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大雨瓢潑,冰寒刺骨。
顏棠跪在泥濘中,眼眸猩紅:“禦先生,我哥膽小怕事,絕不會殺人,一定有什麼誤會!”
“一個混子什麼混賬事做不出!”禦景辭狠絕的掐著她的下巴:“既然他跑了,那就由你來贖罪!”
顏棠全身冷的發抖,雨水如同一張密密匝匝的網將她籠住,隻剩下苟延殘喘的窒息感。
關於禦景辭的傳言,每一件都令人不寒而栗。
聽說這位禦家大少幼年時漂泊在外吃了不少苦頭,練就了一身殺伐果斷的性子,一回到京都就以雷霆之勢掌控了禦家。
反對他的人全部銷聲匿跡,可見他除了狠厲還睚眥必報。
她歇斯底裏道:“你憑什麼汙蔑我哥,憑什麼毀了我的人生?!”
禦景辭冷冷道:“夏夏死的時候,一屍兩命,你跟他一人抵一命也死不足惜!”
一想到妹妹的死,他頓時心口隱隱作疼。
夏夏從小懂事乖巧,善良單純,如今卻落得一個淒慘的下場。
母親本就患了肝癌,因為妹妹的死更是備受打擊,如今危在旦夕。
就算殺了凶手全家也不足以平息他的憤怒。
“我了解我哥,他連殺雞都不敢,怎麼可能......”顏棠還想爭辯。
禦景辭的唇角露出一抹狠厲:“我改變主意了,黑三,這個女人任憑你處置。”
既然她不想死的痛快,那就換一種痛苦的死法,還不至於髒了自己的手。
黑三貪婪的看著顏棠絕美的臉:“放心吧禦爺,我保準她活不過三天。”
禦景辭嫌惡的擦了擦碰過顏棠的手指。
他有嚴重的潔癖,尤其討厭被女人觸碰。
車子疾馳而過,顏棠被甩在了泥水中,冷意蔓延到四肢百骸。
整個世界在雨幕中崩塌,隻剩下冰冷與黑暗。
三天前,禦景辭的妹妹死在了私人公寓,現場采集了五個人的DNA,其中一個屬於哥哥。
四人落網後齊齊指控哥哥是主謀。
顏棠不相信哥哥會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情。
顏家破產之後,哥哥備受打擊,從意氣風發的貴公子變成了街頭混混,整日惹是生非,無所事事。
可他對顏棠一直都很好。
每次看到顏棠在校外打工,他總是一起陪著,生怕別人欺負了她。
哥哥喝醉了總會抱著她哭,恨自己沒有本事重整顏家,護住她,甚至怨恨自己拖累了她。
臨走前的那一晚他還為她買了一副手套叮囑她騎車的時候要戴著,別再凍傷了手。
他說棠棠對不起,哥哥沒出息,不能護著你了,以後要照顧好自己。
她以為哥哥隻是換個地方打工。
如今哥哥變成了畏罪潛逃,更是跳進黃河洗不清。
禦景辭沒有找到哥哥,就將所有的恨意發泄在了她的身上。
她恨算計哥哥的人,更恨遷怒她的禦景辭。
黑三吩咐道:“別把人傷著,這種既純又媚的臉能把男人迷死,值錢得很!”
顏棠被綁上了車,全身一片潮冷。
她恨!
她好恨!
命運為什麼從不眷顧她?
一個星期前在閨蜜的聚會上,她不僅失了身,還丟失了媽媽為她繡的平安符,如今又成了哥哥的替罪羊。
天空黑雲壓境,處處透著絕望。
顏棠忽然想到了三年前顏家遭遇變故的那一晚。
烏泱泱衝進來一群討債的人,他們恣意侮辱謾罵著爸媽,哥哥捂住她的耳朵,將她護在懷裏,替她抵擋著那些人的攻擊。
半個月後,在顏棠生日的那一天,爸爸說送給小公主的禮物到了,顏棠歡喜地拉著哥哥的手,去商店裏取禮物。
回到小區後,她和哥哥就那樣目睹了父母從樓頂上跳了下來,倒在了血泊裏。
禮物是一個漂亮的水晶球,裏麵住著一個公主,能夠隨著音樂旋轉。
音樂響起,公主拎著裙擺旋轉,隻是父母的血染紅了初冬的第一場雪,那樣的觸目驚心,冰寒刺骨。
此刻的她冷的如那晚的雪夜,可她當初在爸媽的墳墓前發過誓,她要替他們好好活下去,要撐起顏家的筋骨。
她握緊掌心,鮮血湧出,清晰的刺痛感一遍遍的提醒著她,要活下去,要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