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牧這話，一石激起千層浪，場麵陷入短暫的寂靜，旋即爆發出喧鬧的嘩然聲。
“小子，你給我閉嘴！”
“放屁！滿口噴糞，簡直臭不可聞！竟然說《百鳥朝鳳圖》這種佳作是垃圾，依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垃圾。”
“這小子是哪裏來的，馬上把他給趕出去。外行也就罷了，還這麼信口雌黃，我看著實在礙眼，快給我滾蛋！”
“蔣大師別動怒，沒必要和這種嘩眾取寵的家夥一般見識！”
……
一時間，楊牧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眾人看向他的目光，充滿深切的厭惡，像是在看路上的一坨大便，隻覺得臭不可聞，看著都汙了自己的眼睛。
周瀚文心中狂喜。
若是這小子老實承認他的確是個外行，還不算如何丟臉，畢竟在場的，又不是沒有附庸風雅的富豪。
問題是，他偏偏不懂裝懂！
這可是圈子裏的大忌！
明明一竅不通，卻打腫臉充胖子，甚至口出狂言，說《百鳥朝鳳圖》是垃圾，這不僅得罪蔣青鬆，還把剛才想要購買這幅畫的人也都給得罪。
如果這幅畫是垃圾，那麼剛才爭著想要購買的人是什麼？
撿垃圾的嗎？
“這小子在商青黛心目中的形象，絕對徹底毀壞，就這還想當老子的情敵，簡直是自不量力。沒腦子的東西！”周瀚文心中譏笑。
蔣青鬆表情陰沉得可怕，他引以為豪，迫不及待拿出來和眾人欣賞的畫作，竟然被說是垃圾！
這種事情，脾氣再好的人都沒法忍！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心高氣傲之人。
商青黛也是再次呆住，旋即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隻當楊牧是被激怒所以胡說八道。
若楊牧別說得那麼過分，她還有辦法給大家找個台階下，然而楊牧竟說《百鳥朝鳳圖》是垃圾，縱然她舌燦生蓮，也無法熄滅蔣青鬆的怒火。
這種情況下，隻能帶著楊牧盡快離開。
“蔣大師，實在抱歉，他是我帶過來的朋友。他對書畫一道並不了解，剛才說的都是一時氣話，還請你不要見怪。我這就帶他離開。”
商青黛看向蔣青鬆，一臉歉意，她心中有些後悔，實在不該帶楊牧過來這邊。
蔣青鬆一聲冷笑，語氣疏遠：“原來是商總帶來的朋友！一時惱火，就能說出這麼沒教養的話來，可見這人本身也沒半點教養。
能和這種人成為朋友，如此看來，我以前倒是高看商總你了！”
商青黛臉色尷尬，哪裏聽不出，對方是在嘲諷，能和這種沒教養的人成為朋友，說明自己同樣沒什麼教養。
周瀚文連忙道：“蔣大師，這件事情也不能怪商小姐，估計是之前這家夥一直在偽裝，商小姐和他也沒多熟悉，所以不了解這家夥。
他不是說，要畫一幅更好的送給商小姐嗎？既然如此，不如就讓他給大家開開眼！”
“行！既然看不上我的畫，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有多麼厲害！”
蔣青鬆哪裏不明白周瀚文是想讓楊牧出醜，他心中同樣對楊牧厭惡至極，自然沒有阻止的道理。
當即，讓工作人員拿來筆墨紙硯。
幾張大桌子拚湊成一個畫台，紙張鋪在其上，蔣青鬆冷冷道：
“請！既然我的畫是垃圾，那麼想來你隨便畫畫，也要比垃圾強上幾分？還是說，你連垃圾都不如？”
“哈哈哈！”許多人哄笑出聲，你一言我一語，極盡奚落，都等著看楊牧出醜。
“各位都是南樾省圈子裏的人物，即便楊牧說錯話，也請不要太過分！特別是，你們之中可是有好幾位，想要跟我們青牧集團合作？若是再不適可而止，我們之間將永遠不會有任何形式的合作！”
商青黛表情微沉，一臉不悅。
眾人都是一愣，許多人閉上嘴巴，誰也沒想到，事情至此，商青黛依舊如此袒護楊牧。
看她這表現，甚至不惜為了楊牧一人，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麵。
這實在讓眾人心中震動，這小子到底何德何能？
青牧集團雖然成立不久，但推出的美容產品以烽火燎原之勢，席卷全國，未來必然是整個南樾省，乃至整個華夏數一數二的大集團。
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想把商青黛得罪狠了。
他們畢竟和蔣青鬆不同。
蔣青鬆不是商圈的，所有不用擔心得罪商青黛，他們卻是不行！
周瀚文心中嫉妒不已，英俊的臉龐隱隱有幾分扭曲，都到這種時候，商青黛竟然還在偏袒對方！
這小子到底憑什麼？
“咳咳！商總您嚴重了，我們並沒有別的意思。和青牧集團之間的合作，可千萬不要因為這點小事給耽誤。”
“是啊！不至於。我們的合作是雙贏，商總您也沒必要，為了他這個朋友做到這種地步吧？”
在場的，都是商業圈的大佬，不乏比較硬氣的，雖然想和青牧集團合作，卻也對商青黛的態度有些不滿。
認為商青黛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如此威脅他們，是不將他們放在眼裏。
“沒必要？如果我說，他是我們青牧集團的董事長，你們還覺得沒必要嗎？嘲諷他，便是嘲諷我們集團，自然沒必要有任何合作！”商青黛冷聲道。
青牧集團的董事長？
眾人瞠目結舌，全部傻眼。
周瀚文腦子嗡嗡作響。
一旁原本暗自羨慕楊牧走了狗屎運的中年記者，此刻心神狂震，敢情人家壓根不是什麼司機，而是青牧集團的董事長！
地位還要在商青黛之上？
眾人的目光，再次看向楊牧，都發生了些許變化。
而這時，他們也才注意到，楊牧從剛才開始，便沒理會他們的對話與嘲諷，早已經開始作畫。
就在他們看向楊牧時，楊牧將手中毛筆放下：“好了！”
好了？
什麼好了？
眾人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楊牧是說，他的畫已經畫好了！
這麼快？
這下子，眾人更是確定這家夥是個外行，與其說是作畫，倒不如說是胡亂塗鴉，所以才這麼快完成。
唰唰唰！
一道道目光，全部落在楊牧剛完成的“塗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