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突然起身繞到了書桌後麵去。
邵青遠兩人不解的看著他的動作,不大一會兒,秦文錚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本子來。
他看了看本子,半晌後交給了邵青遠。
“這是什麼?”顧雲冬探過腦袋,然而本子上麵沒有任何字,像是剛剛修訂好的。
邵青遠翻了翻,第一頁,便寫了淮陰侯府幾個字。
秦文錚解釋,“這裏麵記載著二十多年前,朝廷賞賜的青蟬綃的那些人家。昨日我進宮麵聖的時候,特地找皇上記錄的。”
顧雲冬和邵青遠頓時一瞪,看向秦文錚的目光有些複雜起來。
他說的輕飄飄的仿佛是隨手之事,但邵青遠兩人都知道,做這件事情非常的不容易。
要查找二十多年前的內務府資料,本身就是個忌諱,這些東西哪裏是那麼容易就給一個外人看的?
顧雲冬兩人之前又不是沒有打過這種注意,可才起了個念頭就放棄了。
皇上雖然待人寬厚,可他們若是真的提出來了,皇上怕是都要懷疑他們居心不良了。
秦文錚是在皇上的心裏有著不一樣的地位,這次又是出外辦事這麼久立過功才會有此待遇。
但邵青遠他們也清楚,就算如此,他在抄錄這些名單的時候,恐怕身邊也站了不止一個人看著。
“多謝。”邵青遠聲音低沉。
秦文錚笑了笑,“不用,你們也幫了我不少。若不是你們,我隻怕現在還在鳳開縣盯著陶家那些人,哪裏能調到京城來享福?這大概就叫有因有果吧。”
邵青遠和顧雲冬幫了他,其實也是在幫他們自己。
看著麵前的本子,顧雲冬和邵青遠目光微微激動起來。
他們翻了幾頁,二十年前,雖然賞賜的人家不多,但到底連續積累了許多年,這麼一本本子,名單還真不少。
秦文錚說道,“你們趁著現在先看看,這上麵寫的幾戶人家,今日也會來。不過來的可能都是年輕一輩,你們可以趁機接觸了解一下。”
頓了頓,他又說道,“畢竟過去了二十多年,時過境遷,也有不少人家像淮陰侯府沒落了,甚至還有的得罪了先皇被判了刑,至今還被流放邊疆。”
聽到後麵那句話,邵青遠和顧雲冬麵色一凜,表情不自覺的變得嚴肅起來。
“被先皇判刑流放邊疆,新皇登基後沒有給他們平反嗎?”
秦文錚抬了抬眼皮子,斜睨了她一眼,“平反哪裏那麼容易?這兩年皇上已經有不少動作了,幾位功勞頗大受了冤枉的老臣都平了反,步子邁得有些大,損害了不少世家的利益,如今已經有人不滿,拿皇上和先皇的事情說事。”
雖然大家都知道先皇是昏君,可那也是先皇,是皇上的老爹。
皇上一上位,就開始頻頻打先皇的臉,可不就成了別人攻擊皇上的手段了嗎?
就算是一人之上萬人之下,做事情也並不是隨心所欲的。
顧雲冬歎了一口氣,算了,政治上的事情太複雜她不懂,還是先看名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