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相見不如不見
“今天的主人公總算是登場了啊,還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呢。”剛一進門,季言打趣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每一字每一句都讓鄭允誠的心一點點沉了下去。
話音未落,季言便轉過了身來,在看到鄭允誠的那一刻,季言的臉色百味雜陳,話裏的最後尾音也因此戛然而止。
相比於季言來說,鄭允誠倒是鎮靜地多。看向季言的視線很陌生、很冰冷,這種眼神讓季言很害怕,她心裏很清楚,鄭允誠怕是已經恨她恨到了骨子裏。
季言幾次張了張嘴,想說一聲好久不見,雖然總覺得此時此地,不適合說這些,卻還是抱著一些小小的期待,鄭允誠會不會首先開口呢?
殊不知她眼裏的希冀和緊張都盡數落到了林舒的眼裏。
鄭允誠一如既往的漠然,視線甚至沒有在季言身上多停留幾秒。
季言心裏失落、後悔的同時,也生出了強烈的憤恨和嫉妒。
“你們……認識?”看著兩人之間不可名狀的氛圍,林舒的眉頭幾不可見地蹙了蹙,語氣裏也是極力掩飾著的鎮定。
不知道為什麼,季言和鄭允誠認識,並且可能關係還不一般,這總讓林舒心裏覺得有些不舒服。
“啊,認識,高中同學,剛開始見到的時候還以為是認錯了呢。”看了眼林舒的臉色,季言連忙出來打了圓場,而林裕則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雙手抱胸,眼裏半是嘲諷半是責備。
沒錯,他們的確是高中同學,但這高中同學,關係確實不一般。及至後來季言被林家收養選擇了出國,兩人才分開。
“高中同學?”林舒的眉頭不經意的上挑,不知為何,直覺告訴她這件事情並不簡單,但一個是她當了多年的姐姐兼好閨蜜,一個是她打算托付終身的人,林舒還是選擇了相信,“那還真是巧呢!”
“嗯。”而鄭允誠隻是有些不耐地應了一聲,曾經他朝思暮想了幾千個日日夜夜的人,終於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鄭允誠內心的翻湧絲毫不必季言少,可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態度來麵對季言了。
即便是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鄭允誠還是想知道她當年為什麼不告而別。隻是聽說季言家裏出了變故,退了學,可鄭允誠發了瘋的找,都聯係不到季言,季言就好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消失了整整十年。
他之所以這麼拚命,不過是為了再見的時候可以堂堂正正地站在季言麵前,說自己有能力可以讓她幸福,可現如今,一切都已經時過境遷了。
或許就從季言選擇默默離開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現在的結局。
鄭允誠這麼想著,便主動替林舒拉開了椅子,習慣性地在林舒盤子裏放了些她愛吃的菜。
而此時的季言滿腦子的都是鄭允誠現在的身份和往昔的情誼,看著鄭允誠體貼的替林舒挑魚刺,季言心裏更不是滋味了。
鄭允誠本來就是她的,不過是因為自己出國了,才給了林舒可乘之機,不讓,她一定會和鄭允誠過的很好的!一定!
季言表麵上掩飾的很好,但放在桌下的手卻已經深深嵌入了肉裏。
“允誠,說起來小言和鄭逸之關係可不一般呢。說不定以後我們也是妯娌。”林舒首先試探著開口,語氣十分輕鬆,話裏卻藏著鋒芒。
說實話,剛剛季言看著鄭允誠的眼神,讓林舒很不舒服,就好像是找到了一件失落了很多年了寶貝一樣。
“哦?是麼?和逸之?那看來你還真是沒變呢。”鄭允誠淡淡的說著,語氣裏半是玩笑半是嘲諷。
還是一樣,攀權附貴。
剩下半句話鄭允誠藏了下來,但季言卻從他的眼神裏讀出了他的意思。
一頓飯,眾人各懷心思,也就難以賓主盡歡了,飯桌上除了簡單的客套和寒暄,就不再有其他了。
看出了林舒的心思早就不在飯桌上了,林安也不多說,隻是在適當的時機結束了這次聚餐。
兩人也沒有多留,徑自道了聲別便離開了。
到了車前麵,林舒卻拉住了鄭允誠的手。
“吃的有些飽,陪我走走吧。”
“好。”自然是明白林舒意思,鄭允誠開了車門,拿了一件厚外套替林舒披上後,便牽過了林舒的手,“即便是已經開春了,晚上還是有些涼。”
一路沉默著,林舒很想問鄭允誠和季言之間是什麼關係,明明感覺兩人關係不一般,卻又覺得生疏的很。就這樣一路走著,走了已經很遠了,可林舒卻一直問不出口,不知道從何說起,而鄭允誠也明知林舒要問什麼,卻突然愛上了看林舒這幅別扭的樣子。
明明想知道,卻又不敢問。這舉動很不林舒,卻很小女人。良久,鄭允誠輕笑了一聲,率先打開了話閘。
“是不是想問我和季言?”
“你們,是朋友?”林舒的眼神閃爍了兩下,臨到嘴邊的話還是改了口。是不是男女朋友……
“也不算吧,不過說起來,你怎麼會和季言這種人在一起?”一說到季言,鄭允誠心裏還是一股子火,百味雜陳之下,似乎還是恨多一些。
對於季言其人,其實鄭允誠是清楚的,她很市儈,可鄭允誠當時就是著了魔一樣的,就是喜歡。
“季言爸爸和我爸是很好的當時,但當時她爸爸出事了,我們家就收養了季言。後來我們就一直住在一起,再後來,她就出國了……”林舒簡單地將那段時間的事情和鄭允誠說了一遍,卻明顯覺得鄭允誠的臉色暗了下來。
“誒,你們是不是關係不大好啊……”林舒的語氣明顯帶了些緊張,甚至有些不安的絞起了手指。
“小舒,季言這人,你還是離遠些的好。我和她之間,有些陳年舊怨,終究有一天我要找她了了這筆債的。”
“是……男女朋友吧?曾經?”等兩人走回來的路上,林舒咬了咬唇,還是問出了口。
聰明如她,怎麼會讀不懂季言眼裏的情緒?可不過是故作不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