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塌糊塗？
滿臉得意的高大青年，像是被狠狠抽了一巴掌，整個人都懵了。
少年繼續道：“徒有劍形，卻無劍心。你繼續這麼練下去，說到底就隻是個匠人，而非劍客。”
眾人麵麵相覷，都聽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少年似乎習慣了這些人的愚鈍，正要進一步解釋，卻是有個聲音，先他一步響了起來。
“他這話的意思，是說你隻會生搬硬套，將前人的劍法還原出來，卻沒有自己的想法。
所謂匠人，幹的是手藝活，隻需要將所學的東西，全部記在腦中，絲毫不差展現出來便可。
所謂劍客，則需要有自己的劍道，無論練習何種劍法，都是將其融入自己的劍道之中，而非模仿前人。
想要成為一個高明的匠人，隻需要勤學苦練，熟能生巧，也就夠了，但若想成為一名劍客，特別是高明劍客，單靠勤學苦練，根本沒用！
先前交手的過程中，有很多次機會，你隻需要稍微變招，就能輕易取勝，而你，卻是不敢更改所學劍法招式，完全不知變通。雖然那些劍招勉強還算標準，但說到底，隻是個不懂變通的匠人。
說你一塌糊塗，都是高看你，評價得太過溫和。你壓根沒有自己的劍道理解，腦子裏啥都沒有，何來一塌糊塗之說？”
一道道目光，轉移到侃侃而談的楊牧身上。
“是你？”
高大青年見到楊牧，勃然大怒，“誰讓你擅自闖進來的！閉上你的嘴巴，少在那裏胡說八道，就憑你，配對我指指點點？”
“他所說，正是我想說的。”少年望著楊牧的眼神有些詫異，口中說道。
高大青年頓時呆若木雞，臉色鐵青，尷尬至極。
“在下胡歸一！閣下是？”
少年見楊牧是生麵孔，身上又沒有穿青木宗的服飾，當即斷定他並非青木宗的弟子。
“楊牧天！”楊牧見對方隻報上名字，便也隻說了個名字。
不過，他的其它身份，倒是有人急著替他說出口。
“小師祖，這家夥就隻是個不入流的騙子，剛才那番話絕對也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您可別太瞧得起他。他來我青木宗，為的就是高攀像您這樣的大人物，千萬不能讓他如願！”
高大青年大聲開口，盯著楊牧的眼神中，滿是怨氣。
他覺得眼下是丟光了臉，但卻又沒膽量去說胡歸一什麼，便將怨氣都對準楊牧。
“騙子？”胡歸一神情不解。
那名先前同樣見過楊牧的中年人，此時忙接話道：
“稟報小師祖，此人滿口荒唐，說他是來找宗主，更說他是千麵魔君的弟子！可放眼整個山海界，誰不知曉，千麵魔君一向獨來獨往，根本沒有弟子。”
楊牧這才明白，這兩個家夥，壓根就沒信過自己的話，顯然從頭到尾，就沒真的想過要幫自己去通報一聲！
青木宗的眾人交頭接耳，看向楊牧的眼神如同在看跳梁小醜，都帶有幾分鄙夷。
他們同樣不曾聽說過，千麵魔君收過弟子。
這家夥卻偏說他是千麵魔君弟子！
撒謊也就罷了，關鍵還撒這種謊，簡直沒有腦子。
胡歸一道：“關我什麼事？”
眾人都是一愣，楊牧同樣有幾分詫異。
胡歸一盯著楊牧，絲毫不掩飾他對楊牧很感興趣：“能說出剛才那番話，你應該也是一個用劍之人？”
楊牧點了點頭。
胡歸一露出幾分期待：“可否讓我看一看你的劍法？”
他對楊牧來青木宗幹嘛，以及是誰的弟子，壓根不感興趣，一心隻想瞧一瞧楊牧的劍法。
楊牧心中暗道，這家夥顯然是一位劍癡，除了劍法之外，對其它的事情，顯然都不怎麼關心。
“我的劍法，不是用來讓人觀賞的！”楊牧搖頭，很是幹脆的拒絕。
胡歸一麵露失望。
“哈哈！我就說了，這家夥就是在胡說八道。”高大青年譏笑出聲。
圓臉中年人道：“千麵魔君的劍法冠絕天下，若你真的是他的弟子，劍法絕不會差到哪裏去，再怎麼著，不至於連在我家小師祖麵前出劍都不敢。”
有人冷笑著附和道：“小子，你哪裏來的，便給我滾回哪裏去，青木宗不是你這種人能夠放肆的地方！
我建議，在你滾蛋之前，倒也別覺得丟人，好好將你那三腳貓功夫給施展出來，若是我家小師祖願意指點你一二，你將終身受益無窮。”
楊牧淡然道：“他沒資格指點我。”
胡歸一在這些弟子心中威望極高，眼下聽楊牧這麼一說，眾人都是滿臉怒容，你一言我一語，或是對楊牧冷嘲熱諷，或是直接罵出聲來。
若非礙於青木宗的規矩，他們早就忍不住，想要揍這不知死活的小子一頓。
“我隻說，我的劍法不是用來讓人觀賞，卻沒說，我不願意出劍！”
楊牧用手指虛點一開始便見過的兩人，還有剛才冷笑附和的中年人，“你們三個上前來當我的對手。還是那句話，我的劍法，不是用來讓人觀賞，所以如果受傷，可別怪我！”
場麵頓時一靜！
剛才他們還將楊牧當成縮頭烏龜，卻沒想，楊牧哪裏是縮頭烏龜，簡直狂妄無邊！
“小子，你覺得對付你，需要我們三人聯手？就你也配讓我們三人聯手？”高大青年一副受到侮辱的神情。
楊牧很是直白的道：“你們三人聯手，其實沒什麼意義。就你們這種程度，打三個，和打一個沒任何差別。我隻是覺得你們三個有點欠揍，所以打算替青木宗宗主管教下你們。”
三人的臉頓時黑如鍋底，還要說什麼，便聽胡歸一道：
“你們三個不要浪費時間，按他說的辦。”
小師祖發話，三人哪裏還敢說什麼，眼睛死死盯著楊牧，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走上前來，呈三角之勢，將楊牧包圍起來。
楊牧伸手抓了下，地上一根隻有半米長的枯樹枝飛到他手上。
“你這又是什麼意思？”高大青年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