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雲鶴聽到楊牧是要給自己父親針灸,也是驚訝不已,不過並沒多問。
他請來謝正卿這位中醫泰鬥,家中自然備有銀針,很快便讓人取來一套銀針,交給楊牧。
楊牧取出一根銀針,手腕微不可覺的一抖,體內的真氣灌入銀針中,銀針微微顫抖,散發出熾熱的高溫,不過銀針細長,即便溫度急劇升高,其餘人也都無法感覺得到。
在謝正卿等人眼中,便是楊牧取出一根銀針,稍微抖了下後,便要刺入郭濟生體內。
謝正卿眉頭擰起,看向楊牧的眼神,愈發鄙夷和厭惡。
郭雲鶴和商青黛雖非中醫,但也不止一次,見過中醫施展針灸之法。
都很清楚,經驗老道且謹慎的中醫,施展針灸時,第一步並非下針,而是借助火焰或是酒精給銀針消毒,像楊牧這般第一時間就要下針的,讓他們感覺很不專業。
郭雲鶴忍不住道:“楊兄弟,不用給銀針先消毒嗎?”
“已經消過毒了。”
楊牧語氣平靜的回答了一句,目光依舊是在郭濟生身上,說話時,銀針刺入郭濟生的“鳩尾穴”,發出難以察覺的一聲呲響。
就像是燒紅的烙鐵放入水中的聲音,不過這聲音實在太小,尋常人根本無法聽到。
“消過毒了……”
郭雲鶴以為楊牧所說的消毒,是指銀針在交到他手上之前,已經經過消毒處理。
他心中苦笑,怎麼越來越覺得這位楊兄弟很不靠譜,不會真的是個神棍吧?
“你這簡直是草菅人命!”謝正卿冷冷嘲諷了一句。
楊牧不受影響,就像是沒聽到他的話。
當他手中銀針刺入郭濟生身上的那一刻,房間內的其餘人以及一切事物,仿佛憑空消失,在他的眼中,隻有手中的銀針,以及床上的郭濟生!
就連楊牧自己都沒察覺到,他得到那位神秘師傅的傳承,不僅得到對方傳給他的諸多修煉之法和心得,似乎就連心性也受到一些影響。
商青黛眼中泛著異樣的神采,目光落在楊牧身上,隻覺得此時的楊牧身上有種神聖的氣質,以及一種難言的魅力。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一個人做事時能專注到這種地步,仿佛就算是此時有人在他身旁開槍,都無法讓他的目光,從病人的身上移開!
時間推移,刺入郭濟生身上的銀針越來越多,他看起來就像是成了一隻刺蝟。
楊牧依舊麵無表情,時而撚動銀針,時而將某根銀針拔出,時而又將剛拔出的銀針以快到讓人眼花的速度刺入另一個穴位。
看起來明明是很輕鬆的事情,但沒一會兒,楊牧卻是已經滿額頭的細密汗珠,似乎很疲勞。
“楊兄弟的身體,這也太差了吧!這麼一會兒,就給弄得滿頭大汗?”郭雲鶴忍不住小聲吐槽了一句。
“住口!”
一個冷喝聲響起,將郭雲鶴嚇一跳,旋即愕然地看向身旁的謝正卿,這分明是謝正卿的聲音!
他見到謝正卿的一雙眼睛瞪圓,死死盯著楊牧正在施針的手,就像是魔怔了一般。
郭雲鶴傻眼了,這是什麼情況?
剛才謝老不還一臉鄙夷嗎,怎麼突然變成這副神情?
商青黛同樣滿臉不解。
“謝老,您這是——”
郭雲鶴話剛出口,謝正卿看都不看他一眼,眼睛依舊死死盯著楊牧的手,口中卻是怒罵:“我讓你閉嘴!”
郭雲鶴隻覺得莫名其妙,不過還是閉上了嘴巴,心道謝老這是什麼情況,這眼神,像極了看到絕色美女的老色鬼!
楊兄弟的手就那麼好看?
他轉頭也看向楊牧的手,結果嚇了一跳,不是被楊牧的手嚇一跳,而是發現自己父親不知何時,渾身通紅,簡直就像是煮熟了的蝦!
郭濟生不僅渾身通紅,而且呼吸的聲音越來越大,到了後麵,聲音大得簡直嚇人,猶如悶雷。
最奇特的是,他的呼吸竟是有規律的,鼻子深吸氣一次之後,便是嘴巴呼氣五次,就像是被叮囑之後,特意配合治療的行為一樣!
但郭濟生眼下陷入昏迷,怎麼可能配合?
不隻是郭雲鶴,商青黛以及病房內的幾個護士,見到這一幕也全部呆住。
謝正卿猶如看到神跡一般,激動得整個人都在顫抖,用那微顫的嘶啞聲音道:
“這……這是‘燒山火’!這才是真正的‘燒山火’啊!我以前見過的那些,和這一比,根本就是笑話,都是笑話!”
燒山火?
郭雲鶴和商青黛,都不知道“燒山火”是什麼,更不明白,謝正卿為什麼這麼激動。
雖然心中好奇,不過眼見楊牧的針灸似乎起了奇效,都是老實的保持沉默,唯恐影響到楊牧施針!
接下來的一幕,再次將他們嚇一跳,幾個護士更是嚇得驚叫起來。
隨著郭濟生的再一次呼氣,竟是有十幾隻米粒大小,像是蚊子,但渾身血紅色,長著獠牙的蟲子,從郭濟生的口中飛出來!
“這是——”謝正卿望著從郭濟生口中飛出的十幾隻飛蟲,瞳孔收縮,驚道,“蠱蟲?”
“總算是出來了!再不出來,郭老自己就要先扛不住‘燒山火’所產生的溫度。”
楊牧長長呼出一口濁氣,他右手持銀針,接連刺出。
噗噗噗——
十幾隻蠱蟲,竟像是烤肉一樣,被銀針貫穿身體,串了起來,拚命掙紮,口中發出尖銳的聲音,卻都無法掙脫。
這神乎其神的一幕,再次讓房間內的人們目瞪口呆,那幾個女護士,看向楊牧的眼神簡直像是狂熱粉絲見到偶像。
商青黛美眸中滿是好奇,她從未對一個男人這麼好奇過,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來頭,酒吧服務員?
怎麼可能!
她打定主意,後麵一定要把這家夥的底細給摸清。
她也自信,憑借著商家的能量,自己一定能夠將這家夥的來路,以及從哪裏學來的一身本事,弄得一清二楚!
楊牧將郭濟生身上的銀針取下,郭濟生身體的溫度很快降了下來。
就在郭雲鶴忍不住想詢問現在怎麼樣了時,郭濟生口中輕哼,緩緩睜開眼睛。
“爸!”郭雲鶴狂喜地衝到床邊,激動得眼泛淚花。
楊牧將銀針收好,看向謝正卿,似笑非笑道:“你之前說什麼來著,我要是能讓郭老醒過來,你謝正卿就是我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