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鄭磊點了點頭,說道:“我正好找他有點兒事情問一下,你就和他說,他上次和我說的,他賣畫的事情,我已經和別人聯係好了,一會兒問問他,看什麼時候約個時間,我把那人叫出來,一起坐下來談談。”
“賣畫?”
王經理聞言有些驚訝,說道:“賣什麼畫?”
“當然是石總他的畫啊。”
鄭磊一邊說著,一邊指了一下趙一凡正在欣賞的那副山水畫,笑著說道:“上次我和一個朋友過來,來這裏吃飯的時候,我那個朋友恰好就看上了石總這副畫,當時就想買下來,但是這副畫,據石總他自己說,可是他的得意之作,所以他當時沒有答應,但是也沒有拒絕,後來我那個朋友又來看了幾次,越看越是喜歡,就央求我當個中間人,和石總他說一下,我前天左右吧,石總給我打電話,主動提起來這個事情,我今天尋思著,就一起把這個事情都解決算了。”
“原來是這樣。”
王經理頓時恍然大悟,他下意識看了一眼牆壁上的山水畫,心裏有些犯嘀咕,他跟隨石海波多年,自然是了解知道石海波的。
石海波這人,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書法和畫畫,年輕的時候,就加入過書法協會等類似的協會,和那些所謂的藝術家們混在一起,這個愛好,一直保持到了現在。
幾十年下來。
石海波在青州市,甚至是整個江南省內,書法和山水畫,也都是有了一些名氣。
甚至還有一些附庸風雅的人,想要購買他的畫,拿回去,放在家裏裱糊起來當擺設——提升他們的品味。
隻不過。
石海波本身不缺錢,所以對於這種附庸風雅的人想要購買他墨寶的請求,向來都是直接就拒絕的。
但是如果對方是那種真心喜歡書法和繪畫藝術的人,還能夠和石海波聊在一起的話,那麼石海波也不會吝嗇,隻要對方開口,肯定就會豪爽的送給對方。
分文不收。
海鮮城這許多包廂裏麵,每一個包廂中都是左牆字,右牆畫的布置,這裏麵的字畫,每一幅都是出自石海波的手筆,而且每一幅也都是他的得意之作。
像是稍微一般點兒的,石海波也是羞於拿出來掛在這裏。
所以掛在這裏的每一幅,都是石海波的精心製作,以前,也有一些人,來這裏吃飯時,看上了包廂裏的字畫,想要重金求購,但基本上,都被石海波拒絕了。
這一次。
石海波主動給鄭磊打電話,告知他要賣掉字畫,這的確是讓鄭磊有些意外驚訝。
“好的鄭經理,我知道了。”
王經理也不知道其中原由,答應下來之後,他轉身走出了包廂。
“趙老師。”
鄭磊看見趙一凡的目光,在山水畫上看了一會兒之後,又轉過頭,去看旁邊牆壁上的書法,他心裏鄙夷的思忖著,就你這種水平,也能欣賞得了石總的字畫?
當然,這種話,他自然不會直接說出來,而是很巧妙的詢問道:“你覺得,這包廂裏的字畫,怎麼樣啊?”
“還好吧。”
趙一凡仔細看了幾眼左牆上的那副龍飛鳳舞,力道十足的草書之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我不懂字畫,欣賞不了。”
“趙老師你太客氣了。”
鄭磊笑了笑,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說道:“我看你欣賞了半天,這書法字畫嘛,要是不懂行的外人來看的話,也就是胡亂看幾眼,就過去了,但是趙老師你不同,我看你看的很仔細,顯然你是能夠欣賞得了字畫。”
頓了一下,鄭磊接著說道:“趙老師,你就別在這裏謙虛了,聊一聊,你覺得石總上個星期剛寫的這副草書,怎麼樣?”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趙一凡聞言瞟了鄭磊一眼。
“那自然是真話了。”
鄭磊哈哈一笑,說道:“發表一下你的高見,畢竟,這副草書就連石總都說了,恐怕他這輩子再也寫不出來這樣的字了。”
“嗯。”
趙一凡點了點頭,不鹹不淡的說道:“這句話說的倒是沒錯。這個石總肯定是以後,都沒有辦法寫出來這樣的字了。”
“哦?”
鄭磊眉頭一挑,挪喻的說道:“趙老師,你這就是屬於拾人牙慧,沒有任何意義了,這點評點評,總得發表一點你的評價才對嘛,要不然,為什麼叫做點評呢?”
“我不是已經點評過了嗎?”
趙一凡乜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
“你開什麼玩笑。”
鄭磊撇了撇嘴,說道:“你這也算是點評?你不過就是把我說的話,又重複說了一遍而已,這也能算數嗎?”
“你剛才也說了,那話,是石總他自己親口說的,對不對?”
趙一凡笑了笑,說道:“然後是你先重複了一遍,然後我又重複了一遍,但是我的重複和你重複那是不同的,因為我明白石總話裏的意思,你隻不過就是拾人牙慧而已。”
鄭磊頓時忍不住就笑了起來,看了一眼劉慧,說道:“劉慧,你覺得,趙老師說話,是不是很有意思?”
“是嗎?”
劉慧抬起美眸,瞟了他一眼,俏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說道:“很有意思啊,我覺得非常好,比你說的好!”
“……”
鄭磊一聽,頓時就無語了,同時心裏越發酸的要命,劉慧這種反應,簡直讓他嫉火燃燒!
“趙老師。”
鄭磊幹咳了幾聲,轉過頭來對趙一凡說道:“那你說說,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你說你重複的是石總的意思,那這麼看來,你是說,你明白石總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一番話說下來,鄭磊覺得自己舌頭都快要打結了,張口意思,閉口意思,反正到最後,他都有點兒弄不清楚自己想要說的是什麼意思了。
旁邊的劉慧也忍不住抿嘴笑了起來。
“沒錯。”
趙一凡也懶得繼續賣關子了,說道:“石總這副草書,肯定是在他寫完之後,他應該是看了很久,重重歎息了一下吧?”
“啊?”
鄭磊聽到他的話,頓時楞了一下,仔細想了想,他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當時石海波寫這幅草書時,鄭磊當時也是在場的,他記得很清楚,趙一凡絕對是不在的。
而眼下趙一凡竟然說什麼石總寫完這幅草書,還歎了一口氣,在鄭磊看來,這就應該是純屬瞎扯淡了!
“趙老師。”
鄭磊回過神來,皮笑肉不笑的看了趙一凡一眼,譏諷的說道:“你可真是神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人能從這書法裏麵,看出來寫這書法的人,當時的行為舉止呢!真是佩服,佩服!”
劉慧在旁邊聽的,心裏也是有些不解,但是她了解趙一凡,她知道,趙一凡有些話,肯定不會是隨口亂說的。
趙一凡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習慣。
既然他敢說石海波出神,甚至是歎氣,那證明,趙一凡肯定是有十分把握的!
“鄭磊,你不懂,難道還允許別人不懂啊?”
劉慧聽到鄭磊這略帶譏諷的話,登時不高興的反駁了一句。
“嗬嗬。”
鄭磊都有些哭笑不得了,轉過頭對劉慧說道:“劉慧,我就算在不懂,但是我也知道一件事情,絕對不可能有人能夠從這書法裏麵,看出來當時寫這書法的人,他會做什麼動作!就連那些書法大家們,也絕對不可能做到這一點。”
說著,他拿起筷子,沾著杯子裏麵的茶水,在桌布上,隨手寫了兩個大字——不爽。
這兩個字,寫的行雲流水,瀟灑異常,顯示出來了鄭磊在書法上,也是有一定造詣的。
當然。
劉慧是看不出來的。
將筷子隨手丟到地上,鄭磊指著這“不爽”兩個字,對劉慧說道:“劉慧,你能從這兩個字裏麵,看出來我寫完它之後,做了點兒什麼嗎?肯定不可能吧!所以剛才趙老師說什麼石總在寫完這幅草書之後,又是出神發呆,又是唉聲歎氣的,這不純屬就是在這裏胡扯八道嗎?”
“你看不出來,不代表趙老師看不出來。”
劉慧嘴硬的說著,但心裏卻是有些發虛了。她剛才隻是下意識的要反駁鄭磊而已,卻是沒有想到,她所說的話,實際上是根本經不起一點兒推敲的。
“沒錯。”
趙一凡在旁邊開口說道:“鄭經理,我說石總在寫完這幅字之後,肯定是發呆出神,唉聲歎氣,心情鬱悶,如果不信的話,你可以給這個石總打電話,如果有一點兒說錯了,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你看怎麼樣?”
“此話當真?”
鄭磊一聽,頓時就忍不住笑起來了,因為趙一凡這話說的簡直就像是兒戲一樣,就連他這個當事人,都記不住石總當時的情況了,趙一凡這個局外人,又是怎麼能看出來的?
答案隻有一點。
趙一凡肯定是在胡說八道。
“那自然是真的。”
趙一凡嗯了一聲。
鄭磊迫不及待的拿出來電話,說道:“我這就給石總打電話!”他找到石海波的電話,按下了發射鍵,緊接著,包廂外麵響起了一陣悠揚的鈴聲。
包廂門被人推開,一個麵帶笑容的中年人,快步走了進來,“鄭經理,你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