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空心針

認識趙一凡這麼久,郝峰還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麼激動失態的模樣,頓時吃了一驚:“趙醫生,您認識這個楊致遠?”

“認識!”

趙一凡點頭,旋即,他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興奮過頭了,控製著激動興奮的心情,補充了一句,說道:“同名同姓的人有很多,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郝廳,你是從哪裏聽說這個名字的?”

“我也是別人托我帶話,順便問一下你,看你是不是認識這位楊醫生。”

郝峰說道:“今年應該有快八十歲左右,是個中醫,您看和您認識的楊醫生,是不是同一個人?”

八十歲,中醫?

趙一凡聽到這兩個關鍵詞,就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郝峰說的楊致遠,就是師父曾經提及過的楊師兄了。

楊師兄在修行方麵,根據師父的描述,當年兩人走散時,才達到了煉氣三層的境界,但在那個戰爭、動蕩不安的年代裏,能夠修煉到這個境界,已經算是很不錯了,除此之外,還繼承了醫術部分。

像是符咒、丹藥這些,憑借楊師兄當年的修為,還根本領悟不了。

“是誰托你問我的?”

趙一凡認真嚴肅的看著郝峰。

“是你見過的那個曾主任。”

郝峰想了想,說道:“不過,根據我是的了解,他也是幫別人打聽的,我覺得,會不會和您剛才提的那個什麼少安,有關係啊?很有可能是他們在尋找這位楊先生,在得知您醫術高明時,揣測估摸是不是你們認識,才順便讓我問一下。”

不得不說,郝峰的這番分析,距離事情真相揣測的八九不離十了。

當趙一凡拒絕林少安前往京都市看病的要求後,林少安給曾強打電話,希望他能找到和趙一凡關係較好的人,來勸說一下趙一凡。

而範軍接受了尋找楊致遠的要求後,找了好幾天,也沒有任何消息。

畢竟,時間太久遠,線索又少,N省這上億的人口中,僅僅憑借年齡、姓名去找一個人,那真是猶如大海撈針一般。

“和林少安有關係?”

趙一凡想了想,點頭說道:“行,我知道了。這個事情我會考慮一下的。”如果這個林少安真的和楊師兄有關係,就算不為了治病,那趙一凡也得走一趟京都市,將這個事情問個清楚。

當師父李逍駕鶴西去後,這個世界上,同門的楊師兄,就已經是趙一凡最親的親人了。

“好的,謝謝趙醫生了。”

郝峰聞言鬆了一口氣,這樣子,自己回去也能有個交待了。

回到屋裏,趙一凡拿出手機,找到林少安打來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趙醫生你好。”

電話那邊的林少安,很快就接起來了電話。

“林先生,我想問你個事情。”

趙一凡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認識楊致遠這個人嗎?”

林少安思忖了一下,說道:“我不認識,但是我父親認識。趙醫生,難道你認識楊醫生?”

“沒錯,我認識,林先生,我這就去訂機票,你家的地址是?”

趙一凡忍不住激動起來。他當初來A市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楊師兄,而現在終於有人知道楊師兄的消息了,他自然不想拖延。

“趙醫生,你訂好機票,將航班號發給我就行了,我安排人去機場接你。”

聽到趙一凡要來,而且,他竟然還認識楊致遠,林少安也興奮起來了。因為,如果趙一凡是楊致遠的學生之類的,那父親的病,就應該有治了!

他可是不止一次,聽父親提起過楊致遠的醫術。感慨不已——如果京都醫藥大學等大學校長,是以醫術高低來選拔的話,那京醫大校長的位置,非楊致遠莫屬不可。

“好。”

掛掉電話,趙一凡給機場打電話,得知恰好在三個小時以後,有一架飛往京都市的航班,不過隻剩下經濟艙了。

經濟艙還是商務艙,對於趙一凡來說無所謂,反正A市飛往京都市,不過才五個小時而已。

訂好了機票,趙一凡開始收拾準備起來。

從昨天的病曆上來看,林少安的父親,已經病入膏肓了,體內寒氣猶如跗骨之蛆,已然變成寒毒了!

普通的藥物、針灸,根本祛除不了這種陳年寒毒。

而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最多一年的時間,體內寒毒將會上移侵蝕攻擊髒器,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是趙一凡出手,也沒有把握能夠治療好了。

“空心針還在診所裏。”

在屋裏找了一圈,趙一凡想起來,空心針被他放在診所裏了。

這空心針,外表和普通銀針沒有兩樣,但內部是空心結構,就像是趙一凡手指上戴的金針箍一樣,隻不過,給林少安的父親治病,僅僅用一根金針箍是不夠的,還得需要用到空心針。

來到診所,找到裝有空心針的針盒,打開看了一眼,趙一凡心裏一陣感慨。

見針如人!

當年師父李逍帶著自己入世修行磨礪,就用這套空心針,治療過許多病人,後來在駕鶴西去之前,將這套空心針又傳給了自己。

“師父,我很快就能夠找到楊師兄,到時候我們師兄弟一起回去祭奠您……”

趙一凡心裏默默的說著,李逍在駕鶴西去的回光返照時,就囑咐過自己,一定要找到楊致遠師兄。

四下看了看,也沒有提包之類的東西,趙一凡一直都習慣出門兩手空空,但這套特製的空心針,比普通銀針要長許多,這針盒如果裝在口袋裏,行走時不方便。

找了一圈,趙一凡最後隻好找了一個結實的塑料袋,將針盒放了進去。

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飛機場。

大年初一的這個航班,乘客不但沒有少,反而還似乎比平時還要多。

真不知道這些人都是哪兒來的。

過了安檢通道,登上飛機,找到自己的座位後,趙一凡坐下來,將塑料袋隨手放在旁邊的座位上。

“讓一下……”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趙一凡抬頭看了一眼,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不是別人。

竟然是那個黃伯韜!

黃伯韜也認出來了趙一凡,眉頭同樣緊緊蹙在了一起。心裏暗忖,真是晦氣,怎麼偏偏和這小子挨著坐?

趙一凡動了一下,讓黃伯韜坐到了裏麵,伸手將塑料袋拿過來,放在腿上,閉目養神。

黃伯韜翻了一個白眼,也閉目養神起來。

昨天曾強後來回去,又聊了幾句,就散會了——當然,對於黃伯韜提出來所謂“雙管齊下”的治療方案,隻字未提。

這讓黃伯韜明白,趙一凡之前說的沒錯,曾強說的四平八穩,無非就是一句敷衍客氣的話,而自己之前居然還誤以為是誇獎方子開的很穩,還因此得意了半天!

結果一轉眼,就變成了一個笑話。

雖然眾人都沒有說,但黃伯韜總覺得,後麵大夥看向自己的目光,都變的有些怪怪的。

飛機開始加速,機頭抬起,衝向天空。

起飛後,黃伯韜睜開眼睛,看了一會兒外麵的風景,眼角餘光注意到,趙一凡手中抓著的那個塑料袋。心裏揣測著,這家夥一直都拿在手裏,肯定應該裝的什麼貴重物品吧?

但從外形上來看,就是一個長方形的東西,會是什麼呢?

黃伯韜琢磨著。

趙一凡閉目養神的同時,心裏一直都在想著關於楊師兄的事情。

他想起來一件事情,既然林少安他們也在尋找打聽楊師兄的下落,那顯然,楊師兄有極大可能,還在N省?難道是隱居了?

師父離世時,隻說了楊師兄是A市人。給予趙一凡的消息線索,實在是太少了。

也不知道林少安他們,知道的消息線索多不多。

心裏琢磨著,趙一凡隨手將裝有針盒的塑料袋,放在了前麵座位下麵的儲物袋裏。

一路無話。

到了京都市機場,不等飛機完全聽聞,經濟艙裏的旅客就有人開始解開安全帶,打開行李艙,迫不及待的準備要下飛機了。

趙一凡坐在最外麵的座位,他如果不走,裏麵的黃伯韜和另外一人就走不了。

心裏想著事兒,趙一凡站起來隨著人群向外麵走去。

坐在中間的旅客也緊隨其後,跟著人群走了出去,黃伯韜站起來,走了兩步,突然間發現,趙一凡的那個塑料袋,還在座位下麵的儲物袋裏放著。

黃伯韜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準備下飛機的旅客,發現沒有人注意自己,就順手將這個塑料袋抽了出來,拎在手上輕輕掂了一下,很輕,不知道裝的是什麼東西。

進入通道,黃伯韜看見趙一凡不緊不慢的隨著人群向外麵走去,他拎著塑料袋,拐進了洗手間裏,打開塑料袋,將盒子拿出來,打開看了一眼。

“原來是針盒!”

黃伯韜撇了撇嘴,他還以為裝的是什麼東西。

“這是……空心針,這東西少見啊。”

打開針盒看了一眼,黃伯韜就認出來了這是特製的空心針,他取出一根,輕輕折了一下,銀針彎曲繃直,抖動了幾下,“好針!”

他心裏一動,趙一凡隨身拿著針盒,那看樣子,是來給人治病的。

黃伯韜將塑料袋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裏,把針盒放進自己的包裏,若無其事的走了出去,幸災樂禍的想著:“看你小子沒有針,怎麼給人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