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細瞧著廊下的地麵,是由色澤溫潤的玉石鋪就而成,每一塊玉石都嚴絲合縫的拚在一起,更別說道路兩旁那雕花欄杆上精致的圖案,簡直是栩栩如生。
連房屋的門窗上,都是用上好的木材打造。
上麵那精美的圖案,有高山流水,也有仙風道骨的人物,每一處都顯示出這雕刻之人手藝的不俗。
時不時的,也看到有潺潺的流水,在那清澈見底的荷塘之中,還看到有魚兒遊動的身影。
倒是讓她想到了晚晚從前在禦花園的水池中逗弄那小魚時的模樣。
或許晚晚從前在這玄天門,也是這樣的。
且不說這房屋的精致,就這空間也是極廣闊的,她本以為,瓊華姑娘的居所是離她極近的,可是在瓊華姑娘的引領下,她穿過一道又一道的回廊,這才到達了瓊華那房門前。
不過與前殿相比,這後殿之中的居所,倒是古樸了不少。
但若是說破舊,那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想到這裏,宋青妍無奈地搖了搖頭,得虧自己還為晚晚積攢了不少的銀錢,想要讓她帶回玄天門,為她的師兄弟們改善一下生活環境。
如今瞧著,這需要改變改善生活環境的,怕是自己呢!
也是到這時候,她才理解了,或許從前他們從季榮、商知的眼中看到那些驚訝。不過是因為這裏的環境的確和那整整齊齊的皇宮有所不同罷了。
而此時的晚晚,已經跟著師祖來到了師祖的殿內。
再次進到師祖的殿內,晚晚還是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這高聳的穹頂仿佛真的是與蒼穹相連一般,更別說,那上麵點綴的星圖,每一顆星辰都是栩栩如生的。
這地麵更是誇張,竟是由整塊巨大的靈玉鋪就而成。
走在這靈玉之上,就仿佛是走在雲霧繚繞的山川上一樣,似乎每走一步,還能感覺到有靈力從腳底湧入。
難怪從前師兄們他們,都十分向往來師祖的這殿堂內。
四周那撐起著穹頂的柱子,也雕刻著形態各異的神獸,當真是栩栩如生。
晚晚抬頭望去,這大殿的盡頭,是師祖的寶座。
這寶座自也是靈玉打造而成,就這樣瞧著,倒是散發著些威嚴的氣息。
看到這寶座的時候,晚晚忽然想到,從前師祖好像經常帶自己來他這大殿內,但是自己,是極其抗拒。
倒不是因為心中懼怕師祖,而是師祖那靈玉打造成的寶座,實在是太涼了。
真不知道師祖這麼多年,是怎麼在那上麵坐下去的。
在師祖那寶座旁邊,有一座雕像,正佇立在那裏。
這雕像和這威嚴的大殿格格不入,它看上去也是十分古老的,而且表麵似乎已經有些被歲月侵蝕後斑駁的痕跡。
晚晚記事起,這東西好像就在師祖的寶座旁。
聽旁的師兄說,這雕像好似對師祖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總之,師祖對它極為珍視。
平日裏負責給師祖打掃大殿的師兄,也是被師祖的叮囑的。
這雕像,不必打掃。
聽說有一次,有一個師兄不小心碰到了這東西,師祖竟當場就發了火。
自那之後,更是無人敢碰了。
晚晚不知曉這東西對師祖的意義,但卻也並沒有多問。
這些東西,與她無關。
既是師祖在意的東西,他們這些弟子,隻要小心保護著便是了。
而正在晚晚愣神的時候,師祖卻已經坐到了他的寶座之上。
在坐下的一瞬間,天機老人倒是有了一種熟悉感,自己的確是許久沒有回到這裏了,這玄天門中發生了諸多的事情,他還是這段時間才知曉的。
“你如今,可是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在晚晚走神的時候,天機老人威嚴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或許是因為如今這大殿太過於空蕩,雖是晚晚距離天機老人有些距離,但是那聲音不斷地在這大殿中回蕩著,倒是讓晚晚忍不住的抬頭看向師祖。
看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師祖的確是已經知道了。
晚晚也不加掩飾,幹脆上前一步,走到了天機老人麵前,對著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做這動作的時候,晚晚便隨意的在寶座下的一把小椅子上,坐了下去。
這小椅子雖是普通,對晚晚而言,也是有獨特的意義的。
因為師祖得知晚晚不願意坐在他這寶座之上,所以便選了這樣一個座位,單獨用來給晚晚坐。
坐下去之後,晚晚的非常自然地搭在一旁的扶手上,那扶手似乎已經被她摩擦的無比的光滑。
可是這種熟悉的觸感,卻好像讓她回到了從前,心也不由的安定了下來。
方才在師祖問到天極宗的時候,她的心中猛地升起了一股怒火。
也不知是為何,她或許是怕師祖會阻攔自己為天極宗的族人們複仇。
所以在那一瞬間,滅族之仇湧上了她的腦海,對這鬼影宗的厭惡,似乎是到達了一個頂點,可是在坐到這椅子上之後,她好像忽然鎮定了。
既然師祖問,她便同師祖說便是。
屆時若是師祖阻攔自己,自己再同他辯解便就是了。
而下一刻,師祖卻忽然對著晚晚招了招手,示意她站到自己跟前,晚晚遲疑了片刻,終於還是抬起腳來,往師祖的方向走了過去。
“師祖!”晚晚清脆的聲音響起,天機老人看到晚晚這模樣,再次忍不住上揚了嘴角。
從墨君陽將晚晚帶回來的第一天,他就知道,這個娃娃是個不俗的。
日後也不可能會一直在這玄天門之中生活。
她終究是要回歸到她的門派的,回到她的族人身邊。
就在晚晚想要該如何同師祖辯解的時候,天機老人再次開了口。
“如今,可是尋到了你的族人?”
“身邊的助力是否夠?”
“如今我瞧著你,已經是仙帝的仙階了,竟快要與你師父比肩了,小小年紀,倒也是個有出息的。”
“我還聽說,你將那《邪靈秘典》毀了?”
“你倒是替你師祖和師父,除去了心頭大患。”
聽著一向不喜歡多言的師祖,就這樣在自己麵前碎碎念著,陸星晚竟覺得有一瞬間的恍惚。
師祖在外麵遊曆了這麼多年,竟變成了這樣的性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