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在這世上，我隻有爺爺和妹妹兩個親人。至於你，還有楊家，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天打雷劈？若是老天真的長眼，應該是把你這個自私自利的老家夥劈死！”
楊牧冷聲回應。
楊致業看不清楚對方有什麼動作，便感覺雙膝劇痛，噗通一聲，不受控製地跪在地上。
“混蛋！”
楊致業怒火攻心，想要爬起來，然而雙腿根本不聽指使，老實跪在楊牧的麵前。
“我們走。”楊牧看商青黛一眼，轉身離去。
回去酒店的路上，商青黛邊開車，邊好奇地詢問道：
“楊牧，究竟怎麼回事，你爺爺真的是楊家的人？如果他是楊家的人，當年怎麼會淪落到撿垃圾為生的地步？”
楊牧搖頭，表示自己不清楚。
他索性將不久前楊譽前往天海市的事情和盤托出，等他說完，商青黛更加感興趣：
“現在看來，你爺爺當年是因為某種特殊原因，被趕出楊家？”
“或許吧。”
商青黛見楊牧一臉平淡，她驚訝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爺爺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不想。一切都已經過去，就連我爺爺都已經不在，現在再去探尋當年的事情，有什麼意義？”
楊牧搖頭。
換成其他人，或許會拚命想要弄清楚當年的事情，然後去和楊家攀上關係，楊牧卻是對此沒有半點興趣。
商青黛道：“我知道，你不屑去抱楊家的大腿，也無所謂你爺爺當年和楊家斷絕關係。
但你想過沒有，你爺爺當初會離開省城，前往天海市，或許是因為在這邊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或許，這邊有曾對不起他的人，你就不想為他出一口氣？”
見楊牧看向自己，商青黛繼續道：
“曾經，你爺爺不曾和你說過關於楊家的事情，估計是因為，認定你不可能有找楊家麻煩的實力。
所以，他不曾期待過你為他出氣，隻希望你能夠平安快樂的渡過一生。但現在，既然你有本事，我覺得就應該弄清楚當年發生的事情。”
楊牧腦海中，浮現小時候，爺爺拖著垃圾袋，一瘸一拐朝自己走來的畫麵，他在想，爺爺的那條腿到底是怎麼瘸的呢？
如果是被打瘸的，那麼是誰打的？
小時候，楊牧不止一回問過他爺爺，他的腿為什麼會瘸。
每一次，爺爺都是笑嗬嗬的說，小孩子不要多問，等你長大，爺爺再告訴你。
隻是，還沒等他長大，那個老人就離他和妹妹而去。
如今的楊牧，榮華富貴唾手可得，那老人卻早已西去，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巨大的遺憾。
“在我的記憶中，爺爺他與人為善，臉上永遠掛著笑容，似乎不曾與任何人結過恩怨，心中也不曾對這個世界有過怨恨。”楊牧說道。
商青黛道：“那或許隻是因為，他想讓你看到這個世界美好的一麵。你應該明白，小孩子的童年之所以美好，往往是因為父母長輩將醜陋扛起到小孩看不見的高度。”
楊牧沉默幾秒，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
“有事？”對麵傳來郭正的聲音。
“幫我調查一點事情。”
“你小子怎麼每次都讓我幫你調查這調查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專門為你服務的！”
郭正吐槽了一句，不過還是道，“什麼事？”
………
彌漫著消毒水味道的房間內，床上躺著一名形容枯槁，看起來很是虛弱的老者。
老者是楊家的老家主楊煥，如今已是97歲的高齡，這幾年來，一直靠著名貴藥材續命。
但這種續命的方式，終究有其極限，如今已經是離大限不遠。
“爸，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楊牧那小畜生，仗著有點本事，目中無人，連我這個長輩都打。
若是不讓他付出代價，我以後還怎麼做人？我們楊家連自己的人都管不好，以後誰還會把我們當一回事？”
楊致業站在床邊，一臉怒容地述說楊牧所做的事情。
楊煥沉默著聽他說完，道：“你來找我，是想要怎樣？”
楊致業道：“明珠市的古武世家袁家不還欠著您一個人情嗎，袁家家主是四品古武者，您能不能請他出麵，來收拾這小子？”
“直到眼下，你也不認為你的做法有問題，來找我是想要通過我的關係，找人繼續對付他？”
楊煥語氣虛弱，但眼神冷得像是一把冰刀。
楊致業心中咯噔一響，忙道：“我這不是為了我個人，而是為了楊家！他讓我丟臉，便是掃楊家的臉麵，我——”
“夠了！你下去吧。”
楊煥歎了口氣，眼神失望到極點。
楊致業心中不甘，還想繼續說什麼，旁邊一個聲音響起。
“舅舅，外公他需要休息了，你還是退下吧。”
房間內，還站著一個身材高挑，氣質冷豔的女人，看起來三十出頭的模樣。
楊煥共有兩子一女，這女人是他的外孫女魏冰芸，也是整個楊家，唯一一個在古武方麵，有不錯天賦的存在。
楊致業看出父親已經對自己不滿，心中雖然不甘，但隻能老實轉身離開。
等到楊致業消失在門口，楊煥看向魏冰芸：“冰芸，剛才他的話你都聽了，你是什麼看法？”
“一個二十多歲的先天強者，而且還要比董家的那名五品強大，簡直不可思議！我實在無法想象，他是如何修煉的。
和他相比，我這輩子成為先天的幾率接近於零，不過就是一個凡夫俗子。”
魏冰芸滿臉苦笑。
“是啊，不可思議。當真是不可思議。”
楊煥一聲感慨，眼神複雜，神色變得堅定：“你去查，他現在在哪裏落腳，我要去見他一麵。”
魏冰芸一怔：“可他現在隻怕是恨透了楊家，您現在去見他，隻怕是——”
“我非去見他不可！若是不然，我死不瞑目。”楊煥說道。
魏冰芸呆了呆，點頭道：“我明白了！”
………
夜幕降臨。
郭正輸入了楊牧的號碼，卻沒有撥打出去，臉上帶著遲疑。
這一回，楊牧讓他調查的事情，他調查過後，發現其中竟是本就牽扯到南天門，所以沒多久，他便弄清楚來龍去脈。
他想了想，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沒多久，手機另一頭傳來南天之主項淵的聲音。
“什麼事？”
“大人，您不是說，楊牧那邊有什麼特殊情況，就都通知您嗎。他今天讓我調查關於他爺爺的事情，這其中，竟然牽扯到了……”
項淵耐心地聆聽著，等到郭正說完，他才緩緩道：“你認為他惹不起對方，所以在遲疑，要不要和他說實話？”
“大人您的意思是？”郭正道。
項淵反問道：“你認為你不告訴他，他就永遠無法得知真相嗎？這件事情，既然他想知道答案，那麼從一開始，就不是你能夠瞞住的。”
郭正歎息道：“我明白了。隻是那小子算是個人才，我就是擔心——”
項淵語氣平淡：“我知道你擔心什麼，但你要清楚，任何一名古武宗師的成長道路，都長滿荊棘，也必須長滿荊棘！
他要麼披荊斬棘，一路前行，要麼泯然眾人，提前夭折。到底是要繼續前行，還是停下來，由他自己去選，我們看著便是。”
片刻後，掛了電話，郭正心中依舊驚訝不已，大人他對那小子的期望也太高了吧，竟然認為那小子未來有成為三品古武宗師的可能？
要知道，四品和三品之間可是天塹，古往今來，隻有那鳳毛麟角一般的妖孽才能夠跨過去。
“不對，與其說大人看好他能成為古武宗師，倒不如說，隻是認為他身上有那麼一絲可能。然而，更大的可能是，他這輩子都無法跨出那一步。”
郭正搖了搖頭，讓自己停止胡思亂想，隨後撥通楊牧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