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真是報應啊。”
她用丁雨桐的電話撥打了急救電話，隨即離開。
禦景辭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時，立刻將煙掐滅。
隻見她的臉上滿是血點，一頭青絲隨風飄動，光影浮動在被黑色旗袍勾勒的輪廓上，淒美又肅殺。
與她往日裏溫溫柔柔的氣質，截然相反。
似是什麼東西已經在她身上悄然發生了改變。
或者說，剝離了外殼，這本就是原本的她。
她幾乎撞進他的懷裏，緊緊的抱住了他的腰身：“阿辭，對不起......”
這聲對不起令他心裏五味陳雜。
他低頭吻了吻她滿是血腥味的發絲：“回家乖乖睡一覺，就什麼都忘記了。”
“好......”
一回到荷塘月色，她像是經曆了一場馬拉鬆賽跑，疲憊到了極致，也憔悴到了極致。
禦景辭一直守在她的床邊，等她熟睡後便為她擦洗著臉上、手上的血跡。
她睡到半夜的時候忽然被夢魘嚇醒。
禦景辭緊緊的抱著她：“怎麼了？”
她抽噎道：“阿辭，我夢到他了，他渾身是血，他在恨我沒有護住他......”
“隻是做夢。”他頓了頓又道：“他已經早就投身了好人家。”
一連十幾天，她一直被夢魘折磨，比懷孕時更瘦了，似乎風一吹就飄走了。
禦景辭的心像是被鐵絲勒緊，壓抑到無法喘、息。
他命人為那個孩子做了一場超度法事。
超度前，他在心裏默念道：“是我不肯讓你傷她，你要恨就恨我，要找也該來找我尋仇，別再糾纏她。”
法事結束後，顏棠的情況依舊沒有變好。
老太太前來看了幾次，心疼的握住她削瘦的手：“棠棠，你跟那孩子沒緣，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奶奶，是我沒有護住她，若有來世，我一定不會讓他有任何閃失。”
老太太歎息一聲，隨即離開。
禦景辭攔住了她：“奶奶，你人脈廣，幫我打聽一下，怎樣才能讓她如了願。”
“你不是不信鬼神輪回之道嗎？”
“自然不信，不過是為了讓她心安。”
“阿辭，你難得求我開口，我自然要應下的。”
老太太沒想到向來不敬鬼神的人竟然改了信仰，想必是太過喜歡了。
臨走時，她忍不住勸慰道：“佛家講究凡事都要有度，恨如此，愛也如是。”
“孫子謹記奶奶教誨。”
“但願你是真的聽進了心裏，過猶不及必遭大禍。”
醫院那邊很快傳來了消息，丁雨桐已經搶救過來了，隻是聲帶有所損傷，每次開口說話都會如喝毒藥一般的痛苦。
她醒來想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他。
艾瑞提醒道：“是不是她發現了什麼？”
“若是這樣，那她也沒必要活下去了。”
隻有死人才會保守秘密。
他轉身時卻撞上了顏棠審視的視線，心裏頓時咯噔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