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抓住他。”
追殺他們的人,手中抓著槍,緩緩向他逼近靠攏。
對這樣失去反抗能力的目標,他們自然要抓回去,嚴刑拷打。
這時,秦故收回伸出去的手,慢慢站了起來。
“別動!乖乖站好!舉起手來!”
然而秦故對對方的威脅置若罔聞,自顧自做著自己的動作,當他轉過身去,對方瞬間看清了他寒如冰霜的臉。
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可怕的臉色,那臉上彌漫的殺意,仿佛狂風暴雨,隨時有可能向他們席卷而來。
頓時,所有人的齊齊咯噔一下,怒吼出聲:“開火!”
噠噠噠噠砰砰砰!
各式槍械衝著秦故站立的方向,狂轟濫炸。
然而內心怒火如波濤般洶湧的秦故,早已提前一步,一個箭步脫離原地,以他目前最為極限的速度進入到敵軍陣營。
對手隻覺眼前一空,跟著身邊便多了道陌生的人影。
“啊——”
“啊!”
“啊……”
一陣慘叫聲回蕩在懸崖邊上。
衝入敵軍範圍的秦故,毫不猶豫開啟了他的屠殺模式。
他的動作簡單、直接、粗暴,沒有一絲花哨,以能使出的最快速度、最強力量使出每一拳每一腿,被他攻擊到的人,無一不是瞬間遭到致命打擊。
“嘭!”
秦故左手一記重拳,將麵前一個敵軍的腦袋打爆。
跟著轉身一記回旋踢,將身後一名想要上前偷襲的敵軍踢飛,送下懸崖。
“嘭嘭嘭嘭嘭!”
拳拳到肉的聲音不斷響起。
殺紅眼之下,沒有人是秦故的一合之敵。
但他畢竟隻是一個人,對方有上百個,雙拳難敵四手,就算秦故再驍勇善戰,仍然不可避免經受了幾次打擊。
然而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了痛感,唯一一道信念完全占據他的腦海。
他要殺,將這群害死小雨的人通通殺光!
“就算將你們全部殺光,小雨也回不來了啊啊啊啊!”
秦故眼睛已經轉變成鮮紅的血色,恨聲怒吼著將手中一個敵人的胳膊擰下。
戰損迅速擴大,對方很快意識到不妙。
“撤退,先撤退!抱團用槍攻擊!”
有人大聲喝令道。
對手很多也被秦故的殘暴嚇得心顫,被秦故攻擊到的人沒有完好的,不是腦袋炸裂就是斷手斷腳,甚至有很多人直接被秦故送下了懸崖。
這樣的高度摔下去,不可能有命活的,這也是秦故發瘋似地展開屠殺的原因,他心愛的小雨已經死了。
“砰!”
秦故將一個對手打倒同時,奪過他手中的槍,一槍將剛剛發號施令的爆頭。
這下徹底擊潰了敵軍的信心,他們紛紛擺脫秦故的糾纏,惶恐向後退去。
稍微能保持地理智的人,還能回頭開上幾槍,給予秦故一點牽製。
而那些徹底被嚇破膽的人,則已經完全失去了冷靜,隻顧著埋頭奪路狂奔。
“不用跑了,今天你們一個個都得死!”
秦故嘶聲道了句,將速度發揮到極致,將四下逃散的敵人一一擊殺。
慘叫聲槍彈聲時而在這片山林響起,驚起飛鳥陣陣。
一柱香後,山林重新回歸寂靜。
山風呼嘯刮過,帶來一陣血腥味。
秦故一身血汙坐在一塊大石上,他周邊是一地的屍體。
前來追殺他們的人,除了那個狙擊手,無一例外全部被滅殺。
他眼中的血紅已經退去,露出空洞的眼神。
呆呆望著懸崖好一會兒,懸崖上空,好似有個女孩,頭上別著一朵花,輕笑著問他好不好看。
“好看啊,在秦哥哥眼裏,小雨最漂亮了……”
秦故嘴唇微動,一道隻有他能聽見的聲音發出。
一動不動坐了好久,直到暮色降臨,他才機械般緩緩直起身體,如同行屍走肉般向山的另一邊走去。
背影看過去,他的動作是那麼的緩慢,姿勢是那麼的佝僂,一如這暮色的山林,死氣沉沉。
山的那一邊,按照早就布置好的約定,牧元心在等待著。
終於等到秦故出現在麵前,牧元心徹底驚呆了。
她從沒見過秦故這副模樣,渾身血汙泥塵,動作僵硬遲鈍,曾經的意氣風發已經不知去向。
那眼中的死氣,令她看得手腳一陣冰冷。
牧元心嘴巴張了又閉,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小雨呢?”
話一出口,牧元心立馬就後悔了,因為她清楚看到,秦故臉上的死灰又急劇加深了些。
“我不做傭兵了。”
山風帶去他的回答。
……
“秦故,秦故?”
楚菲連聲呼喚著。
“啊?怎麼了?”
秦故陡然回過神來,應道。
“你的臉色好難看,不舒服嗎?”
“沒什麼。”
秦故輕輕搖頭。
那件事雖然已經過去一年,但是每每想起來,還是讓他一陣悵然若失。
有些傷痛是無論過了多久都不會消散的。
楚菲當即不語,她當然也有了預料。
回去之後,牧元心把一切都告訴了她。
那一天開始,秦故直接離開了平台,不再接任何任務,隱居在了東揚市裏。
無論她怎麼苦勸,秦故也沒有動起絲毫回歸的念頭。
反而是前不久,她抱著試一試的心態,為秦故安排了當杜欣彤貼身保鏢的任務,並謊稱說這個任務過後,他們師父就允許他隱退。
他們師父自然是沒有說過這種話的,但秦故或許是出於對老頭子的感恩之心,又或者是被隱退的條件打動,竟然反常地答應。
這令楚菲欣喜的同時,內心又是一陣不是滋味。
那個她曾經無比敬仰的傭兵之王,竟然頹然至此,那件事對他的打擊到底有多大?
她不知道,因為從別人的嘴裏,永遠複述不出秦故的感受。
反而是目睹了秦故那一刻的絕望的牧元心,深深明白小雨的死對秦故造成了多大的打擊。
所以從剛剛注意到秦故失神的樣子開始,她漠然的雙眼中竟然罕見地露出一絲柔和。
“他,恐怕是想起那天的事了吧?”
不過她是極為冰冷不擅言辭的人,所以就算對秦故心疼,也不會說出半句安慰的話來。
所以她這般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楚菲咱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