能想到的東西，都給他準備好。
他道了聲謝，跳到青翼玄鳥背上，飛天而起，很快消失在天際。
………
南蠻部洲，地廣人稀，放眼望去，是看不到盡頭的草原。
盡管秦舞月給楊牧準備的地圖，已經是將能標注的，全部都給標注得清清楚楚，可楊牧進入南蠻部洲沒幾天，依舊是迷路了。
“這鬼地方到處是草原也就罷了，怎麼連一條河、一座山都沒有！別說是地圖，就是地球上的手機導航能在這裏用，都得迷路！”
“啾啾！”
“不是我粗心大意，而是這下麵連一個有標誌性的地方都沒有，除非是土生土長的南蠻部洲居民，否則換成誰來，都要迷路！”
“啾啾！”
“行了，少說廢話！找個部落問問便是，小事而已。大方向是沒錯的，眼下我們這個方向，就是前往‘幽山部落’！”
……
楊牧坐在鳥背上，目光在下方的草原搜尋。
隨著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大概能憑借青翼玄鳥的叫聲節奏和聲音大小，判斷出對方要表達的意思。
如此一來，旅途倒不算太孤獨。
“有了！”
楊牧終於在下方的草原上，看到一個房屋簡陋的小型部落。
不需要楊牧吩咐，青翼玄鳥順著楊牧手指的方向看了眼，隨後便朝下方飛去。
部落中的人們，看到一隻青色巨鳥，身上仿佛燃燒火焰，朝這邊衝來，都是嚇得麵色大變。
膽小的尖叫出聲，一些膽大的男人，連忙拿來武器，整個部落上千人，很快都從房子裏跑了出來。
“別怕。這蠢鳥看著神駿，但實則弱的不行，也就飛得快一些。我隻是想要問點事情，若是你們能提供有用的信息，我還會給你們一些回報！”
“啾啾！”青翼玄鳥語氣不滿。
下方的人群，聽到青色巨鳥背後傳來的聲音，麵麵相覷。
此時，他們看清楚，青翼玄鳥身上並沒有火焰燃燒，隻是飛行時，看起來有些像是火焰。
青翼玄鳥的聲音，完全不像是猛獸，倒像是家裏養的小寵物。
人們臉上的忐忑消散，但依舊很是警惕。
青翼玄鳥離地十幾米，停了下來。
楊牧一躍而下，落在眾人麵前。
“你是誰？來我們部落要問什麼？”
一名中年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叫哈察爾，是這個小部落的首領。
楊牧選擇性地回答對方後麵那個問題：“你們有沒有聽說過，‘幽山部落’？”
眾人交頭接耳，臉上都帶著茫然。
哈察爾搖頭道：“沒聽說過。是大部落？”
楊牧道：“隻是一個小部落。”
哈察爾嗤笑道：“小部落，那我們怎麼可能知曉！你想來不是南蠻部洲的人，不了解，放眼整個南蠻部洲，小部落的數量以百萬計。
若是特別有名的大部落，我們或許還聽說過。至於小部落，除非離這裏不遠，否則的話，我們怎麼可能知曉？”
楊牧本來便沒抱太大期待，所以對這個答案，倒算不上失望。
他正要再次開口，一個女人聲音響了起來。
“你有沒有帶地圖？如果沒有地圖，要在大草原上找到你說的那個部落，是不可能的事情。”
楊牧轉頭看去。
說話的，是一個十四五歲模樣，皮膚粗糙，顯然平日裏一直被風吹日曬的女孩。
她五官不算特別出眾，但身形高挑，一雙眼睛大且明亮，若是好好打扮一番，放到地球上，算得上是班花級別。
“有。”楊牧將地圖取了出來。
“我可以看看嗎？”女孩走上前來，說完又想起什麼，忙補充道，“我叫蘇麗圖婭，曾不止一次，跟隨部落裏的商隊前往其它部落交換物品，對這片草原很是了解。”
楊牧示意對方，直接把自己手上的地圖拿過去查看，然後給對方指出來，哪個位置代表著的，是“幽蘭部落”的所在。
“你能不能看出來，你們部落，也就是眼下這位置，是在地圖上的哪裏？”
楊牧神色溫和道，“不用著急，你慢慢看。即便看不出來，我也不會怪罪你。”
“大概在這處地方！”
他聲音剛落下，蘇麗圖婭便指著地圖上的一個位置說道。
楊牧有些驚訝。
他猜測這些本地人或許能給他答案，但沒想到，竟然這麼快！
“從這裏到你要去的‘幽蘭部落’，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若是隻靠這份地圖，你還會迷路的！倒不如，你將我帶上，我給你指路？”
蘇麗圖婭望著楊牧的眼睛裏，滿是懇求。
什麼情況？
我魅力那麼大麼，隻是讓她給我指一下位置，結果這女人竟然求著，要和我一起走？
楊牧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哈察爾表情一變，沉聲道：“蘇麗圖婭，趁早把你的那點小心思收起來！幾年前，獸神部落便點名等你長大些後，必須將你送過去。你若是跑了，我們大家怎麼辦？”
一名女孩怒罵道：“你既然已經被選為今年的‘孕女’，那就得認命！你要是跑了的話，就換成我們其他人遭殃！”
“蘇麗圖婭，你別把事情想得那麼糟糕，過去伺候‘獸神部落’的大人們，有什麼不好？又不是要你的命！”
……
其他部落族人，見蘇麗圖婭要讓楊牧帶她離開，立馬都上前將她圍住，一副絕不可能讓她離開的架勢。
“等等！能不能先和我解釋下，‘孕女’是什麼？”楊牧疑惑道。
這話一出口，眾人更是確定，楊牧並不是南蠻部洲的人。
哈察爾解釋道：“獸神大人下令，南蠻部洲的所有部落，每隔三年，便要按照部落人數，上供相應人數的年輕女性！
像我們這種規模不足一千的小部落，每三年需要上供一名‘孕女’。若是蘇麗圖婭跑了，那麼就得讓其他人頂上！”
楊牧怔了怔：“就和皇帝的選秀一樣？”
“皇帝選秀？”哈察爾根本聽不明白。
楊牧沒解釋，譏笑道：“獸神大人，指的便是獸神部落的首領吧？準確點說，這家夥要比古代的皇帝，都可惡得多了。
南蠻部洲的小部落，數量便以百萬計，再加上那些中型部落，大型部落，即便三年一次，平均下來，每年被送往獸神部落的女人，要超過百萬！他便是再好色如命，這麼多女人，他忙得過來嗎？”
眾人被他這番話，嚇得不輕。
哈察爾忙道：“可不敢胡說！獸神大人，怎麼可能會對凡俗女子感興趣。大人他要求各個部落獻上女人，是為了讓獸神部落更加壯大！”
聽他這麼一說，楊牧總算是明白了。
若是如此，倒就解釋得通。
一個勢力，乃至一個國家想要變得強大，最重要的是什麼？
是人口數量！
像“計劃生育”這種政策，隻會出現在現代地球特殊時期，而在有大量人口損耗的古代，任何一個統治者，都是希望子民越多越好。
人多力量大，指的可不僅是肉體力量。
人口數量一多，便會帶來大量紅利，各種天才也會不斷湧現。
站在統治者的角度，不斷壯大族群數量，是最簡單有效，增強部落實力的方式！
但對那些被送往獸神部落的女人而言，獸神部落便猶如煉獄。
通過蘇麗圖婭的表現來看，楊牧不需要問都可以確定，被送往獸神部落的女人，絕對不會被當成獸神部落的女性成員那樣對待！
甚至可以說，不會當成一個人去對待！
楊牧歎了口氣：“就算我救了她，卻也會有另一個女人頂上她的位置，被送往獸神部落！如此一來，我便是害了其他人。”
哈察爾忙點頭，笑道：“正是如此！”
一臉期盼望著楊牧的蘇麗圖婭，聽到這話，頓時麵如死灰，整個人像是被抽去骨頭，一屁股坐到地上。
經過今天的事情，接下來，部落對她的看管必然會非常嚴格，甚至可能，會提前將她送往獸神部落！
“但無論如何。”
楊牧看了眼蘇麗圖婭，話鋒一轉，“若沒遇到也就算了，既然遇到，我便無論如何都要救她！更何況，我還得讓她給我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