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7章
欽天監，摘星閣，觀星台。
觀星台外風飄雪搖，天地蒼茫。
而觀星台內無雪，隻有清風，頭頂的蒼穹也是璀璨的星空。
欽天監監正一顰一笑，皆與軒轅靖九分神似，她柔柔看著刨根問底的趙無疆，緩緩從寬大的黑袍內伸出一隻纖纖玉手：
“握緊。”
趙無疆狐疑，監正嫣然一笑，主動握緊了他一隻手。
趙無疆手被握緊的一瞬間，他便感受到了從內心深處逐漸蔓延出來的渴望。
他渴望緊緊抱住這個與靖兒幾乎一模一樣的欽天監監正，他渴望將她融入骨血。
他心神緊繃，愈發好奇眼前的監正是誰？
監正緩緩與趙無疆五指相扣，她抿嘴一笑，笑起來和靖兒嬌憨時一模一樣：
“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甲子過後的乙醜正月初二，便是你最後還在人間的時間。
吞天魔功可以助你掠奪浩瀚的天地靈氣，但想要轉化為修為，需要經過煉化，你沒有那麼多時間煉化了。”
趙無疆眉頭越蹙越深，他感受到從監正體內不斷湧來一股精純至極的能量，正源源不斷湧入他的體內，他的修為在迅速攀升。
張虛坤說的監正會助他提升修為，就是這麼提升的嗎？
監正說的乙醜年正月初二，便是他從現在回到過去的時間點嗎？
僅剩一個月，他好像還有許多東西沒有準備好，感覺分外倉促。
監正的眸子微顫，眸中都是濛濛水霧，像是泛著光，眨也不眨，一直盯著麵前的趙無疆，仿佛想要將趙無疆深深記住，永遠記住。
趙無疆的神色愈發驚駭，他感受到從監正體內遞送過來的精純能量所蘊含的氣息，與靖兒如出一轍。
監正絕倫的容顏逐漸蒼白起來，顯然，遞送精純的能量，對她造成了不小的損失，可能傷及她的本源。
“鬆手！”趙無疆不忍，他想停止下來，但他根本無法主動鬆手，主動權仿佛一直握在監正手中。
監正隻是嫣然一笑，原本統禦之氣的嗓音多了不少溫柔：
“無疆，數萬載以來，宇宙的星辰在不斷熄滅。
當年那場災劫，本是我們熄滅的時刻。
但硬生生撐過了近兩萬載歲月。
如果我們注定要失敗，你也一定要活下去，不要忘記張，給你的東西。”
“你在說什麼？”趙無疆雲裏霧裏，此刻莫名有些心絞痛，像是有人死死攥住他的心口，越捏越緊，讓他快要窒息。
他腦海中猛然閃過曾在神妖門鎖妖塔內見過的場景，孟林鹿一把攔住他，怒問道：
“這麼就你一人，靖兒呢？”
“靖兒呢？”
“靖兒呢？”
他腦海中閃過與靖兒相處的無數溫馨畫麵，他的視線愈來愈模糊，四周出現蒼茫風雪，天地昏暗，他眼前的監正消失不見，他已經不在摘星閣內，而是身處風雪中。
他聽見風雪中傳來一道沙啞至極的嗓音，那是荒古年間的自己。
“我一定可以救回她！”
風雪嗚嗚，他愣在原地，心口像是被什麼撕開一樣，被寒風撫過，沒有什麼太大的痛楚，但一直隱隱作痛，無時無刻在噬咬著他。
“靖兒...”他輕聲喃喃，眸子都在顫動。
他和靖兒會回到荒古年間，他死在了荒古，那麼靖兒呢？
靖兒去了哪裏？
他希望能得到答複，這個答複就是靖兒苦等，跨過漫長歲月，成了欽天監的監正。
可是他眸光中的水霧愈發迷蒙，視線卻清晰起來，四周沒了風雪，他依舊坐在小桌旁，緊握著監正的手。
他的喃喃，沒有得到希望的答案。
與靖兒一樣風華絕代的監正對他說：
“靖兒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