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沒有發現嗎?”
半晌後,羅森回過神來,神態緊張。
在浩陽城殺了白慕,還把他魂魄給拘來,白家能善罷甘休嗎?
“發現了。”
李純說著頓了頓,擺手製止了他的繼續追問,說道:“多餘的你就別問了,先處理毛江的事吧。”
毛江魂魄已滅,任何辦法都無力回天,眼下唯有找出好地,讓他入土為安了。
“這事交給我吧,你自己忙你自己的去。”羅森看了眼李純,低聲道:“這裏,九龍府的吳涇實力最強,前幾日我見過他出手,其法力浩瀚無比,一手鎮壓之法更是如泰山壓頂,你自己小心點。”
吳涇,九龍真君的第七代玄孫,也是九龍城威望最高的年輕人。
“走無瑕金身的路子?”李純問道。
羅森搖了搖頭,皺眉道:“並沒有,隻是金骨金血俱成,甚至連融魂都沒有。”
“這倒是不奇怪,許多有點資本的世家天才,都會想方設法走無瑕金身這條路,輕易不會融魂的。”袁雲插了一句道。
李純微微皺眉,不解道:“融了魂就不能走無瑕金身了?”
“對,先體後魂,這是恒古不變的道理,一旦融魂,將再沒有辦法鍛造無瑕金身,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不過吳老曾和我說過,鍛造無瑕金身和融魂,就好比排隊買東西,講究個先來後到,一旦次序出現錯亂,輕則道行盡失,重則身死道消。”
袁雲想了想,將自己知道的如實告知。
“走無瑕金身這條路的限製,到底是什麼?”李純忍不住問道。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了。
從進入信仰之地至今,他見到過的,已經踏上無瑕金身這條路的人,一隻手數得過來。
除了吳老以及那些黑衣殺手,他真正接觸過的也就白雲溪和甘源。
這二人出自浩陽城這個小地方,可偏偏能踏上無瑕之路,反倒是比他們更有資本的吳涇,沒有走上這條路,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袁雲一聽這話,笑了笑,並沒有回答。
這是他保命的秘密,在回到家族之前,是不會告訴李純的。
“這小子嘴巴緊得很,你就別想著撬開了。”羅森翻了個白眼,拍了拍李純的肩膀。
這段時間他又不是沒有旁擊側敲過,可每每說起這個問題,袁雲就閉口不言,哪怕他忽悠得天花亂墜,他依舊不為所動,氣人得很。
說到底,這小子還是信不過他和李純。
“算了,我也不逼你。”
李純見他不肯說,也沒打算深挖下去,等把他送到了金光郡,該知道的一定會知道,也不急於一時。
“也不知道那李純到了九龍城沒有,最近都是關於此人的傳聞,聽得本少心癢難耐,恨不能立刻與之交手。”
“哈哈,你就別湊這個熱鬧了,你連朱家那少爺都打不過,和李純打,不怕他一拳把你打出幾萬米之外麼?”
“我看爆體還差不多。”有人揶揄了起來。
那年輕公子臉色一囧,惱怒道:“本少知道不是他的對手,可這不妨礙本少與他交手吧,本少就想看看,與他的差距有多大。”
“就你?人家哪有這個閑工夫理你,照我說,李純若到了九龍城,要挑戰也是挑戰九龍府的吳涇少爺。”
“這可不一定,吳涇少爺作為咱們九龍城年輕一代的標杆,怎會輕易接受他的挑戰。”
“此言有理啊,咱們九龍城年輕一代的代表人物,豈是說挑戰就能挑戰的。”
客棧裏對於李純的議論還在繼續,不過李純已經失去了耐心,起身示意羅森帶他去看看毛江的屍體。
有符籙保存著,毛江的屍體不至於發臭,不過斯人已去,還是盡早的入土為安為好。
三人上了客棧的三樓,進了房間內,李純看著平躺在床上,宛若睡著一般的毛江,眸子不由暗淡了幾分。
羅森的手掌搭在他肩膀上,用力捏了捏,安慰道:“不要自責,你已經盡力了。”
“是啊,我已經盡力了,卻還隻能眼睜睜看著他死在我懷裏。”
李純揮出那枚封印著白慕的閻羅針,苦澀萬分道:“若是我足夠強大,哪怕白慕再怎麼對我恨之入骨,他也不敢胡來,說到底,還是我太弱了。”
羅森聽著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
他明白李純重情義,可這件事,他確實已經盡力了。
毛江的死,是在預料之外,根本不能歸咎到他身上。
沉默了許久,李純收起臉上的懊悔,法印掐出,輕輕從閻羅針上抹過,旋即底喝一聲:“開!”
封印解除,白慕的慘叫聲立刻傳蕩了出來,那撕心裂肺的哀嚎,瘮人無比。
李純神情不變,揮手將他的三魂七魄抓了出來,控製住他的其他魂魄後,隨手將他的主魂丟到毛江屍體前,冷冷道:“跪下。”
被折磨得早已麵目全非的白慕,打了個激靈,噗通一聲跪了下來,不過並不是對著毛江,而是對著李純。
“咚咚咚”磕了幾個頭,他目露淒慘,哀求道:“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錯了。”
羅森殺意差點控製不住爆發,眸子裏雷霆閃爍,恨不能一招將此賊轟得灰飛煙滅。
可轉念一想,這麼殺了他,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朝他磕頭,認錯。”李純並無一絲同情之色,臉色冰冷得不帶絲毫感情。
白慕以為有商量的餘地,二話不說朝著毛江不斷磕頭,嘴裏念叨著各種認錯和哀求的話。
雖然知道此人已死,不可能聽到他的話,可這是李純的吩咐,他想要保存魂魄,就必須去討好李純。
玩意李純大發慈悲,把他放了呢?
不過這個想法,注定是落空了。
待得他磕頭認錯完畢,李純隔空將他抓了回來,隨手揉成一團丟給羅森,沙啞道:“輪到你來折磨了。”
“嘿嘿嘿....”
羅森嘴角一翹,發出殘忍的笑聲。
“你放心,我的五雷法,最能折磨這些魂魄,到了我手裏,他若能有一刻的好受,我羅字倒過來寫。”
沒等白慕繼續求饒,羅森揮出一道符籙,將白慕的三魂七魄收了進去,緊接著打出幾道雷霆,轟進符籙裏,一時間,慘叫聲更為淒厲了。
做完這一切,羅森將符籙收好,抬頭看著李純,剛要說完,門外卻突然傳來尖銳的叫罵。
“怎麼有死人的氣味,他奶奶的,哪個王八蛋死在客棧了,要死也不死遠一點,本少難得出來瀟灑一次,真是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