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芮用力的點頭：“說不定以後還能一天就賺一兩銀子呢！咱們賺這麼多，就是沈九要收保護費，我們也給得起！”
顧秉之好笑的推門入內，“你們不會算錯了吧？”
正在興頭的人是最聽不得潑冷水的聲音的，聽見顧秉之的話，聞芮和顧氏齊刷刷的瞪了他一眼。
聞芮不服氣的反駁道：“怎麼可能會算錯，你看，錢都分開串好了的。而且我算過了，也不算多。一碗豆腐皮是六文錢，但是最後你們倆來的時候，是收的全價十二文，兩個人就是二十四文錢；現在總共賺了三百一十八文，減去你們的二十四文，就是二百九十四文。”
“其他全都是六文錢一碗，所以六文錢的，我們就賣了四十九碗，加上你們的兩碗，總共賣了五十一碗。隻賣了五十一碗而已！並不多！”
最後一句話，聞芮挺胸抬頭，鏗鏘有力的對著顧秉之說道，小模樣別提多驕傲自豪了。
顧秉之忍俊不禁，同時也很詫異聞芮的算術能力，在聞芮算賬的過程中，她全根本沒有用算盤或者紙筆，稍微停頓了下，眼珠子滴溜溜轉悠一下，就在腦海裏飛快的算出來了。
顧氏比顧秉之直接多了，不像他悶在心裏，直接就誇了出來：“芮芮算賬真快啊！”
“哪裏哪裏，生活不易，多才多藝。”聞芮謙虛的驕傲說道，“手裏沒幾招，哪裏敢出來混呢。”
顧秉之負手踱步走進來：“那你再算算，假如明天依舊還是隻賣五十一碗，然後前麵二十碗是半價六文錢，剩下的三十一碗是全價十二文錢，你算下你們明天能掙多少錢？”
“二十碗六文錢的，就是六十文錢；三十一碗十二文錢的，就是三百七十二文錢，總共就是四百三十二文。”
一兩銀子是一千文錢，她們這就就賺了差不多半兩銀子了呀！
聞芮算完了之後，激動得一雙眼睛布靈布靈的閃著光，扣除了豆子、調料這些成本的話，也還剩四百來文。而且今天隻能賣五十一碗，還是因為前一天她跟聞芝做得比較少。
聞芮決定了，今晚回去，就得開始多做一些了。
數好了錢，聞芮在專門記賬的本子上記下今天的收入，然後問道：“顧大娘，今天的這錢咱們先不忙分吧？後麵的豆子，還有買鹽、酒這些的錢，就都從公賬裏麵出，後麵收入再多一些了，再來分錢，你看可以嗎？”
她說得條條是道，活像一個經商老手似的，雖然這些也並不是什麼稀罕的道理，但對於一個才十三歲的小姑娘來說，挺稀奇了，完全不像村姑。
顧氏當然沒有意見了，笑得和氣慈祥極了：“都可以，反正這才幾百文，分了也沒多大的用處。”
聞芮一笑，將銅錢放進罐子裏後，推到了顧氏的麵前，“那就辛苦顧大娘看管一下錢了，以後錢罐子就都放在你這裏了。”
“好，你信得過我，我就來管著。”
算完賬了，就沒什麼事兒了，顧氏現在開始跟著聞芮一起做她們的麻辣豆腐皮生意，沒再去擺自己賣花的攤子，也不用再出門。她見聞芮告辭要走，忙對顧秉之道：“你送送芮芮。”
“顧大娘不用送了，又不遠。”
“你一個小姑娘，還是讓他送送，縣城也不太安全，萬一遇到什麼痞子混混了呢。”顧氏堅持的說道。
聞芮無奈，隻得跟在顧秉之的身後出了顧家的門，倆人一前一後，隔著一定的安全距離。
之前跟顧秉之不認識的時候，第一次見麵她還能對他做出一些翻白眼生氣之類的不符合姑娘儀態的動作，現在認識了後，聞芮反而變得拘謹了許多，話都沒怎麼跟他說過了。
她想的是，就這麼一路無話的到了蘇氏的豆腐攤麵前，她就可以跟他說再見，然後解脫了。這種氣氛真的是太尷尬了。
可惜事不如人願。
顧秉之突然開口了：“你的算術是跟你堂哥學的？”
他乍然跟她說話，聞芮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堂哥？哪個堂哥？”對上顧秉之溫潤如玉的麵龐，她才猛地回過神，“你是說聞學深啊！怎麼可能，他回家話都不……反正不是他教我的。”
聞芮說到一半，稟記著家醜不可外揚，立馬改口。有聞學深這麼個堂兄，說出去她臉上也沒光，更重要的是聞芮不知道顧秉之跟聞學深的關係如何，萬一她這會兒在顧秉之麵前吐槽了聞學深，轉頭顧秉之就當著聞學深的麵兒說出來了怎麼辦。
就像上次，怕惹麻煩被聞學深記恨，帶著她進了酒樓，然後自己躲起來在一旁看熱鬧。
第一次見麵，顧秉之就給聞芮留下了這個人冷漠的印象。所以如今跟顧氏一起做生意，雖然顧氏是個很溫和大度爽快的人，聞芮還是小心翼翼，能說清楚的事情，都當麵算得清清楚楚，不想被顧秉之覺得她們在占他娘的便宜。
“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顧秉之停下腳步，轉身盯著聞芮問道。
聞芮一臉正直：“沒有啊，怎麼可能，我能對你有什麼意見呀。顧大娘這麼熱心腸，幫了我這麼多忙，做人最重要的是真誠，我怎麼會多你有意見呢。”
顧秉之無奈一笑：“好吧，本來我還有件關於你大堂哥的事情想告訴你，現在看來……算了吧？”
說完他又抬起了腳步繼續往前走。
聞芮懷疑的看著顧秉之好幾眼，“關於我大堂哥的什麼事情啊？”
“等你什麼時候真誠對我了，我就告訴你。”
聞芮還想再說什麼，卻見顧秉之的手指指了指前麵，“已經到了，我就送你到這裏吧。”
衝著顧秉之的背影，聞芮趁沒人注意的時候，飛快扮了個鬼臉朝他吐舌頭。
賣麻辣豆腐皮的這個攤位，或許很適合賣吃食，但不太適合賣豆腐，畢竟這裏來往的人都是逛街玩耍的，誰會願意提塊豆腐在手上的。蘇氏的豆腐賣得異常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