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沈煉對此似乎早有防備,或許他一開始便仔細觀察著阮挽的舉動,以至於當她抽出武器時他也及時喊停了馬的前進步伐,劍尖停留在離他脖頸三指不到的距離。
他眼神冷淡,一如對他拔尖相向的阮挽。
阮挽此時心中格外亂,從得知墨墨命不久矣開始,她的思緒就如一團亂麻般,沒有任何邏輯可以遵循。
而一團亂麻的中心,是一味名叫做“鬼卿”的藥材。
緊了緊手中握著的劍柄,阮挽沉聲開口道:“你是不是知道鬼卿的下落。”
是問句,但卻用的肯定的語氣。
阮挽想的很簡單,前兩味藥物,麵前這個男人都知道相關線索,想必他的情報網相當龐大,再加上墨墨和他的關係......
心中忽然刺痛了一下,酸奶眸光閃過一絲動搖,最後隻看向自己的劍的尖端。
隻要再向前三指,麵前這個男人不死也得掛彩。
聽見她的話,沈煉沒有回答,此刻的他早已重新戴回了麵具,在黑色的環境下顯得更加不近人情。
他夜視能力極好,即使是在昏暗的小道,也能清楚看見麵前人的神色。
故作出來的冷酷......以及,顫抖著的悲傷。
她在為了墨墨的事情傷心嗎?
沈煉心頭一跳,呼之欲出的衝動被自己及時按捺下來。
現在還不是時候......不能將線索告訴她。
沈煉他眨了眨眼,一股無力感浮上心頭,但他輕易不會暴露出自己的情緒,麵對阮挽的質問,也隻淡淡回答道:“如果我說我不知道呢?”
這句反問無疑是刺痛了阮挽的神經,她咬了咬牙,目光灼灼地盯著他。
他這明擺著就是不願意將線索告訴自己!
太陽穴抽了抽,阮挽突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緊接著襲來的,是更為猛烈的憤然。
——墨墨現在危在旦夕,麵前這個男人,身為他的親生父親,卻是如此的冷酷。
也是......畢竟本來也沒什麼關係。
阮挽頓了頓,手指一顫,隨即反手將佩劍收回,插進腰側的劍鞘。
是啊,本就沒什麼關係。
阮挽眼神驟然冷了下來,扯了扯嘴角,無聲地笑了笑:“既然你是這麼想的,我也不好說什麼。”
“那便就此告別吧,去做你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大人!”
調轉馬頭,阮挽牽著韁繩,不去管身後投過來的目光,徑直策馬離開。
就此分道揚鑣。
隻剩沈煉一人,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眼神一片古井無波。