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竟然是青牧集團的董事長?如此看來,還是千萬不要得罪的好,不然的話,很可能影響到天濠廣場和青牧集團之間的合作。之前說好的專櫃,或許便會被取消!”
趙豐瑞站在人群中,朝著楊牧的“塗鴉”看去,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就算對方畫得很爛,自己也絕對不出聲嘲諷。
畢竟,他的天濠廣場可是還要和青牧集團合作的。
事實上,他在書畫一道,本身也是個外行,過來這種地方附庸風雅,不過是因為將這當成一個拓展人脈的機會。
對於畫作,他壓根就不感興趣。
當他的目光落在楊牧前方的紙上,一瞬間,所有注意力就都被那渾身燃燒火焰的鳳凰給吸引。
頃刻間,他汗毛倒豎,心中湧現難言的震撼!
隻見古老的梧桐樹上,將高傲華貴詮釋到極致的鳳凰展開著絢爛的雙翅,它身上的每一根翎羽都仿佛在燃燒,綻放出強烈的生命力。
梧桐樹的周邊,是姿態各異的鳥類。
如眾星捧月般,圍繞在鳳凰的身側。
它們身上都有靈動的美感,卻又都淪為鳳凰的陪襯。
華貴高傲的鳳凰展翅欲飛,像是要從畫中衝出,明明是單調的筆墨色彩,趙豐瑞卻感覺豔麗到極致。
他甚至仿佛聽到鳳凰引頸長鳴的聲音,隻覺得豔麗的鳳凰正進行著一次大涅槃,壯烈而又淒美,讓人心驚膽戰,卻又有無窮的生機。
讓觀畫者的心中,也誕生出直麵一切艱險的勇氣!
“好!好!好!”
趙豐瑞激動得一張臉漲紅,口中不斷重複一個“好”字。
他說不出好在哪裏,但也並不需要說出來,因為那是一種內心的震撼,實難用言語表達。
“我明明對書畫一竅不通,這幅畫卻依舊給我帶來巨大的震撼!畫中的一切,仿佛都活了過來,怎麼會這麼神奇?”
趙豐瑞震驚不已。
剛才眾人誇獎蔣青鬆的《百鳥朝鳳圖》,別看他也能附和幾句,但純粹就是拾人牙慧,壓根不知道那幅畫好在哪裏。
但楊牧所畫的這幅,縱然他並沒有什麼專業的眼光,卻也能在一瞬間,就感受到這幅畫的美感!
趙豐瑞腦海中,響起楊牧剛才說的話。
“真正的好畫,壓根不需要什麼專業的鑒賞目光,即便是普通人,也能夠領悟到畫作的美感,並且沉醉其中!”
先前,趙豐瑞和其他人一樣,都認為楊牧不過是在放屁,現在卻心服口服。
“和這幅畫相比,那《百鳥朝鳳圖》的的確確就是垃圾!敢情老子看不懂,並不是老子不行,是那幅畫不行。
哼哼!以後誰要是敢說老子沒有鑒賞目光,老子非得噴死他不可,不是老子沒鑒賞目光,而是你們的畫根本是垃圾,所以我才會看不出好在哪裏。”
這麼一想,趙豐瑞心中前所未有的滿足。
看向其他人,就發現其他人此刻無一例外,全部呆若木雞的望著眼前的這幅畫。
蔣青鬆的一雙眼珠子簡直從眼眶裏凸出來,恨不得把眼睛貼到這幅畫上。
周瀚文一張臉變成慘白色,滿臉難以置信。
“這幅畫……”
商青黛絕美的臉龐上,布滿難以置信之色,回過神來,看向楊牧,一時間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在這時,楊牧皺起眉頭,嘀咕道:“果然要多練習幾次才行,畫出來的效果,比預料的還要差上一些。”
說著,他作勢要將麵前這幅畫撕掉,重新畫一幅。
“住手!”
幾乎同時,蔣青鬆、商青黛和其他好幾人,同時驚叫出聲。
楊牧被嚇一跳,無語道:“你們大驚小怪幹什麼,把我嚇一跳。”
商青黛連忙擋在他麵前,著急道:“是我要問你才對,你這是要幹什麼?”
“撕掉,重畫!”楊牧理所當然的道。
“不行!不能撕!你要是敢撕了這幅畫,我……我就撕了你。”
商青黛做出一副凶惡的模樣,卻是半點不嚇人,倒是看起來很可愛。
“……”楊牧無語,我覺得不怎麼滿意,想要撕爛後重畫,這都不行?
嘭!
蔣青鬆突然轉身,走到《百鳥朝鳳圖》麵前,將畫取了下來,然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撕成粉碎!
“蔣大師,您這是幹什麼?這《百鳥朝鳳圖》——”
眾人見狀,被嚇一跳,有人連忙出聲阻止。
蔣青鬆滿臉羞愧,打斷對方的話:“別說了,快別說了!我現在這張臉,燥得慌!在這位高人麵前,我算是個屁的大師,人家才是真正的大師。
人家說的沒錯,我這畫就是垃圾,人家那才是《百鳥朝鳳圖》啊!和人家那鳳凰相比,我這不過是一隻豔麗的野山雞!”
他不顧眾人阻攔,將畫撕得粉碎,看向楊牧,滿臉崇敬的道:
“沒想到,蔣某竟然能夠親眼見證一幅畫境級別的驚世之作誕生!實在是三生有幸。
若是這位小兄弟——不,這位大師願意割愛的話,蔣某想將這幅畫買下來,不知是否可以?”
畫境級別!
眾人聞言,露出恍然之色。
怪不得看向這幅畫時,總有種畫中的一切躍於紙上,活了過來的感覺。
竟是畫境級別!
所謂畫境級別,便是能使觀畫之人,有身臨其境之感,簡單點說,就是畫中的一切仿佛活過來,讓人感覺置身其中。
說起來簡單,但當世能畫出這種級別作品的,不超過一掌之數。
那些人,無一不是書畫界的泰山北鬥!
而所謂的能畫出來,指的也不過是在靈感爆發時,能夠偶爾畫出這種級別的驚世之作,可不是任何時候想畫,就能畫出來。
一輩子,往往也就在巔峰時期,能畫出那麼幾幅!
蔣青鬆雖然被人恭維為大師,但實際上,他離著那種境界,還差得極為遙遠。
其他人反應過來後,眼神都變得狂熱,紛紛看向楊牧,詢問他能否割愛,想要購買,讓他盡管開價便是。
還不得楊牧回答,商青黛急了,瞪眼道:“不賣!這是他送給我的,誰也不許搶!”
楊牧自然不打算售賣,這幅畫本來就是要送給商青黛的,既然對方已經很滿意,他也就不打算重新畫了。
在商青黛的要求下,他在畫作上提名,寫下“楊牧天”三字。
商青黛一臉心滿意足,像是怕被人搶走似的,很快把畫收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一切,周瀚文一副便秘般的表情,隻覺得說不出的難受,有種搬石頭砸了自己腳的感覺。
正當他打算灰溜溜離開時,楊牧看向他:
“像我這麼業餘的家夥,都厚著臉皮畫了一幅畫,既然你是專業的,那麼接下來,是不是該你表演一下了?我可是很期待你能畫出什麼東西!”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還之!
這是楊牧的行事準則。
周瀚文這家夥故意找麻煩,現在想要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這種好事?
見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落在自己身上,特別是那幾個電視台人員,竟然還在拍攝!
周瀚文的一張臉,直接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