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師父這緊張的模樣,麵前正在同墨君陽說話的弟子也停了下來。
下一刻,墨君陽便轉身,毫不猶豫的大步朝著晚晚他們幾人的方向走來。
隨著他的步伐靠近,那轟然倒地的石人也已然映入他的眼中。
石人的身軀,比正常人是要大些的。
如今既然殷冰河作為控製石人的人,已然消散,所以這石人,居然忽然像活過來一般,身體止不住地在地上扭動。
能瞧得出來,此時此刻的他,應該是極其痛苦的。
但是他這不斷扭動的模樣,倒是讓人感到了一絲的詭異。
幾位弟子不停地後退,想要躲到大師兄的身後。
這場景,實在是有些駭人。
而墨君陽已然來到了石人麵前,他開始對著石人施展自己的靈力,試圖對他加以控製。
隨著他的靈力不斷地纏繞在石人的身上,那石人的扭動也漸漸的減弱了。
瞧著他麵上的模樣,應該是痛苦也有幾分減輕了。
陸星晚側頭看向一旁的師父,試圖想從他的身上找出答案。
她本以為,那書房中的書,師父都是不瞧的,可沒想到,師父卻對這石人的控製之法這樣清晰。
不對呀!那書上隻說了石人,可並沒有說,該如何控製石人呀!
陸星晚再次側頭看向身旁的師父,隻見師父的眼中滿是冷然。
墨君揚正看向那石人的方向,眼中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一切一般,心中卻也是有幾分的怒意。
瞧出了師父的異常,陸星晚忙上前一步,好奇地追問了一句:“師父可是認得他?”
而聽了晚晚這話之後,墨君陽倒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也並沒有看向晚晚的方向。
從師父這舉動,陸星晚大概也能察覺得到,看來這石人,的確是師父所認識的。
又或許可以說,師父是知道這個石人的存在的。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都好奇的落在了墨君陽的麵上,似是在等著他的答案。
果不其然,墨君陽點了點頭,隻不過側頭的目光,卻是看向一旁的季榮。
“你從前不是一直在問,這殷冰河的大弟子,去了哪裏嗎?”
說完這話,他的目光再次落到麵前那石人的麵上。
“就是他。”
隨著墨君陽這三個字出口,倒如同巨石投入湖麵之中,在眾人的心中,也激起了層層的漣漪。
眾人根本沒想到,這石人居然是殷冰河的大弟子。
也就是說,這殷冰河竟然喪心病狂到了將他的大弟子練成了石人,隻是為了實現他所謂的力量的控製。
最震驚的,自然是季榮了。
記憶如洶湧的潮水一般,湧入了季榮的腦海之中。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定在麵前的石人身上。
如今麵前的這個人,已經變成了一尊毫無生氣的石人,他的模樣與從前,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但是從那人的眉眼之間,依舊能辨認出他曾經的模樣。
是了,就是他。
慢慢的蹲下來,季榮的手觸碰到麵前石人的肩上,卻發現,他的肌膚,冰冷而堅硬。
難怪稱之為石人,如今,他整個人,當真如石頭一般。
他的軀體也仿佛被歲月冰封,失去了溫度,失去了活力。
正如師父所言,這人,的確是殷冰河的大弟子。
雖然這殷冰河在整個仙山上受盡旁人的嫌惡,但是不知為何,季榮卻偏偏與這個殷冰河的大弟子衛鴻,不打不相識。
後來他們二人漸漸的,關係甚至親如兄弟了。
哪怕是旁人質疑,季榮也毫不在意,在他眼中,衛鴻是衛鴻,他師父是他師父。
他們二人曾經一起修煉那時的他,對這整個仙山,也是充滿了憧憬的。
隻是不知何時,大概是秦雲恒離開仙山的那段時間,又或許是秦道雲兄弟二人進入仙山的那段時間,這衛鴻,卻忽然就找不到了。
他沒有留下任何一絲蹤跡,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可偏偏這殷冰河卻從不言語一句。
季榮四處尋找過,也問過殷冰河,也問過秦道雲,但是他們卻總是沉默不語,沒有給過自己任何答複。
為了此事,他甚至將秦道雲打了一頓。
那時的季榮,心中滿是失落。
在這座仙山上,這是自己的第一個朋友,所以他一個好好的人,這樣忽然消失不見,季榮心中自然是無法釋懷的。
他也懷疑過,是殷冰河害死了他。
但是他沒有絲毫的證據。
可是他沒想到,竟然是他的師父,將他製成了石人。
這殷冰河怎麼會如此的喪心病狂?這可是他的第一個弟子。
他本以為,殷冰河對他的這個大弟子是寄予了厚望的,又或者,他甚至是想要衛鴻繼承自己的衣缽的。
可是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竟讓殷冰河想要將衛鴻製成石人?
季榮的手繼續撫摸在他的麵龐上,如今他雖是睜著雙眼,但那無神空洞的眼神,卻仿佛已經將所有人都忘記了。
師兄一向是冷靜自持的,看著這樣的大師兄,陸星晚也有幾分的心疼。
她並不知道大師兄和這石人的過往,但是從大師兄的表現,她看得出來,或許這人,應該是對大師兄極其重要的人。
季榮猛的轉身,如看向救命稻草一般,看向一旁的師父。
說不定,既然師父能控製他,也能救他。
墨君陽看到季榮那滿是渴望的眼神,心中微微一歎。
他了解自己的這個徒弟,他一眼便看透了季榮心中所想。
他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他知道,季榮是希望,自己能夠將這已經鑄成石人的衛鴻救回來。
可是他也清楚,如今既然石人已成,便是沒有回頭路的。
“季榮,這殷冰河既然已經將他鑄成了石人,便沒有回頭路。”
他看向季榮的眼神中,多了一絲的心疼。
自從跟在自己身邊,這季榮便是個極懂事的孩子。
他自然,也不會因為什麼事情煩惱自己。
雖然於自己而言,這不算是煩惱,但是季榮,卻是如此想的。
“接下來,他便隻能慢慢的消耗掉自己體內所有的靈力,然後消失。”
“隻不過這個過程,是極其痛苦的。”
季榮方才微微亮起的眼眸,在聽到師父這話之後,瞬間黯淡了下去,所有的希望,在這一刻,全數破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