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從醫院離開時,龍野親自邀請我加入江河府戰部,封準將之位,我當時想要拒絕,可他不願意。”
“最終達成的條件是,我無須前往戰部,做一個閑散準將。”
陳北幫林山海拉開窗簾,讓陽光照射進來。
此刻,林山海半坐在床頭,一掃陰鬱,正在目不轉睛的聽他說話。
仿佛受到了巨大震撼!
林山海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看到他這副模樣,陳北苦笑道:“爸,不過你也無須太放在心上,準將這件事,還不一定是真的。”
“龍野雖親自邀請,可他畢竟也隻是一位江河府的將軍罷了,燕京那邊的消息,我還不知道。”
“不過請龍野幫忙,約戰蠍王大概是沒問題的。”
陳北從未將準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煉製辟靈丹,隻是一件小事。
他有一百種辦法,可以令戰部折首,隻是沒必要這麼做罷了。
他重生回地球,是懷有未了的心願。
女兒,母親,妻子,才是真正關心的重點。
“小北,這你就說錯了。”
林山海大笑一聲,一掃陰霾,中氣十足的說道:“龍野的能量,遠超你的想象,龍家,可是有直達天聽的渠道!”
“更何況,將軍一言,便是如山軍令!”
他鄭重道:“辟靈丹對於龍野,隻是一份意外收獲,真正讓他看中的,是你身上的潛力,他這是在想方設法,做你的伯樂,想要見證你這匹千裏馬崩騰起來呢!”
“哦?”
陳北一笑,想到自己成了引人注意的千裏馬。
“那你的意思是,支持我這次約戰蠍王了?”
“那當然了!”
林山海主動下床,拍著陳北肩膀,鼓勵道:“小北,人生在世,不能放過一絲機會,你有那個本事,就一定要去爭!”
“與人爭,與地爭,與天爭!”
“爸不想讓你重蹈我的覆轍啊,你有出息,就要去爭,什麼人敢踩在你的頭上,你一定不要低頭!”
“你這個年紀,就成了準將,這不單單是一份榮耀,更是寄托了龍野的信任!”
林山海呼吸都變的沉重!
二十多歲,成為準將!
放眼龍域百年曆史,除了抗戰特殊時期,哪裏還會有如此傑出的人物?
龍家,這是一場豪賭啊!
“小北,你知道準將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
陳北一愣。
“國之棟梁,國之重器!”
林山海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仿若金石碰撞。
林山海心情很沉重。
敕封一位準將,還是一位二十歲的年輕人,他不信,龍野會有這麼大的膽子,敢一個人做出決斷!
燕京,龍家!
陳北這是入了某位大人物的眼中啊!
陳北想了想,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
“陳老弟,你給我打電話,是來詢問我們尋找辟靈丹材料的進度嗎?”
電話中,響起一陣豪邁的聲音。
林山海聽到這個稱呼,眼睛眯起,再次嗅到一抹不一樣的味道。
“龍兄,辟靈丹的事我不急。”
陳北沒什麼避諱的,直接說道:“我這次給你打電話,是想讓你幫我約戰一個人,我想送他死!”
“約戰一個人?送他死?誰?”
龍野一驚,問道。
“蠍王!”
“…”
一陣沉默。
足足過了一分鍾,龍野也沒有回答。
“陳老弟,你可知道蠍王的背景?”
突然,龍野聲音一沉,語氣惴惴的問道。
“哦?背景?”
陳北沒想到,約戰蠍王這件事,居然這麼棘手,似乎連龍野都有些忌憚,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在有意提點著什麼。
“龍兄,你說。”
“唉!”
龍野感受到陳北的決心,從上次見麵,他就知道,陳北是一個怎樣的人,那殺伐果斷的氣魄,每每回想起來,都令他心驚。
“陳老弟,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
“你嶽母,是林家…林山海對吧?”
龍野仿佛想到什麼,呢喃道:“這樣解釋,就說得通了,難怪你對蠍王起了殺心,看來又是當年的那件事。”
此時,陳北看了一眼林山海,後者麵色沉重如水,表現得有些掙紮。
“你嶽父沒有把那件事告訴你?”
龍野的聲音響起,林山海再次沒吭聲。
陳北於是問道:“龍兄,當年那是什麼事?”
龍野想了想,說道:“三十年前,南海府還殘留有天下會的人,宗師葉文的女兒,在酒吧被人奸殺,震動整個南海府!”
“燕京派人過去調查,卻受到重重阻隔,整整調查了三年,排查了那間酒吧每一個人,乃是三代親族,最後發現凶手竟是和域第一財團黑木家的公子黑木井!”
“有人幫黑木井隱藏了身份,信息,導致一樁凶殺案三年都沒有結果!”
“真相大白之時,葉文破境大宗師,自問一人頂的上十位宗師,被譽為近百年來,最強武者!”
“在女兒忌日之際,他攜弟子千人,穿越大洋,殺至和域,號稱一人可震殺一域!”
“結果僅僅一天一夜過後,葉文武道被廢,成為廢人,千人弟子慘死僅剩兩人,葉文用一生入獄,終生被囚禁在黑木家的牢籠裏,才能換的兩個碩果僅存的弟子一線生機!”
“那一戰,昏天黑地,讓我們官方第一次見識到了大宗師的實力,從此之後,願意為龍域效力的宗師,地位等同準將!”
龍野深吸一口氣:“老弟,我想你也猜到了,僅剩的兩個弟子裏,其中有一個就是你的嶽父林山海!”
“而蠍王,年輕時候,正是黑木家的死士!”
陳北看到,此刻的林山海已然淚流滿麵。
難怪這麼多年,他選擇放棄武道。
可以想象,當年心灰意冷的林山海回到林家之後,發現女兒未婚先孕,被林家所有人厭惡,該是何等的崩潰。
這些事,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同樣的,這些傷痛,他一直在默默承受!
“陳老弟,黑木家的底蘊我們調查很多年,一直調查不清楚,可是很明顯,他們跟天下會的關係非常親密,完全可以說是盟友。”
龍野由衷道:“如果你是外人,約戰蠍王,這完全沒有問題。”
“可你是林山海的女婿,三十年後,你約戰蠍王,這幾乎可以看作你是在為當年的事鳴不平!”
“約戰蠍王,等同約戰黑木家…約戰天下會!”
龍野苦笑:“陳老弟,這不值得。”
“你還有大好的前途,沒必要在這件事上想不開,等再過十年,你且看誰哭誰笑,這難道不好嗎?”
“嗬嗬…”
陳北明白龍野的意思,恐怕任何一個正常人,在麵對這種選擇的時候,都會選擇後者。
可惜,他陳北之劍,豈有慢十年再出的道理?
“龍兄,我隻問一句。”
陳北淡聲道:“宗師,我能全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