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顏棠為自己把了把脈，瞬間臉色蒼白。
怎麼會這樣？
她將手覆在隆起的腹部，感受著孩子的胎動，似是做了一個決定。
“寶寶，媽媽一定會護你周全，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
換好衣服後，顏棠便下了樓，隻見禦家老太太正逗著雪球。
顏棠整理好情緒笑道：“奶奶，您老人家怎麼來了？”
老太太佯怒道：“孫子跟孫媳婦不想我這把老骨頭，我就不能過來看看你們？”
顏棠上前挽住她：“我的意思是，如果知道您來，我就該讓廚房做點齋飯了。”
老太太禮佛，一向吃素。
“難為你有心了，不過我已經吃過了，過來就想跟你們說幾句貼己話。”
顏棠切了果盤遞給她。
老太太沒動，隻是攆著竹簽道：“阿辭最近還好嗎？”
“他這個人一向理智，奶奶不必擔心。”
“孩子，謝謝你陪在阿辭身邊，清秋走之前告訴我，她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不會讓阿辭發瘋，我當時還不信，現在看來，你就是她最好的安排。”
“奶奶，我恐怕......”
此時禦景辭將一杯香竹箐遞到老太太麵前：“奶奶，您太抬舉她了，小心她飄起來找不到北。”
老太太將茶放在鼻息間聞了聞：“還記得我好這一口，也沒枉費我白疼你一場。”
“我這人雖然睚眥必報，但善惡分明，誰對我好，我便加倍償還，誰若是對我作惡，我也容不得他蹦躂。”
老太太當然知道他在暗示老爺子前幾日的荒唐。
“阿辭，你爺爺越老越糊塗，不過他終究是你的長輩，有些事情別做得太難堪。”
“隻要他不讓我難做人，我也不會斷他後路。”
老太太笑著對顏棠道：“棠棠，我記得阿辭最愛養玫瑰，也不知道院落裏的玫瑰花開了沒，若是開得不錯，幫我剪幾枝，也好為老宅添點喜色。”
這個時節的玫瑰剛剛冒芽，怕是要等五六月份才會盛開。
老太太明擺著想跟禦景辭說幾句貼己話，變著法子清場。
顏棠也不戳穿，笑著起身：“好，我這就去看看。”
客廳裏隻剩下兩人，禦景辭撥弄著茶具，茶香嫋嫋。
“您老人家想說什麼盡管說，沒必要避開她。”
老太太笑道：“是我考慮不周，回頭你幫我向顏丫頭解釋解釋。”
她又沒把人怎麼著就護上了。
蘇曉曼有一句話沒說錯，他們禦家祖墳冒青煙了，三代出了個情種。
禦景辭將她麵前的熱茶續滿：“您老人家有話直說。”
“哎，你這是嫌我嘮叨了。”
老太太飲了一口茶才道：“清秋臨走前，有沒有跟你提起過什麼？”
禦景辭的眸光漆黑如夜，掀了掀眼皮，淡淡道：“不過是交代了後事要辦得簡單些，她不喜熱鬧，隻想安安靜靜的離開。”
老太太喃喃道：“這樣也好。”
有些秘密就隨著葉清秋的離開長眠地下吧。
老太太又跟他聊了幾句家常，便起身離開。
禦景辭目送著她離開，深邃的眉眼晦暗不清。
其實他撒了謊。
葉清秋臨死前問他，是什麼時候知道她並非他生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