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苑,歌舞升平。
數個絕色女子於舞台正中起舞,後方,是一個衣著輕薄雲衫的女子低頭撫琴。
笑語嘻聲,彙聚不散,宛若人間極樂。
白慕落於首座,左右皆有美女相伴,飲酒兩杯後,座下一個青年放下酒杯,好奇道:“白慕少爺,您當著您姐姐的麵,殺了您姐姐仰慕對象陸純的兄弟,您姐姐竟然舍不得罰你,這份愛,真是令我等羨慕啊。”
白慕一聽這話,臉上浮起傲嬌,重重放下酒杯朗聲道:“那陸純不知死活,招惹了本少,真以為得我姐姐青睞就可以相安無事?在浩陽城,還沒人敢招惹我白慕,要不是看在我姐姐的份上,你信不信我抓他回白府,讓他當我的狗?”
“信!”
“自然是信啊,白慕少爺在咱們浩陽城,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啊。”
“倒是那陸純運氣好,得白雲溪小姐青睞,否則,此時的他,怕已經像狗一樣陪伴在咱們身邊了。”
“哈哈,那小子不長眼,若沒有白雲溪小姐的青睞,不用白慕少爺動手,我本早把他打出屎來了。”
在場的,並非沒有白雲溪的仰慕者。
對於白雲溪仰慕李純的傳言,他們耿耿於懷,恨不能將李純除之後快。
可有白雲溪在,他們也隻能忍著。
現在看到他吃癟,聽聞白慕當麵殺了他的朋友,他卻無可奈何,心情是何等的舒暢。
真以為有白雲溪小姐護著,浩陽城就沒人能拿你怎麼樣了?
天真!
“白慕少爺,我聽說,那小子不僅沒有離開浩陽城,反而又住進了百勝樓,該不會是對您有什麼想法吧?”一個世家公子擔憂道。
此言一出,白慕眼神一冷,沒好氣道:“給他一百個膽子,他敢嗎?”
“自然是不敢,他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啊,白慕少爺是何許人也,是咱們浩陽城,身份尊貴不比甘源差的大少啊,是白家老祖,最寵愛的後輩啊。”
“那是,陸純膽敢對白慕少爺壞不軌之心,他是自尋死路。”
享受著眾人的吹捧,白慕整個人都飄飄然了,感覺當李純的麵捏碎毛江的控魂珠,是他這輩子做得最正確的事。
“白慕少爺,在下有一事想不明白。”那個擔憂的公子皺了皺眉。
白慕瞥了他一眼,問道:“何事?”
“按道理來說,您和雲溪小姐都不怕那陸純,可為何,雲溪小姐會把你囚禁在府中,不讓你出門呢?”那人摸了摸下巴問道。
此言一出,全場都陷入了寂靜。那些吹吹捧捧的人,不禁閉上了嘴巴。
白慕字裏行間雖然對李純都充滿了不屑,可事實勝於雄辯啊。
捏碎那個奴仆的控魂珠後,他被囚禁在了府內,而雲溪小姐,適才出門,看樣子是去尋那人去了,應該是說情。
如果真的不怕,白慕根本用不著窩在府裏啊,大可在外麵招搖過市呢。
白慕氣得差點忍不住砸杯子。他恨恨盯了眼說話的那人,記住了這個砸他場子的家夥。
深吸了幾口氣,壓製下內心的憤怒,白慕咳嗽一聲,故作無所謂道:“你們也知道,我姐姐仰慕他,我姐姐讓我麵壁思過,隻不過是做做樣子,算是懲罰我了,然後可以借這個理由和他談談。”
“若是談了之後,那家夥敢不放下芥蒂的話,我保證,我姐姐會殺了他。”
白慕一口吃了身旁美女遞過來的果子,含糊不清道:“我姐姐很寵愛我,她不會讓任何危險出現在我身旁,她一定會幫我把危險扼殺於搖籃中。”
眾人聽得這話,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白雲溪這也太寵愛白慕了,為了這個弟弟,甚至不惜把自己仰慕的人都殺了。
真他娘的狠啊。
有老祖寵愛著也就算了,還有這麼強橫的一個姐姐這般寵愛,也難怪白慕敢在浩陽城肆無忌憚。
換做自己,那也絕對會橫著走啊。
陸純招惹上這家夥,他隻能自認倒黴了。
“來來來,喝。”
白慕觸及到眾人既然羨慕又敬畏的眼神,恨不能當場吟詩一首,可惜他肚子裏筆墨少,當即隻能舉杯吆喝。
“幹!”
眾人也紛紛舉杯。
就在此時,琴聲忽然停止,那幾個漂亮的女子也停住了舞動的身姿,急忙退到一邊。
白慕大怒,剛要叱喝,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影,直直走了進來。
高舉的酒杯急忙放下,白慕一手推開左右的美女,豁然站了起來。
其餘人也發現了‘白雲溪’,急忙放下酒杯,起身束手而立。
“姐姐,您怎麼回來了?”白慕縮了縮腦袋,弱生生問道。
‘白雲溪’冷清的臉蛋沒有任何情緒,掃了眾人一眼,目光定格在白慕身上。
不知怎麼的,白慕總覺得這個眼神有點陌生,可又想不出哪裏不對勁。
她並沒有說話,越過眾人,走到白慕身旁,然後坐了下來。
白慕眉頭當即緊鎖。
他記得姐姐最不喜歡這種尋.歡作樂的場合的,今日她到底是怎麼了,不僅沒有叱喝,反而還加入進來。
“姐姐,您把那陸純殺了?”
猶豫了一下,白慕低聲問道。
他思來想去,覺得唯有這個可以解釋白雲溪情緒的不對勁。
畢竟親自手刃自己仰慕的人,換做是誰,心裏也會不好受啊。
“坐下。”
‘白雲溪’依舊清冷,言語沒有任何情緒命令道。
白慕生怕觸怒了情緒不對的姐姐,二話不說坐了下來。
至於他那些狐朋狗友,則低著頭,束著手,大氣不敢出。
“你認得我是誰嗎?”
突如其來的一個提問,讓白慕怔住了。
他仔細看了一會自己的姐姐,內心又驚又怕,弱弱道:“姐姐,您別開玩笑,我知道,您殺了自己仰慕的人心裏不好受,可也不要和我開這樣的玩笑啊。”
“您是我姐姐,我白慕這輩子最好的姐姐。”
“喝酒嗎?”
白慕親自倒了一杯酒,拘謹送到‘白雲溪’麵前。
‘白雲溪’沒有說話,直勾勾盯著他,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白慕心裏越發的不安了,他覺得今天的白雲溪,很不對勁,似乎,有一股很陌生的感覺。
想了一會,他雙目一瞪,揉了揉自己的眼神,豁然盯住了‘白雲溪’的雙目。
在她的眼中,他驚悚的發現,自己姐姐眼裏,沒有以往那種對自己的溺愛!
“你...你....”
“不記得我了?我說過,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伸手攬住白慕的肩膀,‘白雲溪’在他耳邊輕飄飄說了一句。
這話宛若死亡的呼喚,又如惡魔的低語,瞬間便讓白慕如墜冰窟身體發涼,整個人如木頭一樣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