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司馬元當場就傻了。
作為司馬家的子弟,他自然知道司馬鬥話裏的內圍是什麼意思,那是信仰之地比外圍還深處的地方。
他們司馬家六大真君,也不過隻能在外圍占據一席之地而已,內圍,那是很恐怖的地方,真君遍地走,這不是說說而已的。
無極老鬼,竟然幾天前和人在內圍動手了,可幾天前,他明明在幽州,在他們司馬家啊,難道老鬼還真會分身不成?
看著司馬元一臉驚愣的樣子,司馬鬥沉吟少許,沙啞道:“且隨我進城,等幾天,等我再次確定消息之後,再做打算。”
稍後三人便進了司馬城。
進了城門,視野豁然開朗,足以四驅並駕的青石路,兩旁閣樓有序排列,來往商販行人絡繹不絕,個個穿著古代長袍,就跟回到了古時候一樣。
這就是信仰之地,一個類似於古代的地方,一個被人稱之為神棄的地方。
這裏的人,過著古代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倦歸。
這裏魑魅魍魎橫行,危機四伏,司馬家所建立起來的這座城,成了他們的庇護所,所以他們會供奉司馬家六祖,感激信奉他們,從而產生信仰之力。
不止是司馬家這樣,很多占據一方的大佬,都是這樣收斂信仰之力,人口越多的城市,他們所能收斂到的信仰之力越多。
司馬家在這裏經營了百年,此時的司馬城,人口也不過五十萬左右。
可就這五十萬人口,他們所產生的信仰之力,足足支撐起了司馬家六大真君以及好幾代人的修行。
在信仰之地占據地盤,並不是你占下地方地方就一直是你的了,今天你占著,說不定明天就會有厲害的修道者殺上門來,輕則將你趕出去,重則取你性命。
司馬城的人口在信仰之地諸多大城中算不上多,可盯上這個城市的真君,兩隻手掌都算不過來,為了保住司馬城,保住信仰之力的來源,每隔幾天就會爆發一場修道者的戰鬥。
司馬鬥道行過關,這麼多年了,雖然頗有凶險,不過皆是有驚無險,司馬城一直被他們牢牢掌握在手中。
在城裏受庇護的人們,他們可不會因為你庇護了他們多少年而銘記一生,毫不誇張的說,司馬鬥一旦被人斬殺,司馬家的人被趕出去,這個城市的主人換了人後,受庇護的這些普通人,立刻會轉身供奉勝利者,給勝利者提供信仰之力。
這種模式,在信仰之地已經存在了無數歲月,有點像養豬。
看著繁華不已的街道,司馬元不由感慨道:“此地雖然沒有外邊那般發達,可繁華的程度,卻絲毫不差,普通人的生活壓力,也沒有外邊那麼大,安居樂業,讓人羨慕。”
司馬鬥瞥了他一眼,冷冷說道:“那是因為你沒見過屠城。”
屠城?
司馬元打了個激靈,忍不住瞪眼問道:“三祖,真有人那麼喪心病狂嗎?”
“有,內圍拓跋家族,就是出了名的屠城家族,這個家族每攻下一城,就會屠城,將原地居民屠戮一空,然後應那些他們家族養了幾代的人入主。”
司馬鬥負手行走在人群中,身旁人絡繹不絕,可奇怪的是,這些人仿佛看不到他們三人一樣,甚至靠近的時候,還會不經意讓開道路。
走了一段路,眼見就要抵達司馬府,司馬鬥繼續說道:“內圍勢力之間的戰爭,遠比外圍更加殘酷,那些受庇護的人,都是被庇護了好幾代的人了,打心底感激信仰供奉他們的勢力。”
“也就是說,哪怕有另一方把大城打下,那些被庇護了幾代的人,也不會為勝利者產生信仰之力,所以才會屠城,對吧?”司馬元不傻,聽出了關鍵所在。
司馬鬥頗為讚賞點頭,笑了笑說道:“在他們眼裏,這些如同誌豬羊,既然沒了利用價值,那留下來幹嘛,礙地方嗎?”
沒了利用價值的豬羊,自然是殺掉。
“明知道不會產生信仰之力,可為什麼還要耗費苦心去攻城略地呢?”司馬步傻裏傻氣問道。
司馬鬥多看了他一眼,也許是因為大家都是修的鬥字原因,總覺得有些親切,語氣不由放柔說道:“地方不夠,一個豬欄隻能養十隻豬,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豬一批又一批的生產,已經達到了五十隻,你會怎麼做?”
“自然是建豬欄啊。”司馬步撓著頭回答道。
“如果是外圍,興許有些無主之地,可內圍一寸土地一寸金,幾乎處處都有主人,沒有空閑的地方給你建,你隻能去搶。”司馬鬥說著,邁步走進司馬府。
像拓跋家族這種勢力,揮下所庇護的普通人何其之多,又經過數代的繁衍,他們所擁有的地盤已經無法容納這麼多人了,他們要繼續擴大,將信仰之力這塊蛋糕做大,隻能去攻城略地,否則會被困死在一個圈子內!
司馬鬥也想這樣,可實力不允許啊。
以他們司馬家的實力,能在外圍建立起一座五十萬人口的城市,已經算是祖墳冒青煙了。
入了司馬府邸,沒一會就有奴婢將司馬元兄弟引到客院給安排休息的地方了。
正堂客廳內,司馬兵見司馬鬥進來,抬眉問道:“家族又來人了?”
司馬鬥微微點頭,直接走到首座上坐下,抬手製止了他接下來要說的話,冰冷道:“說是無極老鬼出現在幽州,還出手重創了老一他們。”
司馬兵沉默了,半晌才幽幽的道:“我就說無極老鬼不可能這麼容易死掉的,老一他們還不信,哼“
司馬鬥苦笑一聲,歎息道:”若不是他四天前和拓跋流雲在內圍交手,我們不也以為他已經死了?”
司馬兵一愣,老臉閃過窘迫。
無極老鬼給他們的陰影實在太大了,雖然他不相信無極老鬼那麼容易死掉,可內心深處,是選擇相信他已經死了的。
剛才那話不過是想給司馬家找個台階罷了,沒想到被司馬鬥當場打臉,這臉可真疼呢。
“四天前他才和拓跋流雲打了一場,沒理由在同一時間出現在幽州的,你讓人去查查,到時候把消息傳回家族,讓老一他們定奪。”
司馬鬥說完,依靠在座位上,雙手疊於膝蓋上,隨著胸膛的起伏,一絲絲肉眼看不見的信仰之力,順著他的鼻孔湧入他的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