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兄並不是這個意思,赫連珠麗頓時有些迷茫的看向仁王。
“珠麗,你做的已經夠多了。”仁王這話甚至說的有些哽咽,這次他倒是真心的。
自己同妹妹雖都是母後所出,卻一向是最不合的。
從前也是少不了在母後麵前為了些小事爭吵的,而且次次都吵得不可開交。
對這個妹妹,他也是一向瞧不上的。
可是同樣,赫連珠麗也瞧不上自己這個哥哥。
在她眼中,皇兄便是個被母後慣壞了的無能太子。
可是自父皇和母後遭了那樣的事之後,兄妹二人倒是莫名的和諧了起來。
赫連珠麗聽到赫連仁心這樣說,不由得哽咽了起來。
原來皇兄知道自己的苦,知道自己這一路走來也是不易的。
見她如此,赫連仁心幹脆將她攏入了懷中,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
解釋道:“赫連恒心此人疑心極重,如今我手握兵權,卻是被賀八魁所舉薦,如今他必然是懷疑賀八魁和我的關係。”
“他定會查到你身上的,我擔心你的安危。”
赫連珠麗卻是不肯放棄的,抬起頭來擦了擦自己的淚:“沒關係的皇兄,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她甚至已經想好了,若是赫連恒心想用自己拿捏皇兄,自己幹脆就自盡,絕不給皇兄添亂。
赫連仁心自然看得到她眼中的決絕,忽然笑了出來:“珠麗,如今你做的,已經夠了。”
“如今赫連恒心已經開始疑心賀八魁,必然是不會信任他了,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會親自砍了自己這條臂膀。”
“而皇兄我手中如今也握有兵權,更何況,朝堂上還有不少官員在支持我們的。”
“珠麗,如今我們有了抗衡他的底氣,不必再懼怕他了。”
若說是剛回來的時候,赫連仁心和赫連珠麗隻能活在陰影下,偷偷的去為自己爭取,忍氣吞聲的,隻為保住自己的性命。
可是如今,他們有底氣了。
“當真?”赫連珠麗滿眼放光的看向赫連仁心。
見到赫連仁心點了點頭,她的身子徹底的癱軟了下去。
她一個妙齡少女,雖是私底下亂了些,可是讓她委身賀八魁這樣的老頭子,她也是覺得惡心的。
她何嚐又不想活在陽光下。
赫連仁心點點頭,算是對赫連珠麗的肯定。
可是他知道,事情並沒有他自己說的那樣簡單,未來的路,一定是坎坷且多災多難的。
可是珠麗做的已經夠多了,日後的路,便讓自己擋在她麵前,也讓她過些自在的日子。
赫連珠麗並不是悄悄回到仁王府的。
而是由赫連仁心大張旗鼓的將她迎回去的,隻說前些日子她還在外遊曆,如今才回到京中。
赫連仁心將這場麵辦的十分的盛大,幾乎是可以與皇後的儀仗相提並論了。
可是赫連珠麗卻並沒有了從前那樣招搖的心。
如今的她,隻想安安靜靜的回到仁王府中,安穩的睡上一覺。
當日下午,赫連珠麗便往宮裏遞了拜帖,說是要進宮同陛下請安。
卻被赫連恒心給退了回來。
“仁王殿下見諒,”跟在赫連恒心身邊的太監畢恭畢敬的對著赫連仁心行禮,“陛下今日公務繁忙,實在是不得空見珠麗公主。”
“隻托奴才給珠麗公主帶句話,說珠麗公主遠行辛苦了,便請公主在府中好生休息。”
赫連仁心笑著應了,待那太監轉頭後,卻是扯出了一抹冷笑。
這赫連恒心,怕並不是覺得珠麗辛苦,隻是不願意見自己兄妹二人罷了。
如今自己兄妹二人,倒是成了他心口的一根刺,拔也拔不出,丟也丟不掉。
赫連珠麗倒也是樂得自在。
而這日下午,赫連恒心就收到了暗衛的稟告:“陛下,赫連珠麗這段時間一直住在丞相府中。”
赫連恒心聽到這句話,手中握著的筆一下子掉在了桌案上,猛地抬頭看向麵前的暗衛,心中滿是驚駭。
賀八魁竟然和赫連珠麗搞在了一起,難怪賀八魁會如此舉薦赫連仁心。
自己如此信任他,他竟敢背叛自己。
赫連恒心覺得一股怒意衝上了自己的頭頂,他手中便用了些力氣,整個手的青筋畢露,而且連帶著整個人都在發抖。
他的確是被氣急了。
他是真的沒想到,自己一向信任的舅父,居然會背叛自己。
想到這裏,赫連恒心已經是起了殺心,卻努力的壓製著自己。
他知道,如今賀八魁可謂是權傾朝野,自己若是動他,怕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而且自從坐上皇位之後,赫連恒心倒是比從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了。
便努力的平息了自己的怒氣,繼續問道:“赫連珠麗是何時開始住進丞相府的。”
那暗衛雖是詫異,卻也恭敬的回答:“仁王一回國,這赫連珠麗便沒了蹤影,想來便是那時就住進去了。”
赫連恒心聽聞此事之後卻並不多說什麼,隻是心裏開始細細的盤算著。
如今手頭的可用之人。
賀八魁可能並沒有什麼扶持仁王的心,畢竟他在自己這裏得到的好處,已經是最大的了。
此人無非是貪功冒進又好色了些罷了。
對了,好色。
這赫連珠麗可是月豐國頭一號的美女,若說是她故意引誘,那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這裏,赫連恒心對著暗衛揮揮手,叫了自己近身侍奉的太監進來:“你今日去仁王府可見到赫連珠麗了?”
難怪仁王將赫連珠麗回城一事鬧得如此聲勢浩大,原來在此處等著自己呢!
如今自己若想悄悄的對赫連珠麗做什麼,怕是已經不行了。
那太監點點頭:“見到了。”
赫連恒心卻並沒有說話,隻是等著他的下文。
那太監忙繼續說道:“珠麗公主並沒有說話,倒是仁王殿下同奴才說了幾句話。”
他這幾句話實在是說的膽戰心驚。
畢竟陛下不喜歡仁王,這是人人皆知的,可是自己又不能對仁王不敬。
好在赫連恒心如今並顧不得這些,黑了黑臉,終於是開口道:“你走一趟丞相府,將賀丞相叫進宮來。”
那太監倒是忍不住的看了看外頭。
如今差不多已經是戌時末了,天已經大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