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黑暗，如潮水退去。
楊牧和顏九思，從“須彌寶盒”中飛出。
前者將“須彌寶盒”收起，目光掃過站在麵前的李川，打量周遭環境。
李川道：“碑文秘境，總體由中間地帶的荒漠，和南北兩端的冰川構成，氣候惡劣，尋常人根本無法在這秘境之中存活。
便是我們這種蛇龍境九階的修真者，待的時間久了，一樣會感到不舒服，隻是還不至於威脅到性命。
秘境開啟時間為三個月，進入秘境後的位置隨機，出口則是三個月後，出現在極北冰川！若是屆時沒有從出口離開，那麼再想要離開秘境，便需要等到下一次秘境開啟。”
“放心。我不是第一次過來這邊。”顏九思接話道。
李川點點頭。
也是，人家一個仙門境修真者，哪裏需要自己一個蛇龍境九階來多說什麼。
“臨近出口開啟的前幾日，我們在此處彙合。到時，你再次進入那盒子裏，我會將你們帶出去！
當然，若是我參透碑文失敗，落得一個當場身死的最壞結果，那麼你們便需要去找另一個合適的人，帶你們離開。”
該說的都說了後，李川快步離開。
至於後麵楊牧前往石碑所在之處，遇到了萬道無量宗的人怎麼辦，打算如何應付等問題，他並未詢問。
他隻是答應將楊牧帶進來，其它的一切，他並不想插手，也沒資格插手。
“這氣溫估摸著有六七十攝氏度，更關鍵是，空氣中的氧氣含量沒有多少，的確稱得上是氣候極端惡劣！也就是擁有超凡身軀的強大修真者，才能夠在這種地方活下去。”
楊牧身體騰空而起，眨眼間，來到數百米高空，俯瞰下方，將凹凸不平的地麵，進一步收入眼底。
他嘀咕道：“還真有點像當初我在書上看到過的，火星表麵的模樣。這所謂的秘境，莫非說到底，是一顆荒蕪的星球？”
顏九思飛到楊牧身旁，聽到他的自言自語，心中暗道，“攝氏度”、“氧氣含量”、“火星”都是些什麼東西，怎麼從未聽說過？
她有點想問清楚，但又覺得自己身為小姨，像是個鄉巴佬似的對外甥請教這請教那，實在有點沒麵子。
她眨了眨大眼睛，眼睛滿含求知欲望著楊牧，期待楊牧自己解釋一下。
片刻過去，她的大眼睛瞪得都有些酸澀了，楊牧依舊目光發直看向天際，看都沒看她一眼。
“灰蒙蒙的天空，什麼都沒有！你看什麼呢？”
顏九思不滿地抬頭，順著楊牧的目光看向天際。
她並非第一次來此秘境，早就清楚，無論從哪裏抬頭看向天空，都是灰蒙蒙一片，沒有任何風景可言，不明白楊牧怎麼就看直了眼！
楊牧回過神來，指著天空，看向顏九思激動道：“小姨，你看不到？”
“看到什麼？”顏九思眉頭一揚，佯怒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在逗你小姨我呢？”
楊牧再次將目光移向天際，呼吸有幾分急促：“我看到一片不可思議的光景。”
經過龍山的提醒，楊牧早就猜測，碑文秘境內，很可能潛藏著秘密。
但他沒想到，剛一進來，就看到這麼不可思議的景象。
他看到上方天穹，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海洋。
海洋之中，有無數星辰起落、有電閃雷鳴、有狂風暴雨，包羅萬象，像是將宇宙中的一切場景，都融入其中。
盡管這景象若隱若現，要比海市蜃樓都透明和虛幻幾分，但依舊給他帶來巨大的震撼。
“你到底看見什麼？”
顏九思意識到楊牧不是在逗自己玩，好奇心立馬被勾了起來。
楊牧將自己看到的景象告訴對方。
顏九思聽完，滿臉狐疑，再次瞪大眼睛看向天際，依舊什麼都沒看到。
楊牧進入“龍人”形態，顯現重瞳神目，結果令他失望，重瞳神目並不能，讓他將上方的景象，看得更清楚一些！
“小姨，你在這裏等我一會。”
他朝天上飛去，想要看看，若是飛得更高，是否能看得清楚，甚至是否能抵達那奇異的景象之中。
結果再次讓他失望。
飛得越高，環境越是惡劣，直到他都已經扛不住，視線中那奇異的景象，依舊沒有半點變化。
過了片刻，楊牧終於有所收獲。
他發現越是往南，景象越是清晰，即便變化的幅度微小，但的的確確是如此。
落到地麵，楊牧將他的發現告訴顏九思。
顏九思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前往極南冰川，或許你就能徹底看清楚這景象？反正，我們本來就沒打算前往極北冰川，觀摩碑文！”
紫衫天君是老狐狸，能猜出祖龍教有類似“混元玉淨瓶”的空間寶物，推斷楊牧會借助此類寶物進入秘境。
但給楊牧出謀劃策的龍山和龍鶯，又何嚐不是老江湖？
雙方都如同棋手，下一步棋時，必然會推演後麵幾步。
龍山早就告誡楊牧，進入秘境之後，若是能有收獲自然最好，若是沒有收獲便就算了，但無論如何，不要貿然前往碑文所在的極北冰川！
當即，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朝南方前行。
隨著不斷向南方遷移，楊牧抬頭看向天際，在他的視線中，那震人心魄的景象越來越清晰。
“我有種說不清楚的感覺！”楊牧說道。
“什麼感覺？”顏九思好奇不已。
“靠自己突破到仙門境，乃至化神境和破虛境的關鍵，便是這上方的景象！若真是如此，我算是明白，道祖為什麼要將碑文，留在這秘境之中！而且，還是在極北冰川！”
楊牧臉上有幾分敬佩，不等顏九思繼續詢問，他道：
“這位道祖，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不僅天資縱橫古今，且胸襟廣闊！
之所以將石碑留在這秘境之中，是因為他並不想別人直接去走他的老路，更希望後來人，和他一樣，通過這景象，踏入仙門境、化神境，乃至破虛境！
這一點，從他將石碑留在極北冰川，就可以看出。若是看到這上方景象，還要前往極北冰川，就會發現，上方的景象越來越虛幻，直至最終什麼都看不到。
想要看清楚，就必須走向截然相反的極南冰川，選擇另一條路！”
楊牧想到什麼，嗤笑道：“不知那等英雄人物，知曉萬道無量宗，出了紫衫天君這種偽君子，會是什麼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