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唐雲濤的銀針,刺入自己腿上,李雲飛卻是一點感覺都沒有,仿佛這銀針是刺入了別人的腿上一般。
這種感覺,讓李雲飛都快要發瘋了,如果有人現在告訴他,能夠讓他的雙腿感覺到疼痛,哪怕是傾家蕩產,李雲飛也願意!
李雲飛強忍著心裏的失落痛苦,恭恭敬敬的說道:“唐教授,我之前一直好好的,沒有感覺到過有麻木的感覺。”
“那有沒有在睡覺醒來,覺得雙腿有冰涼的感覺呢?”
唐雲濤一邊施針,一邊繼續問著。
“也沒有。”李雲飛搖頭,帶著期望問道:“唐教授,我的病,您有辦法治療嗎?”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唐雲濤沒有吭聲,將幾根銀針,全部刺入李雲飛的腿上後,說道:“你閉上眼睛,仔細感覺,看哪裏有感覺。”說著,他捏著銀針,不緊不慢的撚動起來。問道:“有沒有疼、癢、麻等感覺嗎?”
“唐教授。”
李雲飛閉上眼睛,按照唐雲濤所說的,竭力去感覺,搖了搖頭,說道:“沒有感覺。”
“嗯,好。”
唐雲濤又換了一根銀針撚動,再次問道:“現在呢?有感覺嗎?”
“也沒有。”李雲飛搖頭。
唐雲濤挨個銀針撚動詢問,李雲飛一直搖頭。
一旁的李良見狀,心慢慢沉了下來。
相對於李雲飛而言,李良想的事情很多。
他就這麼一個兒子,還沒有結婚,突然間莫名其妙的雙腿就癱了,最重要的是,李雲飛不但雙腿沒有了知覺,就連那個地方,也徹底沒有感覺了,這才是最要命的啊!
腿癱了,李良有的是錢,哪怕就讓李雲飛在輪椅上坐一輩子,李良也足以讓他衣食無憂的活到老,可是,那個地方沒有感覺了,這才傳宗接代啊?
這是讓李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眼看著,就到了最後一根銀針,唐雲濤的臉色,變的凝重起來。
這根銀針,是在李雲飛的大母腳趾頭上紮著。
李雲飛等了幾分鍾,沒有聽到唐雲濤詢問,睜開眼睛,看見唐雲濤臉色凝重,低頭看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他努力挺直身體,低頭看了一眼,發現大母腳趾上還紮著一根銀針。
李雲飛像是一個快要溺死的人一般,這根小小的銀針對於他來說,就是那根救命的稻草,他心裏升起一絲希望,說不定,這根銀針會讓自己有感覺吧?
“唐教授。”
他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的輕輕叫了一聲,忍不住提醒說道:“還有一根銀針……”
“嗯,我知道。”
唐雲濤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是最後一根銀針了,我先給你們大概解釋一下吧。”
俗話說的好,十指連心。
人體大腦中,感知到疼痛的主要區域為頂葉,而頂葉中麵積最大的感覺區,就是和手指、腳趾相連的,以保證重要的部位更加容易接受感覺信號,起到人體保護作用。
假如這根銀針,再沒有絲毫感覺的話,應該就是李雲飛的大腦中樞神經,出現了異常。
雖然現代醫學發展速度很快,解讀出來無數關於人體的秘密,但大腦依舊還是屬於最大的禁區,對它的認知還少的十分可憐。
比如,思想和智慧,是如何在大腦產生的,這是人類始終無法破解開的謎團。
“……唐教授,我明白了。”
聽完唐雲濤的解釋,李良點了點頭,說道:“也就是說,如果這根紮在腳趾頭上的銀針,還不能讓雲飛有任何感覺的話,就意味著,這個病,治愈的希望,已經很渺茫了,是不是?”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吧。”
唐雲濤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李雲飛,補充的說道:“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看法。”
李雲飛的心,慢慢沉到了穀底,就連唐雲濤這樣的名醫,專家教授都這麼說,那麼找其他大夫,差不多也是這樣的結果。
也就意味著,相當於給他的雙腿,宣判了死刑!
唐雲濤歎了一口氣,李雲飛這麼年輕,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這個事實的確是有點殘酷了,他搖了搖頭,說道:“我要施針了,你注意仔細感覺,哪怕是有一丁點輕微的感覺,也一定要告訴我。”
“聽見唐教授的話沒有?”
李良緊張的重複了一句。
李雲飛點了點頭。
“那好,我要施針了。”
唐雲濤說著,蹲了下去,捏住銀針的針尾,開始慢慢撚動起來。
李雲飛的手心中,全部都是汗水,心髒緊張的怦怦直跳,他記得,以前不小心踢到過一塊石頭,當時腳趾頭痛的,隻要輕輕一動,就忍不住呲牙裂嘴。
可是現在……李雲飛親眼目睹銀針在腳趾上不斷轉動,然而,卻是一丁點的感覺都沒有了。
他臉色猶如死灰一般。
“怎麼樣?”
李良看見他的臉色,心裏其實已經猜到了答案,但還是抱了一絲期望。
李雲飛嘴唇蠕動了一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唐雲濤搖了搖頭,將銀針取下,愛莫能助的說道:“不好意思,這應該是大腦中樞神經和脊髓都出現了問題,才導致突然間偏癱的,這個病,我本人是無能為力了。”
“唐教授,唐教授,我求求您了,您想想辦法救救我,我今年才二十多歲,我不想下半輩子都坐在輪椅上啊……”
聽到唐雲濤的話,猶如被宣判死刑一般的李雲飛,不知道從哪冒出一股力量,他一把抓住唐雲濤的胳膊,嚎啕大哭起來,哀求道:“唐教授,我知道您是N省的神醫,求求您,再想想辦法吧行不行?您想要多少錢都行,隻要您能讓我站起來就行啊……”
饒是李良這幾十年來,在商場上早已磨礪的喜怒不於形色,看見唯一的愛子這般模樣,他也忍不住鼻子一酸,眼眶變紅了。
“抱歉啊。這不是錢多少的問題。”
唐雲濤輕輕拍了拍李雲飛的胳膊,感慨的說道:“而是,人力有時而窮,關於大腦神經方麵的疾病,老實說,我真是沒有辦法。”
李雲飛絕望的鬆開手,嚎啕大哭起來。
李良收斂了一下情緒,拍了拍李雲飛的肩膀,下定決心說道:“兒子,你別怕,我一定會辦法治好你的,哪怕是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我給你請世界上最好的醫生。”
說著,他看向唐雲濤,嚴肅認真的問道:“唐教授,您是N省的名醫,在醫學界裏認識的人多,您有沒有認識,或者聽說過的,關於神經係統方麵的權威專家?我也算是有點錢,固定資產和不動產加起來,也有十幾億,隻要能治療好我兒子的病,多少錢我都可以出!”
唐雲濤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李總,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說句不好聽的話,這個世界上有錢人太多了,但如果錢能決定了一切,那就不會有生老病死了,對不對?根據我對醫學的認識,你兒子的這個病,就不是錢能解決的問題!”
李良心裏明白,唐雲濤說的沒錯。
有句話說的很對——能用錢解決的問題,根本就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用錢是根本解決不了的。
“難道,就真的一點希望都沒有了嗎?”
李良也絕望了,喃喃自語著,突然受到這樣的打擊,一瞬間,他仿佛像是蒼老了十幾歲一般,整個人都變得有些蔫了。
不論他再怎麼叱吒商場,歸根到底,李良也是一個父親。
醫者父母心,看見李良父子這般模樣,唐雲濤心裏也有些不忍,遲疑了一下,說道:“其實,有個人說不定會有辦法。”
“什麼?”
李良父子兩人身體一震,抬起頭來看向唐雲濤,李良急急說道:“唐教授,您說什麼?有人可以治我兒子這個病?”
“我隻是說或許。這個幾率應該有八成左右。”
唐雲濤也不敢百分之百的打包票,但實際上,在他看來,憑借趙一凡那高深莫測的醫術,十有八九是可以治療李雲飛這種突然偏癱的怪病的!
就像是唐雨的腦出血,趙一凡輕輕鬆鬆,用一根金針,在短短十幾分鍾之內,就將顱內的淤血徹底排幹淨,現在唐雨在醫院裏,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一點後遺症都沒有留下。
這件事情如果宣揚出去,絕對震驚世界醫學界,會讓所有人對中醫,有一個重新的認識!
但很可惜,趙一凡當初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的意思已經很清楚了,不希望外傳,不希望讓太多人知道,所以從始至終,唐雲濤這件事情都不敢告訴任何人。
“什麼?八成的幾率?”
李良父子再次震驚了,醫生由於職業的特殊性,通常都不會對病人的病情打包票,以免萬一出現事故,給人授予把柄,落下詬病。
就像是一個小小的感冒,醫生通常的說辭都是,吃了藥後“應該”會好,而不是說“肯定”會好。
但到了唐雲濤這種級別的專家教授,對於一些他自忖有把握的病情,就會很明確的告訴患者,一定會好,所以,從他嘴裏說出來的八成幾率,幾乎就是“肯定”會治好的代名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