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師兄。”
鍾信感受到從徐海峰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他連忙低下頭,恭恭敬敬的回答說道:“我們這幾天,將黑天部落周圍的礦脈,全部都搜遍了,但是沒有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而且,從周圍的痕跡上,也可以看出來,渾然不像是有人經過的樣子。”
頓了一下,他解釋說道:“畢竟,我們之前在黑天部落中,隻看見了守衛們的屍體,卻是沒有看見那些賤民們的屍體,很顯然,那些賤民們肯定是被那個叛逃弟子帶走了,可是卻沒有任何收獲,數百人如果躲在礦脈附近,那肯定是會有蛛絲馬跡的痕跡的,但事實上卻是什麼都沒有。”
徐海峰臉色陰沉,點了點頭,在大廳裏麵來回踱步著。
鍾信見狀也不再吭聲,眼觀鼻,鼻觀心,靜靜的站在那裏。
來回走了幾步,徐海峰停下來,目光落在鍾信的身上,沉聲說道:“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覺得這個人,是不是領著那些賤民們離開了?”
鍾信將他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大師兄,我覺得,我們是不是該去周邊那些部落,查看一下?我擔心,那個叛逃弟子會領著那些賤民們,往周邊其他部落而去。”
“哦?”
徐海峰微微一怔,旋即眯起眼睛,思忖了一下,緩緩說道:“有道理!”
“大師兄,那我們?”
鍾信試探的看著他。
徐海峰點頭,說道:“去周邊部落查看一下。”頓了一下,他說道:“如果有情況,立刻回來彙報我。”
“是,我知道了大師兄。”
鍾信聞言心裏鬆了一口氣,老實說,他現在擔心這個“叛逃弟子”至少也是煉氣六層境界以上,在黑天門派內屬於內門弟子級別,如果讓他們這些外門弟子去圍剿這個人,那無異於是以卵擊石,自尋死路。
得到徐海峰的命令之後,這些在黑天部落周圍搜查的幾十個修行者,紛紛撤了出來,轉而開始向黑海城周邊的部落去搜尋。
趙一凡,伊麗莎白等人率領的理想自由軍,是從黑海城外最遠的窩營部落開始,一路沿著外圍,奉行著先遠後近的原則,一路打過來的。
而鍾信等人則是由近到遠,開始在周邊部落搜查著。
所以接連查看,詢問了幾個部落最近的情況之後,鍾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錯誤了?
難道,那個叛逃弟子領著一群賤民逃走了?
“……諸位師兄。”
兩天時間,在黑海城周邊的四個部落,都分別一一仔細查看,就連這些部落周圍俱都也探查了一遍後,鍾信瞅準一個機會,和那幾個內門弟子坐在一起商議起來。
原本。
按照鍾信的身份,是根本沒有資格和這幾個內門弟子在一起商議的。
但是現在不同。
得到了徐海峰的賞識之後,鍾信的地位瞬間一躍變高,雖然在修為上不如這幾個內門弟子,但至少已經可以和他們有了平等對話的資格,但是鍾信並沒有因此而就變的驕傲自大起來,相反,他依舊還保持著十分謙遜的態度,因為他知道,這些內門弟子是最看不起他這種依靠徐海峰的賞識上位的人。
黑天門派之中,實力為尊!沒有相應的實力,即便是有人給你撐腰,也要學會低頭做人,否則,難免會惹出來一些禍事!
“……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鍾信的態度擺的很低,彎腰恭聲對著幾個內門弟子說道:“請各位師兄指點。”
幾個內門弟子彼此相互看了一眼,慢慢點了點頭。
其中一人開口,淡淡的說道:“鍾信,你來決定吧,大師兄不是讓我們有事兒和你商量嗎?”
“是啊鍾信。”
另一人開口,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還是你來決定吧,你現在可是大師兄麵前的紅人,如果我們擅自決定的話,萬一將來你在大師兄麵前歪一下嘴,說我們幾句壞話,豈不是我們就要倒黴了嗎?”
“沒錯。”
其他人紛紛附和著,譏笑的看著鍾信。
這段時間誰都知道,黑天部落這邊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有兩個內門弟子隕落,萬一將來有人查起後賬,那可就麻煩了。
要知道。
黑海城這邊雖然徐海峰是城主,但這也是角力之後的結果,就如同眼下這些內門弟子,他們雖然同樣也是被分配下來的,但是和鍾信這樣的外門弟子不同,這些內門弟子遲早有一天,還是要回到黑天門派之中的。
在黑天門派之中,外門弟子是由內門弟子來傳授教導的,而內門弟子是由真傳弟子來傳授教導的。
每一個真傳弟子在門派內地位的高低,除了他自身的修為之外,還要看他手下有多少個內門弟子!
黑海城中的這些內門弟子,和徐海峰可並非都是同一個真傳弟子的麾下,而眼下,接連有龔師兄和李炳兩個內門弟子隕落,如果沒有充足的理由證據,那麼,將來責任肯定會落在徐海峰的頭上。
這一點,毋庸置疑。
畢竟,內門弟子不像是外門弟子那樣,人數眾多,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每一個內門弟子對於真傳弟子而言,都是一筆財富——唯一不同的是,這財富的價值幾何而已。
徐海峰雖然不是真傳弟子,但他身居城主一職,在外麵,是對這些內門弟子擁有生殺掌控權的,隻不過,徐海峰也不敢亂用這種權利,畢竟,他也擔心會被其他真傳弟子找麻煩。
但是適當的懲罰,徐海峰還是有這個權利,也敢做出來的。
多的就不說了。
如果徐海峰要扣除這些內門弟子一兩個月的月例,那麼這些內門弟子即便是告上去,那些真傳弟子也不會說什麼的,畢竟,這隻是小事兒而已。
“諸位師兄開玩笑了,師弟怎麼敢在大師兄麵前亂說話呢?”
鍾信麵對眾人的譏諷嘲笑,也不著惱,依舊麵色平靜,恭維的說著:“諸位師兄都是內門弟子,是門派精英,都是做大事的人,小弟不過是稍微有點兒小聰明,討得大師兄歡喜而已,怎麼敢說諸位師兄的壞話呢?就算給小弟十個膽子也不敢啊!”
“哼,你知道就好!”
那幾個內門弟子看見鍾信這副恭敬的模樣,心裏才略微舒服了一些,的確,雖然有徐海峰的交代,讓他們有事兒和鍾信商量著辦,而且他們也看見了這幾次,但凡有什麼事情,徐海峰都會親自詢問鍾信。
所以眾人心裏都清楚,鍾信這個他們往常根本看不起的弟子,已經攀上了徐海峰的大腿。
一個小小的垃圾外門弟子,也有資格和他們商議事情?
真是笑話!
“黃師兄,我們之中你的修為最高,我們都以你為尊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吧。”
一個內門弟子的目光,看向了黃師兄。
“對,我也聽黃師兄的。”
“黃師兄說了算。”
“我們內門弟子怎麼可能會聽一個外門弟子的話,說出去,還不夠丟人的。”
其他幾人紛紛說道。
鍾信聽到眾人的話,依舊麵色恭敬的微微低頭,心裏卻是冷笑不已,一群蠢貨,這又不是和別人比鬥,誰的修為高,就聽誰的話,真是一群沒腦子的傻瓜!
黃師兄臉上微有得色,擺了擺手,謙遜的說道:“各位師弟,我們一起想辦法就行,大夥不用都聽我的。”
“黃師兄你想辦法就行,我反正誰的話也不聽,就聽黃師兄的。”
“我也是。”
那幾人又紛紛嚷嚷起來。
“你們可千萬別這麼說。”
黃師兄擺了擺手,目光從鍾信的身上掃過,話裏有話的說道:“我們大師兄可是和我們說過,凡事和鍾信商量一下的啊。”
“就他?”
一個內門弟子毫不掩飾他的輕蔑,不屑的撇了撇嘴,說道:“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能讓他有資格站在這裏,就已經算是對他另眼相看了,鍾信,我說的對不對?”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鍾信。
“師兄說的沒錯。”
鍾信連連點頭,討好賠笑的說道:“眾位師兄讓我能夠有資格站在這裏,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心滿意足了。”
“你知道就好鍾信!”
這個內門弟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大咧咧的說道:“我告訴你,拍須溜馬終究是旁門左道,我們修行者最終還是要靠實力來說話的,明白了嗎?你別以為你最近攀上了大師兄的大腿,就覺得有資格和我們站在一起了,你要是這樣想,我不介意給你一點教訓,讓你明白什麼叫做身份懸殊!”
“師弟不敢,師弟不敢。”
鍾信陪笑的說道:“大師兄讓我來,是給各位師兄跑腿的,我怎麼有資格和各位師兄並列呢?就算再給我幾個膽子,我也不敢這樣做啊!”
“你知道就好。”
這個內門弟子將鍾信教訓了一頓之後,心滿意足的看著黃師兄說道:“黃師兄,你來決定吧,咱們是繼續搜索下去,還是返回黑海城給大師兄回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