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十年前
“你別多想，林阿姨自去世以後，林阿姨的祭日就成為了林舒與她之間唯一相處的機會了，別說是你了，這樣的時候就是我和林叔叔都不讓在她身邊的，可倔了，不過這些年來她也確實挺苦的。”
鄭允誠看著在那裏喝著杯中酒的人，忽然之間對林舒有些生氣了。其他人怎麼樣他可以不在乎，可她不該不告訴自己一聲。
“別空腹喝酒了，先吃飯吧。”
鄭允誠一把多過了她手中的酒杯，順便將自己麵前的酒杯給滿上，說實話，這個時候他的心裏確實有些想法。
季言眨了眨眼，看著鄭允城一氣嗬成的動作，眸中閃過一絲得意。
“我們不等林舒了？”
等？會需要嗎？估計這個時候她正在林家吧，今天會不會回來都還是未知數。鄭允城在心中很是嘲諷地笑了笑，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很傻，就想是一個個傻傻去付出的人，卻怎麼也捂不暖那一刻石頭般剛冷的心。
“吃吧。”
看著舉起的酒杯，季言毫無猶豫地碰了上去，這一刻，她似乎又看到了當年那個鄭允城了。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是悶在心裏，從來不會對任何人說出口，在心情不好的時候，隻需要一個人可以坐下來，靜靜喝著杯中的就，冷靜的讓人害怕。
“允誠，這麼多年了，沒想到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
鄭允城看著她似乎有些醉了，紅撲撲的臉蛋上布滿了有些醉意，他的眼睛有些閃爍，這樣子的季言讓他著實很熟悉，這一刻，他們似乎都忘記了彼此的身份。
她不是那個喜歡鄭逸之的人，他也不是有未婚妻的鄭允誠，時光在他們之間逆轉，好像又一次回到了十年前了。季言還在不停地說著。
“還記得那個時候，你的心情很不好，拉著我一起去喝酒嗎？你從來沒有那樣放肆過，我料想著一定是發生了事情。可是你卻怎麼都不肯說，我也就不問了。現在想來，定是與鄭家的事情了。”
季言的心裏確實有些後悔的，她與鄭允誠兩人之間真正相愛過，可是卻因為自己的虛榮心，因為她去了林家而出國，消失了十年。這十年來她的同學都在告訴自己，鄭允誠發了狂似的尋找自己。
後來漸漸沒了，十年的時間磨滅了很多東西，感情也是可以雪藏的吧！當他們之間再次見麵的時候，竟然會是那樣的情況之下。
若是早就知道了他會有今天這樣的成就，當年的自己也不至於會那樣做。隻是季言怕是永遠都想不到，今天的鄭允誠完全是為了她，若不是當初她的不告而別刺激到了他，也不至於會答應了鄭家，變成今天的他了。
隻是很多時候，奮鬥的目標一旦實現了，所有的東西都變了。青蛙王子一旦變成了王子再不會要公主了，那個曾經滿滿都是嫌棄自己的人，永遠都不會再是他想要的人了。
“你倒是變了不少。”
季言對於他這樣的回答顯然是有些意外，原本她以為他會一直追究自己十年前的離開。這件事情他們從來沒有在明麵上好好說過，一來她不願意說，二來他也不想要聽，你來我往的，誰都沒有再提起了。
“是呀，人總會變的，我變了，林舒變了，你……也變了。所有的人都在變，這就是事實，沒有人可以留住回憶，那隻是我們用來打發時間的念想罷了。”
說吧，又端起了就被一飲而盡，桌子上的菜已經慢慢變得涼了，現在的天氣接近冬天，不是一個可以留住溫度的時候。隻是那滿滿的一桌菜沒有誰動筷子，季言帶來的兩瓶酒倒是已經空了一半。
鄭允誠沒有說話，隻是喝著杯中的酒，他有太多的話憋在肚子裏了，卻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不管是現在還是十年前。
當年與季言之間，就是因為不聞不問，以至於最後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了人影，隻怪那個時候的他沒那個本事，完全找不到人在哪裏。那麼現在呢？人回來了，卻一切都物是人非，再不複從前了。
他在想著與林舒之間的關係，難道又要走上十年前的路嗎？或許有一點是不一樣的，至少他們是同一類人，這是林舒自己說出來的話。他想著，若是有一天，他們之間真的到了盡頭，不會連招呼都不打的吧！隻是他沒有想到，不久的將來，真會有那麼一天發生了。
“允誠，為什麼你從來都不問問我十年前的事情，比如我的不告而別？”
許是憋在心裏太久了，實在是難受，借著今天的酒勁，季言毫無顧慮地問著自己心裏疑惑了十年的問題。
鄭允誠就是被她這樣一句話給打斷了思緒，他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人，雖然臉上的表情還是如當年一樣，可卻帶上了成熟的味道，整個人看上去更顯女人味了。但是他很清楚，現在自己的心裏真正愛著的不是這個人。
“事情都已經過去十年了，還提來做什麼？”
季言忽然覺得自己有些可憐，這十年來每一天自己都是在煎熬與痛苦中渡過，而他卻用這樣一句話就把自己給打發了，她在他的心裏到底算個什麼？
“也對，現在的你是林舒的未婚夫，是有女人的人了，再也不是當年那個……”
說到這裏，她又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飲而盡，一邊還拿著酒瓶給倒了起來。這個酒談不上有多好喝，那股澀澀的味道甚至有些苦。一口口地被倒進肚子裏，她感覺到整個人沉重了不少。
“允誠，你知道這十年來我的心裏有多苦嗎？我每天晚上都在承受思念的煎熬呀……”
她知道林安對自己不喜，若不是看在已故父親的份上，他對自己甚至都懶得看上一眼，不，現在也是一眼都懶得給自己的。這些年來自己一直在林家寄人籬下，她隻能忍，所以她選擇了出國。更是因為這樣，她甚至不敢讓林家人知道鄭允誠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