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很快過去,當張自明回到貴賓包間裏來時,鑒賭會繼續開始了。
任長生早把手上第十一件賭貨的資料給看了一遍,這是一件元朝青花瓷,如果要細分品種的話,應該稱之為青花罐,從展露出來的三分之一上可以看出來,這個青花罐保存得極為完好。
蒙古人占領中原之後,對中原文化十分癡迷,特別是工藝品,更是元朝貴族皇室的最愛,他們特意讓景德鎮的官窯,燃製出這種青花罐出來。因為方便好拿,那怕回到草原上麵去,也能十分適用。
這種青花罐,也就隻在元朝時期流行過一時,後麵的朝代,幾乎沒有再出現過。
如果是真品,那怕是普通官窯出品,也必然是件珍品文物,其價值這些年來一直往上升,現在的市場價,幾乎超一億大關了。若青花罐檔次再高一點,是貢品或名人所用過,沾有貴氣的高檔貨,其價值達到十億也不為過。
從拍下來的照片來鑒賞,這個青花罐是直口圓形,真經約有二十厘米,高大概是二七厘米的樣子,而下口幾乎與上口相差不多,都在二厘米這個真經範圍內。
這件青花罐外形看起來,屬於短頸圓肩,斂腹淺足的類型,除了蒙古人用來裝牛奶之外,當時中原人幾乎很少用這種青花罐的。
紋飾很精致,全是青色,內外都是施著白釉,而外壁上麵,自然就是以青花為飾。但在上麵的口沿邊上,卻是一種少見的紋飾,描繪著一種叫做纏枝花的紋飾。而下麵的紋飾,就看不到了,因為有三分之一,被用膠布給擋住了。
不過若真是元青花罐,那腹部通景必然繪著纏枝牡丹,而在近足之處,應該為仰蓮瓣紋。原因很簡單,這種青花罐當時就隻有那麼狂一無二的一款,根本沒有其餘分類,所以紋飾都是一個樣子。
很快,青花罐就被推上來了,靈戒再次發出強盛靈光來,從靈光強度來分析,這應該是件珍貴文物,遠遠達不到國寶級別,其價值也就是一億左右。如此,任長生都不用再鑒定,就可斷定這是一件普通的元青花罐。
從投影上仔細一看,這件青花罐色澤飽和,色調極為明豔,紋飾細膩卻畫筆流暢,每層紋飾之間,均用兩條弦紋進行分割,繁而不亂,紛而細明,既突出了主題圖案,又增加了畫麵的層次感。
任長生看著暗讚起來,這個青花罐造型美觀,樣式飽滿莊重,絕對是元代青花瓷中的典型之作了。
“這件是真品無誤,價值在第二檔一億那個數,這件文物太過獨特,我們可能拿不下來,隨便抬抬價吧。反正超過一億五千萬,就沒必要繼續下去了。”
任長生小聲的告訴張自明,他可是沒抱什麼希望可以拍下來。畢竟這個元青花罐,就這一個品種,鑒賞師們恐怕都進行過深入研究,很難逃得過那些人的眼睛。
張自明點頭答應,然後他用手指向隔壁那麵,意思就是要不要坑騙趙風節那家夥。
任長生搖搖頭,讓他放棄吧,趙風節請來那麼大一批鑒賞團隊,連這個都看不出來,那這夥人可就真是一群廢物了。
不過,當競拍一開始後,任長生卻意外的發現,根本沒有人競拍,就隻有三個人在那抬價,其中還包括張自明在內。
任長生大吃一驚,揉揉眼睛,再看向靈戒而去,是沒錯啊,靈光閃動得很耀眼,絕對是個真品沒有錯,可為什麼沒有人競拍呢?
真是奇怪了,任長生低聲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可能沒有人競拍呢?連趙風節那邊都沒有動靜?”
張自明嘿嘿一笑,小聲著道:“任哥你有所不知了,呂深那可是造假專家,特別是瓷器這一方麵,更是能以假亂真,讓鑒賞師用任何工具,都無法分辨得出來。他的瓷器造假能力,那可是連深港古玩界最有名的鑒賞大師龔秀城都給騙倒過。所以,在場的人,誰敢認為自己的鑒賞能力,能超過龔老呢?沒有競拍完全符合邏輯。”
任長生聽了一愣,竟然還有這等奇事,鑒賞師還會怕造假能人啊。
“張少,不超過一億這個數,就拍下來,我保證是真品。”任長生拍拍張自明的肩膀,鼓勵著他道。當然,聲音自然會放得很低了。
“我相信任哥你。”張自明還真沒有猶豫,完全相信任長生鑒賞能力了。
趙風節那邊,一直沒有聽到任長生這邊的聲音,搞不懂情況,也不敢亂抬價,隻得在那幹瞪眼。
為了讓趙風節安安心,繼續看戲,任長生於是故意高聲道:“張少,看得我眼睛都痛了,我還是沒辦法看出真假來。青元瓷這種文物,假貨贗品很多,竟然沒把握,那就不要冒險了。”
張自明馬上恢複正常聲音道:“我在等趙風節那邊競拍,他敢抬我價,我就讓給他。”
兩人繼續用正常的聲音一唱一合起來,等剛下話之時,青花罐已經到手了,三千萬就拿了下來,算一下足以賺上億了。趙風節那邊,一直都沒敢抬價,在害怕著一抬價,這邊就放棄給他了。
“張少,這回我估計咱們很可能要賠錢了,這個青花罐極有可能是假貨,否則不可能三千萬咱們就能拿下來。”任長生語氣失落,好像虧慘了一樣。
“任哥放心吧,這個算我的,三千萬我還是賠得起。”張自明輕鬆的應了一聲。
任長生隨便應了一聲,然後就將目光,投向下一件賭貨身上來。
看到第十二件賭貨的資料,任長生差點笑起來,因為又是一顆鑽石,這回換成了藍鑽,不知道有多少人又要被呂深給騙了。
這顆藍鑽從照片看起來,感覺又是一顆真品,真不過檔次和大小,都降低了不少,而且色澤不夠集中,往兩邊開散得太多了。稱不上是完美鑽石。如果是真品,也就一億那個檔次。
隨後藍鑽被推上來,可這時候任長生卻發現,靈戒發出出濃厚的靈光出來,表明著這顆藍鑽是真品無疑啊。
再看過投影,說實話,任長生依然無法憑個人鑒賞能力,光從畫麵中找出真在何處來,像這種鑽石,還真是得靠高科技才好鑒定,光憑肉眼,遇到造假高手,你真是很難能區分出真假來。
這顆真品藍鑽,任長生和張自明都知道,沒辦法爭得過競爭對手。於是他們幹脆直接說出實話,讓趙風節聽到他們的話,讓他盡情跟別的賭客去競爭吧。
果然,一旦出現鑽石,競拍的人就多了起來,前麵有趙風節限額拍下一顆粉鑽了,而眼前這顆,檔次從外表上看,明顯不如那個粉鑽,所以,賭客們都清楚,就算這顆藍鑽是真品,那必然也隻是在一億這個檔次了。
最終,這顆藍鑽,被三號貴賓包間的賭客,用一億四千五百萬給拍了下來。是賺是賠,任長生也估算不出來,仔細想想,應該還是虧了一點,畢竟鑽石這種物品,用來保值不太現實。
拍到現在,呂深手裏的賭貨真品,明顯推出來兩件第二檔,也就是兩個一億的已經沒了。還有兩個一千萬的競拍掉了。現在就隻剩下二兩五千萬級別,加上那件賭貨彩頭還沒有出現了。
隨後的兩件賭貨,一件假玉石,一件假書畫,任長生挑出那件件書畫來,跟著張自明一起,又坑了趙風節一億出去。還是熟悉的風格,任長生認定是真貨,說一億五千以下拍下來,然後吸引趙風節那傻子來抬價,到一億關頭,兩人再推搡著不繼續下去了,最後把假貨讓給趙風節給拍下來。
這可是讓趙風節真是氣點眼都紅了,差點就想衝過來,找任長生拚命了,第次到關鍵時刻,總是任長生跳出來,強拉著張自明不讓他繼續競拍下去。
最後,真正吃虧的人,自然就是抬價的趙風節了。
這讓趙風節開始有些醒悟過來,感覺自己一直都在被任長生戲耍了。若真是張自明一個人,不可能選擇在那個時候,突然就下來了。此時,他開始有些懷疑,任長生是不是知道他在監聽張自明的包間呢。
趙風節猛抽著煙,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在費神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任長生通過木板縫隙,把趙風節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現在他知道,得停一會兒了,不能再坑趙風節了,否則戲就得演砸了。
所以,接下來的三件賭貨,雖然全是假貨,任長生也並沒有繼續坑騙趙負節,而是大聲的說出鑒定結果來,他也沒有讓張自明參與到競拍之中去。
不過這三件假賭貨,卻是上演一波搶拍潮,第一件都拍到三千萬高價去了。原因很簡單,大家都明眼人,心裏都算得很清楚,還有兩年五千萬賭貨沒見到蹤影呢,搶一件下來,也許就賺到了。
可事實卻是,這三個搶下來的賭客,都賠了。
當任長生拿起第十七件賭貨的資料到手上來,他就感覺這一件,很大可能會是真品。
這件賭貨,是一件明朝時期的紫砂壺,而且資料標明那可是時大彬製造的作品。
時大彬那可是明朝時期,跟供春齊名的紫砂壺製造大師,若真是他親手所製造的紫砂壺,輕輕鬆鬆上億價值那是正常。紫砂壺本來就名貴,更何況是來自明朝之物了。
任長生手裏那件斷掉鼻壺的玉樹金癭壺,就是供春所製造,如果完好那可是件國寶。時大彬與供春齊名,真有紫砂壺傳世,必然當得上是國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