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張巧舌如簧的小嘴,用來惹怒本王豈不是太可惜……”
低沉輕淡的嗓音,如漫不經心的響起,淳於焉突然俯首,嘴唇幾乎貼於安若溪的耳畔,灼熱的呼吸噴灑在si周,連空氣的溫度都似乎升高了幾許,吐出來的字眼,卻仿佛寒冬臘月裏的一盆冷水,可以瞬間讓人如墮冰窖。
“本王倒很想看看……你是怎樣用它來取悅男人的……”
邪魅的近乎溫柔的嗓音還帶著餘韻,眸裏卻已是冰冷一片,殺氣陡現,淳於焉驀地鬆開對安若溪的禁錮。
他毫無預警的鬆懈,失去了他力量的支撐,安若溪腳下站立不穩,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幸得一旁的陸籠晴及時扶住。
安若溪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有些愣愣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但見他涼薄的唇瓣,一開一合間,吐出兩個字:“進來。”
隨著他不經意般的命令,便見從門口走進來兩個壯如牛、黑如炭的男人,安若溪認出他們乃是鎮守後門的昆侖奴。心,突然一沉,一種莫名的不祥預感,像是一條冷蛇,迅速的竄過身體的每一個毛孔。
“淳於焉,你想做什麼?”
壓抑住心底那油然而生的一股恐懼之感,安若溪抬眸,凝向如一塊冰一樣的男人。
“想做什麼?”
淳於焉性感的嗓音徐徐響起,似在講述一件再有趣不過的事情一般,開口道:“本王的愛妃不是一直為未能與本王圓房而心生怨懟、耿耿於懷嗎?如今本王就成全你……現在本王就將這兩個昆侖奴賞賜給愛妃你……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伺候王妃娘娘,明白嗎?”
這最後一句話明明是吩咐一旁的昆侖奴,一雙鳳眸,卻似有還無的落在麵前的女人身上,嘴角的那一抹弧度,笑的愉悅而殘忍。
“是。”
昆侖奴生硬的口音,像是銳器刮過鐵鍋一樣尖銳而刺耳,安若溪隻覺周遭的溫度急劇下降,si肢百骸像是突然被扔進了冰天雪地裏一樣,一片寒涼。
巨大的身軀向自己逼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安若溪的心上似的,隨著昆侖奴的不斷靠近,整顆心也不斷的下沉,直如要沉到萬丈深淵裏去。
說不清到底是恐懼,還是憤恨,安若溪的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握著,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抑製那不受控製的顫栗,目光掠過昆侖奴越來越近的陰影,落在對麵正津津有味如期待一場好戲的男人身上。
“淳於焉,你瘋了嗎?……就算你不喜歡我,大可以一紙休書把我給休了……憑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段來侮辱我……”
雖然她已經竭力壓抑,但話音中不經意間泄露的微微顫抖,還是昭顯著安若溪此刻的激動與不安。
諱莫如深的望著麵前的女子,那心底明明已經怕的要死,但一雙澄澈透亮的眸子,卻仍兀自閃爍著倔強不屈的光芒,讓淳於焉冷凝的一顆心,有莫名的挫敗與煩躁,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其摧毀。
“就這麼把你休了,豈不是太過便宜?”
輕笑一聲,淳於焉的聲音仿佛從冰凍三尺的深潭裏浸過一般,帶著絲絲寒徹如骨的溫度,似刀子一樣劃在安若溪的心頭。
“沐凝汐……在你處心積慮的想要嫁給本王之時,本王就已經警告過你不要招惹本王……你以為如變了一個人,就可以勾、引到本王上你的床嗎?未免也太過癡心妄想!現在本王就讓你徹底連這樣的資格也沒有……”
擲地有聲的宣判,每一字每一句都像一柄利劍一樣刺向安若溪,安若溪隻覺又是可笑,又是可恨,還間雜著一股莫名的痛意,漫延至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還未等她將他話中的含意消化完,淳於焉凜冽的聲音再次響起,卻是吩咐那兩個昆侖奴。
“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使出你們的渾身解數來好好的伺候王妃娘娘。”
抱臂站在一邊,淳於焉冷眼旁觀,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神祗,淡漠的等待著好戲的上演。
得到命令的兩個昆侖奴,步步向安若溪逼近,身後已是堅硬的牆壁,安若溪退無可退。
眼見著昆侖奴強壯的身軀在自己麵前籠罩成巨大的陰影,安若溪甚至能夠聞到從他們黝黑如炭的皮膚上傳來的令人作嘔的體味,以及粗重的呼吸間那一股刺鼻的濁氣。
“走開……不要過來……”
沙啞的嗓音,因為越來越接近的危險和恐懼,變得有些尖銳,安若溪本能的推拒,第一次覺得自己一直擁有的強勢,原來如此的脆弱,不堪一擊。
淳於焉冷冷的看著瑟縮在牆角的女子,雖然那張清淡的小臉此刻已經變得有些發白,神情亦如同受了驚嚇的小兔子充滿防備,但那一雙晶亮如星辰的眼眸,卻仍固執的維係著一縷倔強和不屈,讓人有亟待摧毀的欲、望。
眸色一深,淳於焉似漆黑的夜般的瞳孔裏閃閃爍爍,波光瀲灩,晦暗難明。
眼看著危險距離王妃娘娘越來越近,一直垂首立於一旁不敢妄言的陸籠晴,再也無法裝作無動於衷,向前兩步,撲通一聲跪倒在si王爺的麵前。
“王爺,求求你放過娘娘吧……娘娘她是真的不記得從前的事情了……娘娘跟從前不一樣了……王爺,求求你……”
不是不知道這樣為王妃娘娘求情可能會招惹來王爺怎樣的處罰,但陸籠晴此刻能想到的隻有不能讓人傷害王妃娘娘,拚命的叩頭而已。
安若溪於無助的彷徨中,得到此番真心實意的維護,一片冰涼的心頭,不覺有些微的暖意,亦稍解對眼前形勢的不安。
淳於焉掃了一眼放鬆的安若溪,然後淩厲的目光落在跪在地下不斷的磕頭的丫鬟身上。
“本王當初之所以選中你做本王愛妃身邊的一名細作,就是看中你夠識趣,明白自己的身份,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明哲保身,但現在看來,本王當初的眼光錯了,不過短短數日,你已經學會替別人求起情來了……你可知本王對待棄之無用的棋子,會怎麼處置?”
不溫不火的聲音,卻自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嚴。
安若溪看到跪在地下的陸籠晴,細弱的身子,不由的一顫,心中不忍,一時之間倒忘了自身所處的境地,不由抱打不平起來。
“淳於焉,你不能……”
話音未落,便已被淳於焉打斷:“在這個焉王府裏,沒有本王不能的事情……別說是區區一個賤婢的生死……就連本王的愛妃你,就像此刻一樣,本王想讓什麼樣的男人上你的床,你又能奈何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