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王宇帝商議好切磋宴的事情後,李純離開帝王大廈,身後卻多了兩個跟屁蟲。
那護國者女孩跟著自己李純略有理解,可王開的兒子王文跟著自己,就讓人摸不著腦袋了。
“我說你一個堂堂王家的大少,像個跟屁蟲一樣跟著我,也不怕傳出去丟人?”
從帝王大廈這邊朝城西露連續走了三個多小時,進到城西街的時候,李純實在忍不住了。
王文一臉笑哈哈的樣子,不以此為恥反而引以為榮,自豪道:“丟什麼人,能跟著李哥,那是我小文的榮幸,誰他娘的敢跟我說跟李哥是掉身份,我打不死他。”
適才出去的時候他詢問了自己的父親王開,對李純的情況略有些了解,這位爺可是連爺爺都要恭敬對待的人,他父親更是要禮讓三分,就他這個王家第三代的小子,哪敢在他麵前造次。
“我不喜歡人跟著,你就不怕惹怒我了,把你另一隻腳也踩了?”李純哭笑不得。
這小子看上去也就二十的年紀,正是崇尚強者的年齡。
自己在他麵前展露了幾手,怕是已經把他折服了。
如果不是掛著王家少爺的份上,這廝怕會抱著自己的腿哀求著要拜師呢。
王文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還有點瘸的腿,尷尬笑了笑,眼睛突然一亮,滿臉誠懇道:“李哥,我知道,您不會打我的。”
沒等李純開口,他繼續道:“我跟著您,是想給您賠罪。”
“哦?”李純皺了皺眉,有些不解。
“那什麼,我剛才不是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您嘛。”
王文搓了搓手,打了個哈哈繼續道:“我就想,請您喝個酒什麼的,給您賠禮道歉。”
“你父親以及代你賠過罪了。”李純擺了擺手,示意沒這個必要。
可王文不依不饒道:“這可不行,李哥,我是我,我老爸是我老爸,我現在是成年人了,有獨立承當責任的義務和能力,給個機會吧,我誠心想給您賠禮道歉。”
李純眯眼看了他一會,沉默了少許,點了點頭道:“行吧,你定個地方。”
切磋宴還有三天才開始,如今南開已經物是人非,呆著也是呆著。
許久沒和這些年輕人待過,以至於李純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年紀其實和他們差不多。
可太多的經曆讓他的心境成熟度遠超同齡人,許多時候已經找不到這個年紀該有的快樂了。
“李哥,水晶宮酒吧,就今晚,我等你。”
沒有給李純拒絕的機會,王文丟下一句話,歡天喜地的跑了。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李純不禁苦笑起來。
“是不是很懷念這種感覺?”沉默了一路的女孩突然開口。
李純笑容微微凝固,眨眼間便收斂了起來。
“有時候我也蠻羨慕這些同齡人的,他們不用像我們思考這麼多,也不用害怕自己朝不保夕,三五好友,逛逛街,喝喝酒,偶爾唱個歌什麼的,多快樂。”
護國者女孩越說臉上的羨慕越濃鬱,這些話顯然是發自內心的。
“開弓沒有回頭箭。”
李純沒有多餘的話,轉身就走。
“是啊,開弓沒有回頭箭。”
感歎一聲,女孩發現李純已經走遠了,急忙跟了上去。
兩人並肩而行,同為修道者,那氣質放在人群中,如鶴立雞群,引來不少羨慕甚至仰慕的眼神。
兩人都不為所動,女孩目不斜視繼續道:“李純,你經曆了馬家、司馬家,有沒有覺得很累?”
李純沉默不語。
說不累那是假的,那種被危機籠罩,時刻覺得自己會死掉的壓迫感,有時候會讓他喘不過氣來。
可這又能怎麼辦?
他除了勇往直前,還能怎麼樣?
“開弓沒有回頭箭。”
沉默少許,李純還是重複著剛才那句話。
女孩略有所悟,點頭讚同道:“是啊,這條路除了一頭走到黑,沒有第二個選擇,這就是身不由己吧。”
像她作為護國者,要修煉,要信仰之力,不能違抗組織的命令,經常要和一些邪修搏殺,稍有不慎就會身死道消。
和李純的遭遇想必,她無非是安逸了一點點罷了。
看著李純的背影,女孩突然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不用這麼看我,你不想再這樣生活,大可碎掉自己的陰陽太極圖,脫離組織,回歸普通。”李純腦後仿佛長了眼睛,不鹹不淡說道。
“組織你以為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進了組織,生是組織是人,死是組織是鬼,你不懂的。”
女孩聳了聳肩,苦笑道:“再說了,品嚐了法力帶來的力量後,誰會甘心將這些東西拋棄掉?”
野心。
李純略有讚同點頭。
人的野心是無窮無盡的,力量越大,野心就越大。
換做是他,就算沒有各方麵的壓力,讓他從一個修道者重新做回普通人,他也不願意。
“不過有句話叫好死不如賴活著,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對夜朗下手。”
繞來繞去,女孩最終回歸了重點。
李純一言不發,都懶得回答她了。
“李純,我是真誠的告誡你,同時也是為你考慮。”女孩輕歎一聲,還是不死心道。
李純豁然轉身,目光殺意凜然,低喝道:“你若在我這個位置,你就不會這樣站著說話不腰疼,你體會不到我的感受,就不要在這裏大言不慚,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
麵對這個眼神,女孩全身本能的緊繃,倒退兩步,沉聲道:“夜朗是姚伍弦的徒弟,姚伍弦的身份不是你能想象的,你打姚伍弦的主意,那是以卵擊石。”
“滾!”
李純怒極而笑,五指微微一扣,兜裏的閻羅金針慢慢蕩了出來,落到他的掌心。
女孩臉色微變,眼見李純要動真格了,當下隻能作罷。
臨走前,她還不忘長歎一聲,輕聲道:“你的資料我查過,你為家人,為朋友所做的一切,讓我覺得你是一個值得尊重的人,你連馬家都可以覆滅,更能在司馬家手裏逃生,你前途無量,需知過剛易折,有時候忍耐等待,並非不是一件好事,就像你對付馬家一樣。”
李純冷目而視,澎湃的法力波動已然在身軀表麵迸發。
女孩連退數步,咬牙道:“你要敢對夜朗下手,打姚伍弦的主意,那是和整個護國者聯盟為敵,我能告訴你的就這麼多了,你好自為之吧!”
話音剛落,女孩便邁動腳步,消失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