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顏棠頓時被嗆住,忍不住咳嗽起來。

“劉叔,您在開玩笑嗎?”

禦大魔頭有屬於人類的正常感情嗎?

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劉叔歎息道:“少爺三歲時走失了,被找回來時正跟狼一起撕咬獵物,打那之後性子就變了,隻跟夫人和小姐親近。”

顏棠微微一怔,原來禦景辭就是二十二年前的那個狼孩。

“再後來禦家內訌,夫人帶著少爺跟小姐流浪在國外,一家三口裹著食不果腹的日子,時常遭遇暗殺、拐賣,少爺小小年紀見識了人性最殘忍的一麵,就養成了現在這種性子。”

劉叔抹起了眼淚:“可是太太,少爺如果不強橫一點,他們三口早就被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了,少爺他還是很重感情的,對小姐好,對夫人好,就連那隻母狼的孩子都千方百計的找到後馴養在身邊。”

顏棠眼眸微垂:“劉叔,您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太太,少爺這幾年越來越暴戾了,所以我肯求你趁著他還有良知,能不能把他拉回來?”

“他恨我恨得要死,我怎麼可能拉的回他?”

“那就試著去愛他,少爺他不懂得如何表達這份情感,你去教他。”

她瘋了才會去愛那個大魔頭,更沒有能力去教一個瘋子怎麼愛人。

顏棠朝著劉叔鞠了一躬:“劉叔對不起,我幫不了您,麵包跟牛奶的錢我會還您。”

劉叔望著她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這兩個孩子都是倔脾氣。

顏棠擠上公交車後,看到電子屏幕上滾動播放著一條新聞:禦家五子玩犬致殘。

配圖正是五人與那條黑狗倒在血泊中的畫麵。

眾人議論紛紛:“這有錢人玩得就是花,人玩煩了就開始玩畜生,真惡心。”

“聽說昨晚禦家直接把禦二叔這一支從族譜中劃掉了,禦氏股票基本沒受影響,也算是及時止損了。”

“這五個殘廢算是完了,以後還怎麼做人。”

顏棠隻覺得後背發涼,禦景辭把殺人誅心運用到了極致。

以往的困苦讓他生出了刺,可她絕不做這樣的人,她要活成自己的光。

一道炫目的光穿窗投射進來,她伸手接住,掌心裏有了絲暖意。

仁愛醫院的護工隊都是外包給勞務公司的,顏棠報完名後領了套灰色護工服。

護工多是四五十歲的大媽大爺,像她這樣年輕的很少見。

組長知道她這個年紀本該念書卻出來承擔家庭重任,一定是遇到了難處,就好心提醒道:“咱們護理的都是有錢有勢的人家,你小心點伺候就好。”

顏棠笑著道謝,她當初選擇來仁愛醫院做護工也是看上了這一點。

她早就盤算好了,等賺到點本錢先開一家中醫館,想當初太爺爺就是從一個小郎中白手起家。

她這麼做也算是繼承祖業了。

有錢才使鬼推磨,才能查清楚哥哥被誣陷的真相,運氣好的話還能還清禦大魔頭的債務。

隻不過想創業就得有錢有人脈。

錢暫時沒有,但是人脈可以提前積攢。

顏棠要護理的病人是十八號病房的葉清秋,聽說已經是肺癌晚期,還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

她剛推門而入,隻見裏麵亂哄哄的,病人一直不停的在床上抽搐。

“怎麼辦,以前根本就沒發生過這種情況!”

“快,快點去叫醫生!”

顏棠掃了一眼,疾步走了過去:“全部散開,把窗戶打開,讓病人呼吸順暢!”

她的氣場瞬間鎮住了女護士們,甚至忽略了她身上的護工服。

掃了一眼病人,她猛然從口袋裏抽出手術刀,精準的刺入了她的胸口,鮮血飛濺驚得護士們尖叫起來。

她們這才意識到這女人根本不是醫院的醫生,而是護工。

葉女士的身世可不簡單,如果有什麼意外她們可擔待不起。

“病人有肺病,你刺傷她的胸肺,簡直是在謀殺!”

顏棠宛如看智障一般的掃了她一眼,正要去洗手時,卻被她揪住衣領:“不許走,如果葉女士有什麼意外,你要償命!”

此時院長帶著一群專家趕了過來。

他看到昏迷的葉清秋立刻道:“馬上送去手術室!”

她如果有什麼意外,醫院上下都得陪葬。

護士揪著顏棠道:“院長,人是她傷的!”

“先救人,把她看好了!”

一行人推著葉清秋的病床呼啦啦的離開。

女護士冷冷的瞪了顏棠一眼,似是警告她攤上了大事。

顏棠隻是低頭揩著手指上的血跡,太久沒有動手術刀,有些生疏了。

兩個小時後,顏棠被帶到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為她沏了一杯茶,熱情的詢問道:“小姑娘,你怎麼知道患者有胸腔積液?”

“肺癌晚期伴隨著許多並發症,胸腔積液便是其中之一,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我看她臉色蠟黃,眼瞼發沉,並且呼吸急促有嘔吐物,基本上就能判定。”

院長驚歎道:“你還懂中醫?”

“嗯,略懂,但我大學讀的是西醫外科。”

顏家本就是中醫世家,她從小就有驚人天賦,跟在家人身邊耳濡目染,早就精通中醫。

隻不過近幾年中醫備受西醫打壓,她想要為中醫謀求一條生路。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因此她高中時就鎖定目標要在西醫領域深造。

院長的眼眸發亮:“現在畢業了嗎,有沒有考慮一下來我們醫院就職?”

顏棠的心中湧動著一絲苦澀:“今年剛退學,以後怕是也沒什麼機會了。”

院長的眼眸中滿是惋惜,如果沒有行醫資格證在醫學領域簡直寸步難行,即使被破格錄用也很難說服患者。

病房。

葉清秋虛弱道:“阿辭,我真的沒什麼問題,你工作忙,別在這裏守著了。”

禦景辭握住她的手:“媽,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我隻剩你了。”

葉清秋眼眶濕、潤,更是深深擔憂。

夏夏走了,如果她再沒了,他會像是一匹脫韁的野馬可怕,禦家五子事件就是個例子。

她將頭偏側:“聽說是個小姑娘救了我,你快去幫我好好謝謝人家。”

“好,我這就去。”

禦景辭聽說那個女人正在院長辦公室時,就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